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自己也不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人的目，”凡娜面無表地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我今天已經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平凡一點了。”

“……算了，我都習慣了。”海嘆了口氣，接著對妮娜和雪莉分別打了招呼，這才拿出了隨攜帶的登門禮，到鄧肯手上。

“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但登門道謝總不能空手拜訪，這是我父親讓我轉給您的，他說像您這樣的涉獵廣泛又對歷史和神學興趣的人，應該會喜歡這個。”

“實在太客氣了，當時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鄧肯客套著，一邊手接過了對方帶來的禮，那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木盒，他當場打開了盒蓋，在看到里面的事之后卻有些疑，“這是……”

那是一本書，裝幀價值不菲的一本書，看上去便是上城區的面學者們才會收藏在家的好東西，在深紫的質封面上，是一行漂亮的花字母：

《城邦與眾神》

“這是我父親收藏的一本書，現在已經很難在市場上見到了——他的作者是一個世紀前偉大的博學及神學家馬爾代諾·維克托先生，”海笑著說道，“一本描述城邦時代歷史變遷以及包括四正神在的各種神明信仰對文明社會影響力的著作，他說您應該會喜歡這方面的東西。”

鄧肯默默地看著盒子中的著作，臉上慢慢出笑容。

“當然，我確實很喜歡，代我謝謝莫里斯老先生的心意。”

一番客套，一番絡，反正今天也沒什麼客人，鄧肯便干脆關上了古董店的大門，然后把還算寬敞的一樓當了待客的場所。

妮娜去搬來了兩把椅子，鄧肯為兩位客人沖泡了店里最好的咖啡，雪莉假裝去整理貨架，實則找了個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凡娜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店，海則已經開始輕車路地把自己的“醫藥箱”放在柜臺上，同時對妮娜說道：“讓我們直正題吧，聽說你這段時間一直被噩夢困擾，而且時常神恍惚？”

“啊，其實也不是噩夢，只是一個連續不斷的怪夢……”妮娜沒想到海小姐是如此雷厲風行的格，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才回答著，“就是總夢到自己站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好像是一座塔上面，然后看到腳下的好幾個街區都已經被燒灰燼，倒是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出現……”

“停，”海打了個手勢，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隨口說著，“重復出現的場景，高，火災，并無可怕的象事，但夢境本頻繁造訪導致神疲憊無法緩解……讓我看看啊……”

妮娜探頭朝海的醫藥箱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錛鑿斧鋸以及瓶瓶罐罐，頓時了脖子：“那個……海小姐……我可以不治療麼，其實我覺得自己狀態也沒那麼糟……”

鄧肯也看到了海醫藥箱里的東西，他眉跳了一下：“恕我冒昧——這真的是神治療需要用到的東西麼？”

眼前這位看著優雅溫的醫師小姐這到底是個神科大夫還是個醫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誠實可靠鄧肯先生

事實證明，在這個充斥著詭異之的世界，“神治療”這門技藝比鄧肯想象中要核的多——其核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技藝”倆字所能描述，直奔著“工藝”的方向去了……

不過好在海那一箱子東西并不是給妮娜準備的，這位神醫師小姐看出了現場叔侄倆人臉上驚悚的表，出一個“當事人這種反應老娘已經見多了”的微笑，隨后從箱子最下面出一個印刷好的表格來遞給妮娜：“你先大概填一下。”

妮娜頓時松了口氣：“我還以為這些……工是給我準備的呢。”

“這是我工作上用的——為當局和教會工作的時候，”海笑了笑，“我經常要跟一些極端偏執頑固的危險分子打道，尋常手段可撬不開他們那被異端思想加固過的腦殼。”

鄧肯越聽越覺這話有哪不對，旁邊努力降低存在卻又忍不住側耳聽的雪莉更是下意識地了脖子，飛快地躲到一個距離更遠的地方，一邊假裝打掃貨架上的灰塵一邊過神連接對正于匿狀態的阿狗嘀咕著：“好可怕，好可怕……這個地方好可怕……鄧肯先生已經夠嚇人了，為什麼還會冒出來一個審判……還有那個海……”

阿狗的聲音在心底響起，比還虛：“我TMD哪知道為什麼啊！誰知道為什麼在陸地上活還能被個幽靈船長抓到，在個幽靈船長邊待著還能上教會的審判過來做客——這到底是咱倆瘋了還是世界瘋了！這說出去你敢信？”

雪莉一邊關注柜臺旁邊的靜一邊愁眉苦臉地在心里嘀咕著：“這誰能信，你跟一條魚說它有一天會死于車禍它也不信……”

“……別提‘魚’，我怕……”

雪莉一愣：“阿狗你什麼時候開始怕魚了？”

“也別跟我說話了，你別讓那個審判看出什麼來——雖然理論上我現在是匿狀態的，但在鄧肯先生邊，我總覺自己所有能力都時靈時不靈的……”

雪莉趕收起心思，往貨架的另一頭走去，而在柜臺旁邊的幾人顯然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不起眼的雪莉上。

妮娜看著眼前的表格，發現上面都是一些很常規的心理評測項目，跟平常在學校里上神學課或者去參觀博館之前要填的心理測量表格沒什麼區別，也就是項目更多一點，還多了幾個不常會問到的問題罷了。

一邊筆填寫著，一邊有些好奇地說道：“我之前聽您說您的治療手段更專業，還以為您不會用這種普通醫生都會用的表格呢……”

“填表是進行心理測量的基礎環節，而我和那些半桶水不同之就在于，他們的診斷往往在填完表格之后就結束了，”海微笑著，摘下了脖子上的紫水晶吊墜，一邊擺弄著墜子一邊隨口說著，“而我的治療在你填寫表格的時候才剛剛開始。”

凡娜的目不自覺落在了海的水晶吊墜上，有些好奇：“這兩天總看你戴著這個新吊墜……你似乎很喜歡它？”

海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墜子，好像想起了什麼，但接著又搖搖頭：“只不過難得父親能給我帶件禮罷了——啊，凡娜你知道麼，這吊墜還是我父親從這家店里‘買’的呢。”

專門強調了“買”字，仿佛是要強行否認掉這玩意兒只是個贈品的事實，一旁的鄧肯則面帶微笑地輕輕點頭：“確實是本店商品——希這枚吊墜給你帶來了好運。”

凡娜則忍不住又多看了那明顯就是仿品的“水晶”吊墜兩眼，有一句話差點就說出口：莫里斯那樣大名鼎鼎的學者還來上這個當呢？！

不過好歹還顧及到了現場的當事鄧肯，這句話在支氣管附近徘徊了一圈之后就又回了肺葉子，而與此同時，妮娜也在表格上飛快地打完了對鉤，一邊把表格推給海一邊說著：“我填完了，您看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在你填的過程中我已經看完了——包括你的所有細微表和作中的小細節，”海直接收起那張紙，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有一個潛藏多年的心理影？最近一段時間是否有額外的力，導致你時不時想起這個影？你的怪夢況在這兩天有所緩解……是力消失了，還是轉移了？”

妮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仿佛是被說中了什麼心事，接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鄧肯的方向，臉上表有一點猶豫。

“我們需要一個安靜且私的環境，做進一步的神舒緩和釋放，”海抬頭對鄧肯說到，“當然，這首先需要征得您這個監護人的同意，以及妮娜小姐自的配合。”

“去樓上吧，”鄧肯點了點頭，看向妮娜，“可以麼？”

“好。”妮娜很乖巧地點了點頭，毫無反對的意思，只不過眼底仍有一張流出來，而這一張沒有瞞過海的眼睛。

“放心吧，妮娜，很簡單的神放松技巧而已——你本沒什麼問題，只不過是有點力以及焦慮罷了，”海微笑著，一種令人信賴而心安的氣場仿佛在的笑容中釋放出來，的嗓音平緩，讓妮娜心中的張不知不覺消弭于無形，同時也隨手關上了自己的醫藥箱并將其放在一旁，“我覺得我們甚至不需要任何、熏香和藥，我問你幾個問題就好了。”

妮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對鄧肯點了點頭，便帶著海走上了那條通往二樓的樓梯。

兩個腳步聲在樓梯上漸漸遠去了。

雪莉仍然躲在很遠的地方，全神貫注地收拾著墻角的雜。

柜臺旁終于只剩下了鄧肯，以及坐在他對面的審判小姐。

今天是鄧肯第一次面對面地見到這位因機緣巧合而在上留下了靈之火“印記”的審判，就在此時此刻，他能愈發清晰地知到留在凡娜的印記，并覺到這個原本極端微弱的印記正由于他的靠近而緩慢地強盛、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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