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知多久，才突然覺到仿佛有海風在潤澤自己的思維，風暴神溫的讓驚醒過來，看向海，卻發現海也在驚愕地注視著自己。

“這……就是你在博館里看到的東西？”

“可能……是吧……”海覺心臟砰砰直跳，盡管這是從自己的記憶中提取出來的畫面，可由于自我催眠的效果，這仍然超出了的想象，“但這東西……不像是能放在一座博館里的‘藏品’……”

“這不可能是什麼‘藏品’，”凡娜飛快地說道，“哪怕無從判斷它的規模到底有多大，但僅憑直覺，我都知道它不可能被收藏在任何一座建筑……你不可能是在現實世界看到它的。”

海怔了怔，眉頭皺起，過了許久才不太確定地開口：“我可能是在昏迷狀態看到它的……并在昏迷狀態下進行了自我催眠。我看到的可能不是它的實或本，而是在神層面看到了它的‘投影’。”

“你確定？”凡娜看著對方，“我不是質疑你作為神醫師的能力，但……在昏迷狀態下完對神污染的臨時收容封印可不容易。”

“我有自信，”海緩慢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在真理學院接過這方面的嚴苛訓練，可以在主意識失控的況下僅憑潛意識完對危險信息的收容，只不過由于這種況下的自我催眠有不可控，會導致我忘許多關鍵信息，所以我無法回答你我見到這一幕‘投影’時的況是怎樣，也不知道看到它的契機或介質是什麼。”

“……好吧，我相信你的專業素養，”凡娜盯著海看了一會，才輕輕呼了口氣，“看樣子……你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碎片的倒影

燃燒著熏香、被神圣像注視著的祈禱室中，兩位多年好友同時沉默下來，唯有神明降下的賜福在輕地安著兩個驚魂未定的心靈，細微和緩的海浪聲則輕輕回在凡娜耳邊，那是風暴神葛莫娜的低語。

神仍然在關注著這里，前所未有的關注。

過了不知多久，海才漸漸平復下來，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我看到的那究竟是什麼？”

凡娜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開口：“或許……那正是那幫太異端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那幫太異端一直在尋找的？”海愣了一下，“你是說……”

“太碎片，”凡娜不等海說完便輕輕點了點頭，“或許只有太碎片，才能配得上你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一幕威能。”

一邊這麼說著，凡娜一邊緩緩抬起頭，注視著風暴神的圣像，若有所思地輕聲呢喃：“畢竟……那群異端聲稱太碎片就是從所謂‘真實太’上落下來的殘骸……”

海怔了怔，表突然微微變化：“那樣的東西如果真的曾經出現在現實世界，普蘭德城邦不可能還是現在這幅安然無恙的樣子……”

“所以那東西一定是于某種封印狀態，”凡娜點了點頭，“報顯示十一年前太碎片在普蘭德城邦現，但現在看來當時所謂的現應該也只是些許威能泄，在過去十一年里，它始終于沉睡中……”

“而現在那些太異端卻想把那玩意兒喚醒？！”海一臉驚悚，“他們是想毀掉整個普蘭德嗎？！”

“你又不是第一天和邪教徒打道，”凡娜看了海一眼，“你還不清楚他們的神狀態？對那群狂熱異端而言，只要能讓‘黑太’蘇醒，獻祭一兩座城邦算什麼？他們甚至不介意讓整個世界熊熊燃燒，化作太神復蘇的柴薪！”

海張著半天沒有吭聲，凡娜則平復了一下心，才慢慢開口：“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你在看到那一幕幻象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上發生了什麼，你邊發生了什麼，博館本發生了什麼，搞明白這些，才能搞明白那碎片到底是以怎樣的狀態沉睡著，以及到底沉睡在什麼地方。”

“……不行，細節想不起來，”海輕輕敲了敲額頭，“但現在我大致能確定自己確實是在昏迷期間看到了它的投影，并且為了保留重要線索才對自己進行了急催眠……讓我想想，當時我被人救了，并暫時被安置在博館一樓的某個房間……據出來之后他們告訴我的況，那個房間靠近主展區……”

海一邊艱難回憶著，一邊在思索中問道：“不能以此斷定線索就在博館麼？”

“很難，從神學判斷，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碎片的本，而是一個龐大超凡存在于現實世界中泄出來的一點‘影子’，博館不一定是碎片的沉睡地，那里很可能只有個‘裂隙’，而人類在昏迷中神屏障薄弱，你的意識才會不小心越過裂隙，看到了裂隙對面的景象。

“這種游離在現實邊緣的裂隙往往并不固定，之前在博館，現在很可能就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凡娜耐心解釋著，隨后又突然搖了搖頭：“當然，我們仍然會對博館進行一次最高級別的搜查，并在之后維持監控，畢竟異常與異象永遠有不合常規的時候，說不定那碎片真的會以某種封印介質的形態留在博館里，哪怕沒有，我們或許也能在火場中找到一些線索，來解釋為什麼‘裂隙’正好出現在博館中……

“但這后續的搜查就與你無關了。從安全角度考慮，你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最好都不要靠近那座博館。”

“當然，我不得和這件事保持距離，”海立刻點了點頭，“我遇上的倒霉事已經夠多了！”

凡娜默默地看了自己這位從小倒霉到大的朋友，好像想說什麼，但最后又什麼都沒說，只是在神圣像下靜默著，沉默了半分鐘后才突然開口：“你是被什麼人救下的？”

“兩個還在上學的孩，還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士，”海想了想，“說來也巧，那兩個孩之一正好就是我父親前些天去家訪的學生，而那位男士則是的叔叔……我跟你提起過吧？他的名字鄧肯·斯特萊恩，是一位古董店長。”

“……我現在聽到‘鄧肯’這個名字就有點過敏，”凡娜角眼可見地抖了一下，“雖然知道肯定不是一個人……”

“我第一次從父親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的反應跟你一樣，”海攤了攤手，“說到這個，我還答應了那位先生明天下午要去他家，為他的侄做一次心理評估，正好到時候也登門做一次正式的道謝……今天一切都糟糟的，我匆匆道別，實在有些不合禮儀。”

“嚴格來講，需要做心理評估的可不只是那位‘侄’，”凡娜的表卻突然嚴肅起來，目直直地盯著海，“那三個人都需要。”

“為什……”海下意識地開口，但接著便反應過來，“啊！”

“沒錯，他們當時都在你旁，而你在昏迷中看到了太碎片的模樣，”凡娜注視著海的眼睛，“如果那真是某位古神的殘骸，其污染說不定已經順著你的意識蔓延到了他們上。或許這種蔓延出去的污染規模很小，但對于普通人而言，也有可能致命。”

海目瞪口呆。

……

下城區的古董店，鄧肯已經早早關閉了店門，正以一個放松的姿勢坐在柜臺后面的椅子上，妮娜和雪莉則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對面。

們兩個在樓上的簡易浴室洗了個澡，妮娜換了新服，雪莉卻還穿著那條黑子——倒不是妮娜不愿將自己的服借給對方，而是兩人的材差距實在有點大，雪莉主拒絕了那幾件穿在上過于寬大的裳。

當然，這家伙拒絕時是不是還有別的擔憂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認為接過了妮娜的服就相當于接過了邪神眷屬的饋贈？這只有自己知道。

而在柜臺另一邊，則是正在悠哉踱步的鴿子艾伊。

這貨后的桌面上堆了一大堆薯條——那是鄧肯承諾給它的。

艾伊得到了它心心念念的薯條，妮娜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家中，鄧肯救回了自己的侄，還進一步悉了火焰的力量。

大家都很開心。

雪莉除外。

都快哭了——今天好幾次都想哭。

“所以……雪莉你其實并不是我的同學……你只是用某種……‘偵探技巧’混進學校調查一些事的，”妮娜表有些復雜地看著自己這個好不容易到的朋友，“你也不喜歡蒸汽和機械……”

“我甚至本看不懂那些課本……”雪莉小心翼翼地開口，回答著妮娜的話，眼神卻時不時看著鄧肯，“抱歉，我……抱歉。”

妮娜卻仿佛沒注意到雪莉的道歉，只是非常困地皺著眉頭：“但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我……現在回憶起來，你總是突然出現在我的教室里，然后又經常在我邊出沒，但你又從來不正常上課，甚至連附近的老師和同學好像都沒有注意到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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