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自己的研究深，他就得想辦法薅一些高品質的羊了。

短暫休息一下，恢復恢復神之后，鄧肯離開了自己的寢室。

正在航海桌旁發呆的山羊頭聽到靜立刻轉過腦袋，他首先確認了一下鴿子有沒有跟著一起出來，發現只有鄧肯自己之后才松了口氣：“啊，偉大的船長，您忠誠的以下省略正在兢兢業業地代您掌舵，不知您這次‘遠游’是否順利？我知到您的靈魂又去了很遠的地方，但這次好像不是人類的城邦？如果您下次要出遠門，其實可以提前……”

“你對那些太教徒所信仰的‘真實太神’有多了解？”鄧肯擺了擺手，直截了當地問道。

在跟這個山羊頭相了一陣子之后，他已經越來越掌握對方的脾，也對自己的“船長份”更加自信起來，在談和提問時不再像最初那樣謹小慎微，有一些跟失鄉號本質無關的問題，隨口問出也無妨。

這還能順便試探一下這個古怪的山羊頭到底知道多超凡領域的事。

“真實太神？”山羊頭怔了一下，接著有些猶豫地說道，“說真的，還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些追隨太神的教徒都又瘋癲又愚蠢，卻不知道他們背后的神明是個什麼玩意兒……不過太神的‘賜福’倒確實是存在，那些教徒的信仰虔誠到一定程度是會獲得一些奇奇怪怪的力量，這也是這個邪教能漸漸發展起來的原因……”

一邊說著，山羊頭一邊漸漸反應過來：“啊，您怎麼突然提起這個？難道您剛才……”

“我只是在想，如果一個所謂的‘神明’，被自己的信徒架在火上烤，而祂的信徒還對此一無所知，每天都在加班加點地往火里添柴，并誤以為從神明上烤出來的‘尸油’就是神明降下的賜福……那這件事可就有點諷刺了，”鄧肯悠悠嘆著說道，“屬于是放在地獄笑話里都顯得過于地獄了。”

海圖室中有些安靜，山羊頭竟然沒有接過話頭，這讓鄧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話了？平常不是話很多麼？”

山羊頭有些悶悶地開口：“……話題過于牛，我也不敢說，我也不敢問，只能說船長高見……”

鄧肯頓時樂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開始漸漸覺得就連眼前這個山羊頭也不像一開始那般邪門危險了，這艘船上的氣氛……似乎在慢慢變好？

第一百一十章 巧了

普蘭德城邦，下城區的古董店，鄧肯手捧著一份城邦周報坐在柜臺后，看上去仿佛正在漫不經心地讀著報紙上的容。

突然間，他的眼睛眨了兩下，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重新聚焦起來，隨后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報紙，淡然地把報紙顛倒過來。

報紙的頭版頭條上印著最近城邦中發生的大事——深海大教堂的主教瓦倫丁閣下將在不久后主持一次大規模的祝禱活，屆時全城十余座教堂都將鳴響大鐘、拉汽笛，以呼喚風暴神的力量，為城市降下賜福。

而作為這場祝禱活的預熱，執政丹特·韋恩在昨夜向大教堂表達了祝賀，并送上禮……

報紙首頁的版面上印刷著那位城邦執政的面容——那是一個表嚴肅的中年男人，頭發灰白，材高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臉上有著一道頗為嚇人的傷疤，一顆義眼則取代了他原本的眼球。

那顯然是某次致命事故留下的痕跡。

鄧肯的目在報紙上緩緩掃過，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位名“凡娜”的年輕審判的面容——那位審判的眼睛附近同樣有一道疤痕，雖然不曾影響視力，但也足夠醒目。

他回憶起最近收集到的報：

這座城邦的執政丹特·韋恩正是審判凡娜的叔父，而他們臉上的疤痕據說都源自同一場事故，那是在十一年前，十字街區附近的“第六街區”發生工廠泄以及邪教徒暴，丹特·韋恩與凡娜·韋恩被暴徒所傷，兩人在事故中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而這也促使他們如今為了堅定的深海教會擁護者，并積極打擊著城邦中的邪教活……

這些報在城邦中不是什麼，屬于方記錄和民間傳聞中都能找到的容，在下城區隨便打聽一下，聽到的便是這些事。

又是十一年前，又是第六街區的“工廠泄”……

鄧肯默不作聲地將報紙翻到下一頁，腦海中則組合、梳理著最近一段時間不斷收集到的各種線索。

太碎片，妮娜記憶中的大火，妮娜近期的噩夢，審判凡娜與執政丹特當年遭遇的事故，還有那位似乎在調查真相、來歷不明的“雪莉”……所有這些事，都在圍繞著十一年前第六街區的那次“工廠泄”，現如今太教徒又在城中蠢蠢，而他們背后的“太神”，是一個正在燃燒的、仿佛邪神的東西。

那東西還在向外求救。

鄧肯現在還不打算跟那個太神打道，但他有些擔心這正在黑暗中燃的無名之火燒到妮娜上。

鴿子一大早就被他放了出去，在城邦中尋找邪教徒的線索，現在還在外面游，妮娜正在樓上收拾書本，一會就要出發去學校，店鋪外面的街道正逐漸熱鬧起來，車馬路人的聲音穿過門口，帶來了鮮活的生機與活力。

輕快的腳步聲突然從樓梯上傳來，陳舊的木質樓板發出輕微的咯吱聲，妮娜小跑著出現在鄧肯視線中，手中拎著書包，另一只手抓著準備充當午飯的面包：“叔叔！我要上學去啦！”

“慢點跑，別摔了，還早呢，”鄧肯無奈地看了這姑娘一眼，接著想起什麼，“對了，今天是你去博館的日子？”

“對！我跟一個同學約好了！”妮娜回過頭，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啦，直接和同學去博館，您自己弄點吃的吧。”

“知道了知道了，”鄧肯笑著擺了擺手，又再度叮囑道，“慢點，路上注意車子……”

“好的好的再見叔叔！”

伴隨著孩清脆的喊聲、輕快的腳步以及門口鈴鐺的叮當作響，妮娜的影消失在鄧肯視線中。

穿過古董店門口的馬路，飛快地跑進了普蘭德早上的晨中。

鄧肯目送著妮娜離開，回憶起之前的那次“家訪”，回憶起那位莫里斯老先生告訴自己的況：

妮娜在學校里的朋友很，大部分同學都不怎麼跟打道。

但即便朋友再，看樣子也是有那麼一兩個同學與關系較好的，有人愿意邀請一起去博館，而且看樣子自己也很開心，這當然是個好現象。

他昨天已經打聽過了，那位與妮娜同去博館的同學是一個同樣住在下城區的文靜生，兩人最近才為朋友，關系還不錯。

鄧肯放下了手中的報紙。

妮娜已經去上學了，下午也不會回來，今天又是工作日，古董店應該不會有什麼生意。

留在這里看店有點浪費時間，或許可以去城里走走，順便……調查一些事。

鄧肯在腦海中知了一下艾伊目前的方位，給鴿子下達了“繼續巡狩”的指令，隨后穿好外套，又將暫時休息的木牌掛在門口，鎖好店門，便來到了附近的車站上。

車站人不，這個時間正是人們乘車上班上學的高峰，鄧肯混在人群中，來到車站旁邊的立牌前，看著上面的線路圖。

他的目落在其中一條線路上——那上面清晰地印著一個地點：第六街區。

方記錄中曾發生過“工廠泄”的地方。

鄧肯收回視線，耐心地在人群中等候著，士車來來去去，好幾輛蒸汽機關驅的士車帶走了站臺上一半的人，過了許久，他才終于看到一輛老舊的士車晃晃悠悠地從道路盡頭駛來，車頭上的號碼牌顯示這正是他在等候的那一輛。

鄧肯跟著一大群人上了這輛車。

老舊的士車中人滿為患，趕著上班的市民占滿了所有的座位和走廊空地，鄧肯默默地到了靠近后門的地方，耐心等待著車子啟。

伴隨著蒸汽機關嘶啞吃力的低吼，這輛嚴重超載的車子啟了，售票員開始艱難地在沙丁魚般的人群中穿行，一邊招呼著人們買票一邊來到了鄧肯附近，深藍的制服被的都變了形。

“第六街區。”鄧肯對售票員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然而那個被得五迷三道的售票員聽到鄧肯的聲音之后卻明顯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問道：“啊？你去哪兒？”

鄧肯皺了皺眉：“第六街區——我看到線路圖上有，這趟車不去麼？”

售票員又愣了一下，接著抬頭看向旁邊車廂上著的路線圖，這才如夢初醒般趕點了點頭：“哦哦，當然去，平常沒什麼人去那，我都給忘了……四比索。”

平常沒什麼人去第六街區？事故都過去十一年了，那座工廠周圍還沒重建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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