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回到了星無法照耀的黑暗區域，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一些綠的火焰在黑暗中游走著，在他手指間勾勒出似真似幻的影。

似乎是隨著靈界行走次數的增多，他對火焰的掌控和知也在變得愈發準、敏銳起來，他如今竟能從那些星辰中知到生機的存在！

鄧肯微微皺皺眉頭，看向無盡黑暗的遠，那星星點點的輝在黑暗混沌中繁延出去，去甚至有一點壯觀之。

出于謹慎，他從未向這片黑暗空間的遠探索過，但僅僅眺那星的規模，他便可以想象這里的點到底有多。

在一開始，他以為這里的星代表的都是剛剛死去又符合條件的“尸”，因為最初的兩次“依附”他都是附在尸上，但現在他從某些星中到了生機的存在，這說明他一開始的猜想有誤。

這些星中不僅有亡者，也有生者，他只是巧合地在最初占據了兩尸。

那位名凡娜的“審判”也在這些星中，當然是個毫無疑問的活人。

那……這里無數的星難道代表的就是全世界所有的生者和亡者？

鄧肯在黑暗中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猜想如此自然地浮現在心中，看上去似乎合合理，但很快他便搖了搖頭，認為自己還不能如此快地下結論。

雖然這里的星很多，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口數量遠于地球，但目之所及的范圍，那些星應該也抵不上全世界的人口，而且活人還好說，亡者的數量又該如何界定？

古往今來所有的亡者都算麼？還是只有殘存著尸才能算？是只要有尸殘留就算呢，還是死亡時間不能超過一定程度才能算數？

更何況，這里還出現了像“白橡木號”那樣的輝聚團……一艘船都能在這里呈現出對應的投影，這該怎麼解釋？

所以現在貿然將這里的星認定“世間的亡者和生者”還為時過早——最起碼他也要有了足夠的證據才能下定論。

但不管這里的星到底是如何和現實世界產生聯系的，有一點都很明顯：絕大多數星都不會對鄧肯的接近表現出排斥，只有凡娜這位“圣徒”的芒產生了這種自我保護的反應。

這或許就是所信仰的那位神明在發揮作用。

鄧肯對這個世界的“信仰”力量產生了些許好奇。

但不管凡娜通過信仰建立起來的保護屏障如何強大，它也顯然出現了——這層屏障并沒能阻止失鄉號的船長和之間建立起一種深層次的“連通”。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這份聯系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建立的？

鄧肯在黑暗中認真思索著，思索自己與那位素未謀面的審判之間有何集，為什麼會憑空出現這麼一層聯系，在排除了一個又一個的猜想之后，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

難道，是自己最初附的那個“祭品”！？

鄧肯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踏上普蘭德城邦土地的經過，回憶起了那次太獻祭——他以祭品的份大鬧會場，隨后將自己附過的“軀殼”留在了現場，而在那之后不久，審判凡娜便帶隊突襲邪教徒據點，抓獲了留在現場的邪教徒，也肯定參與了對現場“殘留”的善后。

非要說的話，他和那位審判小姐唯一的“集”就只可能出現在那時候。

僅僅是一附過的軀殼，僅僅是一個曾共同出現過的地點。

“這就……聯系上了？！”鄧肯越想越覺得這有可能，不錯愕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過了半晌，他錯愕的表變了古怪之極的無奈苦笑，“這是哪門子的時空伴隨者染途徑……”

第一百零八章 虛幻的烈日

鄧肯現在開始有點理解為什麼世人會對失鄉號如此畏懼而又憎恨，對失鄉號的船長視之如同瘟疫了。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這“移天災”真的如同瘟疫一樣。

在一片黑暗混沌的空間中，鄧肯靜靜地注視著自己雙手中那游走跳躍的火苗，著這對自己而言極為溫順的火焰中所蘊含的力量。

火，是這個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它不僅是明與溫暖的載，也是凡人文明能在危機環伺中發展至今的保障，它維系著超凡領域與現實世界之間的秩序平衡，也象征著諸神對塵世的賜福和庇護。

在絕大多數涉及超凡的領域，“火”都占據著特殊的位置和作用。

而他的火焰，似乎攜帶著某些極為危險的……特，哪怕放在超凡領域，也比所有的火焰都要可怖。

它備極致的污染，極致的，極致的篡奪和力量。

僅從目前已知的報來看，靈之火就備污染并扭曲超凡品的特，還能用于占據亡者的軀殼，更能匿在活人的靈魂中，即便是圣徒的力量也無法將其徹底清除——只要一個恰當的時機，火焰便會在靈魂中燃，建立起通往失鄉號的通道。

這相當于一種幾乎無法被察覺和除的瘟疫，最起碼現在看來，所謂“圣徒”的力量在這種火焰面前也沒什麼作用。

鄧肯輕輕呼了口氣。

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與凡娜之間建立的這種微弱聯系能派上什麼用場，但至現在看來，只需要有合適的“介質”，再加上某種“契機”，他就能直接看到、聽到那位圣徒附近的況，而據當時自己在“鏡面”旁的知，他應該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將自己的力量投放到那位圣徒附近——最有效的投放方式應該就是污染那位圣徒附近的“火焰”。

在通道建立起來的時候，他明確地知到了凡娜旁有“火焰”存在，且那火焰在響應自己的窺視，再加上此前控靈之火時積累下來的經驗，他可以確定“火焰”必然是建立連接的條件。

至于合適的“介質”和“契機”分別是什麼……前者暫時可以確定“鏡面”與“火焰”能作為投通道的載（或者用超凡領域的“專業說法”，做“儀式道”），后者的話……

鄧肯回憶起了在聯系突然建立起來的時候自己聽到的那句話：

“……反而可能把他們和失鄉號聯系起來……”

他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立刻知到通道建立的，所以契機可能也就在這句話上。

“失鄉號這個單詞麼……”

鄧肯對超凡領域了解有限，但哪怕就這麼點了解，他也知道“名字”在超凡領域中的特殊作用。

鄧肯·艾布諾馬爾這個名字，“失鄉號”這個名字，都備力量。

他心中暫時有了一定答案：

當凡娜這個“攜帶者”在火焰與鏡面附近說出“失鄉號”這個名字的時候，與失鄉號之間的聯系就會被瞬間加強，而這時候如果鄧肯這邊再主響應這份“呼喚”，通道就會建立起來。

心中思緒漸漸平定，鄧肯也收回了向遠那點點“繁星”的目。

他與深海教會并無矛盾，對那位年輕的審判小姐更無任何惡意，自然也不打算利用這份聯系去加害對方，但如果這份聯系能隔三差五給自己帶來一些有價值的報……倒也不算壞事。

黑暗混沌的空間與星星點點的輝如流水般褪去，鄧肯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寢室中。

那面仿照太的金面正靜靜地躺在手邊，鴿子艾伊則蹲在面附近的桌面上，正在打盹。

這鳥之前曾被打發去跟山羊頭聊天，但后者不知為何竟不想說話，于是又把這鳥打發了回來。

略作猶豫之后，鄧肯手拿起了那太面。

雖然經歷了一些小曲，又稀里糊涂地見了許多意料之外的報，但現在事終于回歸正軌——他有時間研究這件“太圣”了。

他首先把面來回翻看了幾遍，以確認這東西造型上的細節和的材質況，而在翻看間，他突然注意到面的一角似乎被磕了一點。

那磕破的位置出晦暗的調。

鄧肯皺了皺眉，下一秒，之前還在桌上打盹的鴿子便突然睜開了眼睛，拍著翅膀連蹦帶跳地咋呼：“鐵的鍍銅！鐵的鍍銅！”

鄧肯一聽這鴿子的話，便越發覺那面上磕壞的部分更加扎眼，他趕把那一點破損用指甲摳了摳，又仔細研究了片刻，終于表木然地得出結論——

真TM是鐵的鍍銅，連鍍金都不是。

因為面角落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發綠了……

“這不糊弄人麼！”心理上的落差讓鄧肯終于忍不住嘟囔起來，他特沮喪地看著手里這塊沉甸甸的鐵疙瘩，回憶起之前剛要研究面時心中的“倒賣”計劃，覺心里哇涼哇涼的，“這還指著從那幫邪教徒上多薅幾層呢……量產的圣也不能這麼搞吧？！”

鴿子艾伊聽著鄧肯的嘟囔便翻起眼睛，撲騰著翅膀嚷嚷道：“你這瓜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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