瓦倫丁看著凡娜的眼睛，等對方一口氣說完所有問題之后他才嘆了口氣：“這是你第一次作為聆聽者進墓室部，絕大多數人在從那里離開之后也會和你一樣產生這麼多問題……但憾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對異常和異象的了解越來越多，對異象004的本質卻始終無法及，那座陵墓……從不會解釋跟自己有關的信息。”

“我記得你也曾進過那座陵墓，”凡娜轉過頭，好奇地看著老主教，“當時你帶出來的是什麼信息？也是跟異常或異象有關麼？”

“那倒不是，”瓦倫丁搖了搖頭，“雖然大部分況下，那座陵墓向外公布的都是跟異常或異象有關之事，但其實陵墓的主人也會偶爾傳達一些別的東西，有的時候甚至會是很……古怪甚至無用的信息，在收到守墓人召集的時候，誰也無法確定陵墓主人要傳達的是什麼，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來自墓中的報一定是真的……”

凡娜仍舊好奇地看著老主教：“那你當時帶出來的報是……？”

老主教顯得有點糾結：“不是很有用，就……一句話而已……”

老主教的回避意圖很明顯，然而凡娜是個執著的人，愣是沒察覺老人的態度：“所以的呢？”

瓦倫丁無奈地看了這個死心眼的審判一眼，攤開手：“七月二十四日，普蘭德天氣晴，東南風四到六級……”

凡娜：“……？”

“你別這麼看著我，有時候就會是這樣的信息，”瓦倫丁捂著額頭，“異常與異象不可捉，這種‘不可捉’會現在各種各樣的地方，我正好趕上了比較特殊的……你要笑的話，能不能轉過去？我都這麼大歲數了……”

“抱歉，”凡娜使勁繃著臉，接著一邊背過一邊說道，“不過說實話，我反倒有點羨慕了，聽到一句天氣預報也好過今天這般離奇詭異的經歷——無事發生才是好事，不是麼？”

“……哎，我就相信你說的吧……”

……

上城區邊緣，一座較為老舊的獨棟宅院，海正面無表地看著表略顯局促的父親：“……所以，您前兩天去學生家家訪，中間有好幾個小時都在跟學生家長閑聊，總共就出二十分鐘談了一下學生的況，走的時候還掏了三千多索拉買了一把舊匕首，以及一個玻璃做的假水晶吊墜？！”

莫里斯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擺放著一枚紫水晶吊墜（標簽已經摘了），后的架子上則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收藏品，他了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表有些尷尬：“吊墜沒花錢，是贈品……”

“……那您把它當給我的生日禮是不是問題更大了？！”海忍不住捂著腦門，“您哪怕假裝這是心挑選的呢……”

莫里斯認真想了想，無奈地攤開手：“那家店里實在是找不到第二件真東西，真沒什麼可挑的……”

海：“……”

氣鼓鼓地又對峙了幾秒種后，終于沒憋住，自己先泄了氣：“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您怎麼總是當這個冤大頭呢？”

“這次我沒吃虧啊！吃虧的是那位鄧肯先生，”莫里斯立刻說道，“我買下那把匕首可比市價便宜兩呢……”

海本來正搖頭嘆息，突然聽到父親提起的名字之后頓時愣了一下：“那家古董店的店長鄧肯？”

“啊，對啊，他鄧肯·斯特萊恩，”莫里斯隨口說道，“一直傳言說他是個酒鬼＋賭鬼，但實際接之后才發現真是謠言害人，那明明是一位風趣幽默又涉獵廣博的人……嗯？你怎麼這個表？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對麼？”

海張了張，猶豫一下之后才說道：“唉，最近正接很棘手的‘案子’，正好與這個名字有關，聽到就有點神經過敏。”

“這是個很常見的名字，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莫里斯點了點頭，不過接著又有點在意，“是什麼樣的案子？”

“不是您的專業，您就別問了，反正肯定不可能是同一個人，”海擺擺手，“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幽靈船長和一個在下城區開古董店的店長能是同一個人麼？”

“那必不可能，”莫里斯一聽這個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兒經常以顧問份協助市政廳甚至教會去理一些危險案件，有時候甚至與超凡者有關，在這方面自然會張一點，但現在他放松下來，并將目落在桌上的水晶吊墜上，“那這個吊墜你還要不……”

“要！當然要！”海一把抓過了桌上的吊墜，“好不容易您能想起來給我帶一次禮，哪怕是贈品呢……”

莫里斯想了想，很認真地提著建議：“……其實你可以假裝我花了三千多索拉給你買了一個吊墜，而那把匕首是贈品。”

海一邊把吊墜戴在脖子上一邊看了莫里斯一眼：“您要真花三千多索拉上這個當，我綁也得把您綁到我的治療室里！”

第一百零七章 傳染超強

輕的海浪正在緩緩起伏，失鄉號正平穩地航行在無垠海上，在揚帆多日之后，這艘古老的幽靈船仍舊沒有尋找到任何可以作為航線標記的島嶼或航標。

漫長的漂流之旅似乎沒有盡頭，但它的船長仍有許多事要忙。

鄧肯再次回到了船長寢室，那金的太面仍然靜靜地躺在桌上，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些別的事需要思考。

麗的事可以之后再安排，對“異常099”的后續測試和研究也不急于一時，半個世紀前的寒霜叛更不是現在就要調查的事，但除了這些事之外，還有一件事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

鄧肯抬起頭，看向那面掛在墻上的鏡子。

曾經漂浮在鏡面上的綠火焰早已消散，曾經出現在鏡子中的、來自遠方的景象也已經消失無蹤，但鄧肯仍然能約約地覺到，那份微弱而模糊的“聯系”并沒有隨著鏡中倒影的消失而消失——它仍然存在著，而且正遙遙指向普蘭德城邦中心那座宏偉的大教堂。

這份聯系給他的覺有些類似自己與“古董店長”以及“白橡木號”之間的“連接”，卻又更加微弱，更加縹緲，非要說的話……就像是某種衍生，是從一個清晰而明確的連接中延出來的“次要通道”。

鄧肯微微閉上了眼睛，而在他旁的桌面上，艾伊口的黃銅羅盤也悄然打開了一條隙，幽幽的綠火焰在其中靜靜燃燒。

鄧肯再度回到了那個充斥著無數星、流的黑暗空間中。

但這一次，他并沒有執行“靈界行走”，而是維持著進靈界行走的臨界狀態，仔細地觀察著這片黑暗空間中的微流以及那些星星點點的芒。

他首先看到了一顆最明亮的“星辰”，那顆星辰指向古董店，代表著他的另一副軀殼，那副軀殼正在打掃倉庫的衛生，順便清點庫存中的貨；

他又看到一片朦朧無形的霧，比普通的星辰要大得多，那代表著“白橡木號”，一艘曾經與失鄉號正面相撞，并被他的靈之火徹底焚燒過一遍的蒸汽船；

最后，他終于在一片看起來幾乎沒有區別的朦朧星中分辨出了那個與自己有些聯系的“星辰”。

鄧肯好奇地湊了過去，想要仔細觀察這簇星。

但他剛剛靠近，便覺到一微妙的排斥從那簇星中擴散出來。

這排斥的力量并不是很強，似乎只是一純粹的堅定意志在保護著自，鄧肯覺得如果自己強行將靈之火延過去的話，應該就能焚毀這份下意識的保護——但他還是立刻停了下來，和那星保持著距離。

這星背后的主人應該就是那位名“凡娜”的審判，一個風暴圣徒，一個強大的超凡者——過于莽撞的接首先可能驚星的主人，而更糟糕的況下，甚至可能驚那位圣徒后站著的“神明”。

在對這個世界的神明還不甚了解的況下，鄧肯還不打算冒這個險。

而且從另一方面講，這種約約的排斥或許也是在提醒著他這些星存在著各自不同之——

最初占據那個“祭品”的軀殼時，他沒有覺到排斥，占據那個剛剛死亡的邪教徒“羅恩”的軀殼時也沒有排斥，現在為什麼凡娜的星周圍會有這種排斥存在？

是因為還“活著”？是因為活人的心智力量會自發地抵不可名狀的侵蝕？還是因為……所謂信仰和神恩的庇護？

鄧肯后退了一些，一邊思索著這片黑暗空間中星的意義，一邊嘗試著向距離自己最近的另一簇星慢慢出手。

他在及到那簇星前的最后一刻停了下來。

沒有排斥。

隨后他又在四周嘗試了許多次，那每一顆星辰都不曾排斥他的靠近——而在其中一些星辰中，他還約約地覺到了一些新的……“要素”。

他覺到了鮮活的生命，甚至覺到那些星辰本能的栗和畏——那是生命在面對無可抵擋的死亡影時的本能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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