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有實際接，那一點火星仍然從“源頭”中得到了補充，并開始在凡娜的靈魂中燃彌漫。

在察覺這一點之后，鄧肯有意識地控制住了那一點印記的長——他不希這點印記被那個神莫測的風暴神察覺，這會讓他損失掉凡娜這個特殊的“節點”。

他對凡娜很好奇，嚴格來講，是對對方的神份，以及對方后的信仰頗興趣。

而從另一方面，凡娜其實也在好奇地觀察著這個地方，以及坐在對面的“鄧肯先生”。

今天來此確實是為了陪著海一同登門拜謝，但除此之外還有個原因，是那場博館大火中實在有太多可疑的點存在了。

理論上絕不可能短時間熄滅的大火突然自滅，海在火場中看到了疑似太碎片的投影，而鄧肯這個普通人沖進火場救人，毫發無損地帶出了困者——這中間雖然找不到任何切實的證據來進行相互串聯，但從直覺上認為應該來這間古董店看看。

“鄧肯先生，”凡娜首先打破了沉默，面沉靜地看著鄧肯，“關于博館那場大火，我有一些事想要了解，可以麼？”

“當然，”鄧肯坦然地點點頭，“當時我正在現場，應該能提供一些報。”

“謝謝你的配合，”凡娜輕輕點頭，“你當時沖進去救人，那時候博館的火還在燃燒，對麼？”

“沒錯，”鄧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位審判都掌握了多現場資料，所以在一些有可能留下證據的環節上，他決定實話實話，“當時火很大，尤其是通往主展廳的走廊那個方向上，幾乎全都燒著了。”

“但你們最后毫發無損地出來了，”凡娜接著問道，“你能告訴我，在你進博館之后都發生了什麼嗎？”

鄧肯做出思索的樣子，沉了兩三秒之后才不太確定地說道：“我也覺得自己能活著出來不可思議的……但當時博館里的火突然就消下去了，你能想象麼？不是被外面的消防水槍澆滅的，也不是可燃燒完之后熄滅的，是火自己就一下子沒了，甚至連煙都沒了……”

他一邊回憶一邊嘖嘖稱奇，最后手比劃了一下：“這肯定得是神保佑，對吧？”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雪莉那邊傳來嘩啦一聲——不小心把墻角一個木雕撞倒了。

“小心點！”他立刻扭頭喊道，就像個真正的店長在提醒自己的員工一樣，“那玩意兒的底座已經被我摔掉一次了，現在是膠水粘的，別再弄掉了！”

“……神庇護城邦中的所有人，”凡娜表微妙地變化了一下，看著鄧肯的眼睛，“能看出來，你真是一個……誠實的人。”

鄧肯表嚴肅坦然：“那是，我們這種做開門買賣的，講究的就是不能騙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問詢與治療

鄧肯臉上的表非常誠懇，帶著一種“我開門賣假貨就一定得讓冤大頭們死個明明白白，你能從后倉庫里找到一樣真東西這店我都不要了”的自信和堅決，而凡娜顯然也被這種坦然所震懾，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您的誠實……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關于那場大火，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鄧肯則沒有在意對方語氣中的古怪，只是神自若地問道，“我事后聽說，整個博館在當天就被封鎖了？”

“事實上，我們高度懷疑博館火災中存在超凡因素影響，”凡娜沒有瞞這一點，因為這方面的猜測早已傳遍街頭巷尾，市政廳的神學家們也已經在公開渠道呼吁市民近期不要靠近博館廣場，對普蘭德的市民們而言，超凡事件的存在本并不需要保，需要保的僅僅是事件中的細節以及背后的真相，“那場火的消退非常迅速，遠超常理……鄧肯先生，請你回憶一下，你在進博館之后真的沒有看到或聽到什麼不尋常的靜麼？”

“……沒有，”鄧肯皺皺眉，“事實上當時那個況，我哪還有多余的力去關注火場里有什麼變化——我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不是過訓練的守衛者。”

說到這他頓了頓，揚起眉：“教會方面是懷疑我們幾個從火場中逃生的人可能跟大火背后的‘超凡因素’有關？”

“是我個人在懷疑，”凡娜一臉認真，“請原諒，警惕城邦中一切不控的超凡患是作為審判的職責，而且我也沒有懷疑您是大火罪魁禍首的意思——超凡力量會沾染普通人，無論當事人是否有主觀意圖，我擔心的是你們在那場大火中被地卷了某種超凡力量的影響下，這也是擔心你們的安全。”

“我理解，”鄧肯一聽，比剛才更坦然了，他確實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為眼前這位審判小姐是真的在盡忠職守，“那你在這兒觀察半天了，有發現什麼線索麼？”

“……確實沒發現什麼，”凡娜搖搖頭，“這里沒有超凡力量殘留，整座建筑外的影分布和氣息流向也相當正常，我想……你們應該真的只是被卷超凡事件的普通人。”

鄧肯想了想，忍不住多了句：“要不……你再仔細檢查檢查？萬一這地方有什麼超凡力量殘留沒被發現呢，就像你剛才說的，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嘛……”

“我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凡娜不等鄧肯說完便格外自信地起膛，帶著堅定的語氣說道，“我蒙神恩典，雙眼便是最有效的偵測手段，尤其是在白天，沒有異端力量或深層影可以逃過我的視線——哪怕是最擅長藏的邪神和惡魔，在我眼前也無所遁形！”

凡娜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又傳來嘩啦一聲，雪莉終于把剛才那個木雕的底座給摔掉了。

“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它放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你就放過那堆東西吧！實在不行去窗臺！”鄧肯無奈地對正在努力扮演店員的雪莉說著，接著又轉頭看向凡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說得對。”

“這孩子看著手腳的，”凡娜抬頭看了雪莉一眼，隨口說著，“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有點張？”

“今天第一天幫忙，”鄧肯說著真話，“也不是正式店員，是我侄的朋友，來這邊學點東西，順便補一下家用。下城區的孩子嘛，出來掙錢都早一些。”

凡娜點了點頭，認為這很正常，接著斟酌了一下，又將目落在鄧肯上：“另外我還想確認一下——在離開博館之后，你們有什麼殘余的不適之麼？曾做過噩夢麼？”

鄧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有人做過噩夢，雪莉不但做了噩夢，還和他一起在噩夢邊境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但這不能說。

眼前的審判雖然是一位維護城邦秩序的“正面人”，但雪莉在當局和教會眼中那是不折不扣的異端者，在這個人人都神經繃的世界，哪怕是再正義公允的審判，也很難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對一個“異端”有多容忍和共能力。

“沒有，一切正常，”鄧肯搖了搖頭，“不過我能問一下麼？大概會是什麼樣的噩夢？如果這兩天我們上發生了類似的況，我好第一時間確認并向最近的教會求助。”

“應該跟火焰有關，”凡娜答道，“規模極其龐大，在黑暗虛無中猛烈噴涌的火焰，并在噴發過程中彎曲，形一道壯麗的弧線——考慮到你們剛剛從一場火災中死里逃生，短期創傷影也可能導致你們在最近一段時間夢到類似的場景，尋常人無法判斷這種正常的夢境與超凡影響下的噩夢間的區別，所以我建議你們只要夢到火焰，就立即向最近的教堂求助。”

鄧肯皺了皺眉。

在黑暗虛無中猛烈噴涌，壯觀的弧狀火焰……

這聽上去并不像妮娜的夢境，也不是雪莉的夢境，不是他昨夜曾看到的那片火場廢墟的景象。

非要說的話，凡娜在描述那景象時的嚴肅表倒是讓他莫名想到了一樣事……太碎片。

只有太的碎片，才有描述中的那般威能，并且讓一個審判如此神鄭重。

鄧肯斟酌了片刻，在“熱心市民普通人”這個人設的框架謹慎調整過措辭，才突然開口道：“我多問一句啊……這事兒……是不是跟最近城里鬧的太邪教徒有關？那幫邪教徒好像就整天搞什麼太啊火焰啊獻祭啊之類的，聽著就覺他們隨時要在城里放火似的。”

城有太教徒活，當局正在對其搜捕，這是普通人也知道的事，凡娜顯然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其中有他們在搞鬼……但你了解一下就行了，不要過多打聽，這對普通人而言很危險。”

作為一名居高位的審判，凡娜知道前不久有一廢棄工廠的邪教徒據點被人舉報搗毀，甚至還親自去現場調查過這件事，但更多的細節便無需親自了解了，自然也就不知道當初那個舉報邪教徒窩點的“熱心市民”就是眼前的古董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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