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既沒有被毀滅,也沒有從那場大火中幸存下來。
那麼……獨自留守在這座教堂中的修小姐,知道些什麼嗎?
“已經很久沒人來拜訪這座教堂了,”那位穿著黑神袍的修又輕聲重復了一遍,微笑著抬起頭,目卻好像穿過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雪莉和鄧肯,“你們從哪來?陌生的面孔……你們不是這里的居民吧?”
眼前是明亮溫馨的場景,雪莉卻在修的微笑注視下突然了脖子,不知為何覺到一惡寒,張地小聲跟鄧肯嘀咕:“我……我怎麼覺得這地方怪怪的……外面看著破敗那樣,里面卻……”
鄧肯并沒有回答,只是隨手拍了拍雪莉的肩膀,從這孩的反應中,他已經猜到對方應該只能看到這教堂的其中“一面”,而且多半是未被毀滅的那一面,但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向雪莉解釋自己的猜想——如果這時候把阿狗放出來,以那只幽邃獵犬的“眼睛”,應該能看到這里的真實況吧?
只不過在搞明白眼前修的底細之前,最好是不要讓雪莉貿然把阿狗召喚出來。
“我們路過此,”鄧肯神不變,平靜地對修說道,就像個正常來教堂拜訪的民眾一樣,“你一直在這里嗎?”
“我?我一直住在這座教堂,”修輕輕點了點頭,“我一直在這里祈禱,向偉大的存在祈禱。”
“但街區上的人說教堂里的修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鄧肯又說道,同時觀察著眼前修的反應,“他們說這間教堂疏于打理,很長一段時間都像荒廢了一樣。”
修靜靜地聽著鄧肯的話,卻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就好像的心已經永恒地平靜下來。
只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哦,是嗎,但我一直都在這里……大概是他們忘記了祈禱的日子,反而以為教堂沒有開放吧。”
鄧肯不置可否,但他已經確認,不止這座教堂有問題,教堂外面的整個第六街區都有問題。
這間荒廢的教堂就在街區深,僅僅從外觀看上去,它就已經荒廢了十幾年之久!而對于這個世界的普通人而言,教堂不僅僅是一種提供心靈藉的場所——這更是用于維持地區安全、在夜之后抵邪惡力量的功能設施,也是許多平民在遭遇神問題或被噩夢困擾之后的療愈之所……如此重要的設施,平白荒廢了十一年,第六街區的居民竟然沒覺得有哪不對,而是僅僅輕描淡寫地表示“修最近不在”?
設想一下,如果一個社區斷水斷電了整整十一年,當地居民卻完全沒覺得有哪不對,外人問起來也只是淡淡地說一句“最近水電部門沒上班”,這是何等詭異的況!
至于這教堂里面的修……現在鄧肯還不敢確定這團時不時在他眼中顯出原形的人形灰燼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只是通過初步談,他能覺到對方似乎……并沒有敵意。
非但沒有敵意,的思維似乎也于一個很奇怪的狀態,不能說沒有理智,卻也絕對算不上神志清醒。
鄧肯旁敲側擊地詢問了幾個問題,教堂中的修便平靜地一一作答,而的平靜回答本……就是神志不清的現。
因為在正常況下,一個陌生人突然跑到教堂里抓著值守修問一大堆不沾邊的事,修早就該覺得莫名其妙。
有理智——但不多了。
“你們要做祈禱嗎?或者需要安神驅邪方面的幫助?”
修微笑著,嗓音和地問道。
“謝謝,但不必了,”鄧肯搖了搖頭,接著環視周圍一圈,仿佛不經意般問道,“對了,這座教堂的守衛者們呢?”
每座教堂都應有守衛者坐鎮,哪怕是貧民區里最小的社區教堂,也留有足以應付一般威脅的守衛者部隊,這座教堂也不應例外。
“守衛者……守衛者在教堂里休息,他們要夜之后才會面,”修微笑的表不變,“您找守衛者有什麼事嗎?”
鄧肯并未回答,只是目緩緩掃過修旁的那些長椅。
在他的視野中,大火焚毀一切、灰燼廢墟坍塌堆疊的幻影仿佛重疊的膠片一般疊加在燈火通明的教堂,而在那疊加的另一個維度中,不乏一些……燒焦的軀。
“守衛者們是在那里休息麼?”鄧肯抬起手,指著不遠,而在雪莉眼中,那里只有兩排空的長椅。
修愣了一下,順著鄧肯手指的方向看去,片刻之后才輕聲開口:“噓……他們在睡覺呢。”
鄧肯嗯了一聲,又隨口問道:“我們可以四看看麼?”
“當然可以,教堂是開放參觀的,”修輕輕點了點頭,“那二位請自便吧,我要繼續祈禱了——如果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我。”
這麼說完之后,這個奇奇怪怪的修便真的轉向不遠的神圣像走去,徹底把鄧肯和雪莉晾在一旁。
而直到修離開,張了半天的雪莉才猛然間松了口氣,這時候也顧不上害怕鄧肯了,因為教堂中無不在的詭異氣氛已經讓于匿狀態的阿狗都躁起來,異樣的張正通過神聯系直接傳的頭腦中,讓下意識地向鄧肯靠攏:“這……這地方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修怎麼給人覺骨悚然的,明明看上去很正常,卻仿佛哪都不正常……”
“這里似乎有兩座教堂,”鄧肯輕聲開口,簡單直白地解釋道,“一座已經焚毀,一座仍然維持著完好,它們同時疊加在這時空,而教堂中的修……非死非生。”
雪莉頓時愣住了,過了足足半分鐘,才在困與驚愕中低聲開口:“什麼意思?”
鄧肯看了一眼:“回頭還是讀點書吧——實在不行我可以教你。”
隨后他也沒等雪莉的回答,便徑自向教堂深走去。
修說過的,教堂開放參觀,那他當然就要隨意“參觀參觀”。
雪莉在后面怔了一下,也趕跟上鄧肯的腳步,他們穿過那些整齊排放的長椅,又從長椅盡頭的圣像與祈禱臺旁經過。
那位恬靜的修已經跪在風暴神的圣像前,雙手輕按口,虔心向神祝禱,就仿佛已經完全忘了訪客的事,仿佛在過去十一年中都一直跪在這里,維持著不間斷的禱告。
鄧肯眨了眨眼,那修便又化作了一團蠕著的人形灰燼,堆積在焦黑毀壞的祈禱臺旁,星星點點的火從穹頂灑落,仿佛落葉飄零。
他突然心有所,抬頭看向上方的風暴神圣像。
穿長的圣像靜靜佇立在高臺上,圣像的頭部突兀地橫亙著一道裂!
在這個短暫的瞬間,鄧肯看到了疊加在雙重教堂最核心的一點真相,他清晰地看到,神圣像的頭顱位置綻開了一道昏暗的裂隙,裂隙中約有暗淡混沌的影,就仿佛一只橫置的恐怖眼瞳,其瞳孔深映著絕不應屬于現實世界的景,而本應縈繞在神圣像上的“圣”氣息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詭異可怖的石雕上,盤踞的只有冰冷和虛無!
而在下一個瞬間,那可怖的一幕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葛莫娜的圣像仍舊靜靜地站在高臺上,威嚴地俯瞰著四周,散發著令人安心與敬畏的威儀。
正在神像前跪地祈禱的修突然睜開了眼睛,微微側過頭,平靜地看向鄧肯。
“您要向神祈禱嗎?”
第一百五十章 地下圣堂中的
“您要向神祈禱嗎?”
說實話,在這一瞬間,鄧肯的本能反應就是風暴神葛莫娜有問題——是這位理應庇護人類的神明有著險惡的另一面,才導致城邦深藏著可怖的影,而那圣像偶然顯出的扭曲模樣就是證據。
但下一秒,他便產生了另一個懷疑:如果風暴神葛莫娜真的有問題,那為什麼城里的其他教堂是一切正常的?
他并非沒有見到過其他深海教堂的模樣——古董店附近就有社區教堂,當初那座海洋博館旁邊也有教堂,他哪怕沒有進去認真查探過,也曾在附近徘徊逗留,而那些教堂所釋放出來的氣息……與眼前這座詭異的教堂顯然不同。
他也接過其他的神職者,包括最基層的牧師和守衛者,也包括像凡娜那樣居城邦頂點的審判,而這些朝夕侍奉風暴神的人都很正常,甚至比絕大多數人都意志堅定、思維清晰。
他沒有理會那位修,而是抬頭看向圣像。
在剛才的驚鴻一瞥之后,那圣像頭部的詭異裂隙便再未出現,哪怕是在教堂里疊加的另一幅面貌中,圣像也只不過是被煙霧熏黑了而已,就好像是那道裂隙驚覺了什麼,主躲藏了起來似的。
鄧肯皺了皺眉。
這座教堂的詭異顯然是個特例,那麼如果出問題的不是風暴神……剛才自己所看見的一幕,或許可以解釋為是某種力量在以這座教堂為節點,在嘗試侵蝕現實。
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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