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很快便把這件事放在了腦后。

因為不管怎樣，在遭遇那次事故的時候都只有十二歲，既不是神的信徒，也沒有什麼出眾的頭腦，一個驚慌失措又吸毒煙的孩子頭腦中出現一些錯誤的記憶并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實在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過于鉆牛角尖，因此在查閱了一些公開的卷宗之后，便把這件事放下了。

但現在，突然發現普蘭德城邦中竟然還有人經歷過自己記憶中的那場大火。

曾經被放在腦后的疑和無數推測瞬間涌了上來，作為審判的“職業警覺”在頭腦中瘋狂作響。

也正是因為這份職業警覺，在當時拒絕了海“折返回古董店”的建議，并不聲地等到了今天，直接跑到這蒙神眷顧的檔案館中調查那些不對外公開的原始資料。

原因很簡單，這件事中有危險的氣息——抹除一場大火聽起來容易，實際上卻要涉及到千上萬人的認知和記憶，而且這事件同時還牽扯了大量邪教徒在當年的破壞活，如果這一切真是某個“幕后黑手”所為，那這個幕后黑手絕對不會坐視有人察覺這份真相。

自己腦海中殘留的記憶，那位名妮娜的孩腦海中殘留的記憶……這些“殘留”極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疏，那個于幕后的“人”現在可能還沒發現這些疏，但如果他發現了……自己是不怕，妮娜和的叔叔，還有那個名雪莉的孩，可都是普通人。

所以當時拒絕了海的建議，而且要求海之后也不要再提這件事——一方面，是不希打草驚蛇，想要在的況下展開調查，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避免連累無辜。

在掌握一定報之前，絕對不能對那間古董店表現出任何超出必要的關注。

手中慢慢翻閱著卷宗，凡娜的心緒一邊不住起伏。

不知為何，在察覺到一個影的同時，便產生了一種被無不在的目窺探、盯梢的錯覺，那種暗有人監視的糟糕覺真是如芒在背，讓略煩躁。

放下了這份檔案，去拿起旁邊的另外一本。

與此同時，也在想著最近一段時間城邦里發生的事。

目前城中活的太異端已經被抓捕了許多，似乎是城邦方面的堅決行有效震懾了那些異端，也可能是他們滲進來的渠道真的已經被全部搗毀，總之現在城里的太異端已經大大減，各大教堂地下的異端監所倒是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而那些太異端在城邦里活的目的早已被查明。

尋找十一年前短暫現，目前仍可能藏在某的“太碎片”。

太碎片……十一年前的大火……

海之前在博館中窺見的那一幕“幻象”。

凡娜翻閱卷宗的手停了下來，一些此前沒有引起足夠重視的線索突然間連一線，并隨著再度開始審視自己記憶中的那場火災而愈發凸顯出來。

“這些事件背后有聯系……十一年前的大火絕對是真實存在的……”年輕的審判輕輕吸了口氣，與此同時，的目也在不經意間掃過了卷宗上的一些文字：

“……X月X日，XX街區，一起惡異端崇拜事件，三戶居民在家中構筑祭壇，向某種從未出現在記錄中的邪獻祭鮮并禱告，引發附近大量居民的恐慌和噩夢，后獻祭儀式被檢舉搗毀，但現場殘留的線索無法指向任何一個已知的邪神或惡靈……

“理論上，該獻祭儀式不可能產生任何作用，應是無知愚徒為個人私而進行的盲目嘗試，但當地居民的群恐慌和噩夢確實發生。后續調查證實，當時該地區確實曾遭超凡力量影響……”

第一百五十五章 疑云

凡娜的目在這條記錄上停留了幾秒鐘，審判的敏銳讓從這簡短的詞句中嗅到了一些值得關注的氣味。

突然出現在普通居民中的異端獻祭行為，獻祭目標指向無效的存在，完全不滿足儀式需求的獻祭行最后卻真的引來了超凡力量的關注，小范圍的神錯，沒有后續的調查行……

凡娜突然想起了什麼，把手中的檔案放下，又匆匆翻開自己剛才看到的一份記錄。

同樣是在1889年，稍早一些的時候，下城區某個臨街店鋪突發持械傷人事件，這本來是治安局負責的事件，不該出現在教會的檔案庫中，但事后調查證明持械傷人者是一名在店鋪突發神障礙的“客戶”，該嫌疑人堅稱在店鋪的櫥窗上看到了的影，為逃避“不可見之的追殺”而持刀“反擊”。

在后續的調查中，教會在該店鋪地下室發現了異端崇拜的痕跡，然而現場的祭祀符號混難辨，無法指向任何有效的存在，通過審訊得知，私下進行祭祀活的店鋪主人也本不懂得神儀式，他的胡獻祭是到了“未知的指引”。

同樣是理論上本不可能生效的胡獻祭儀式，同樣是在小范圍引發了神錯，同樣沒有更多的調查結論。

凡娜微微皺起眉頭，這兩件事似乎和十一年前的工廠泄或者那場被抹去的大火沒什麼聯系，從時間上也完全對應不上，這本來不是今天來調查的重點，但在如此之近的記錄中連續出現了兩個存在相似的異端崇拜事件，這本便著作為審判的神經。

片刻之后，放下手中兩份檔案，繼續在書架上翻找著后續的卷宗，而這一次，特意留了幾分注意力，主去尋找著那些可能跟異端崇拜有聯系的事件記錄。

又過了不知多久，突然停了下來。

第三個記錄，仍然是在那場“工廠泄”事故之前的某個時間點，發生在上城區邊緣，一名在富人家中工作的仆突然發狂，重傷了家中三名仆役和男主人之后把自己反鎖在倉庫中，當教會守衛者和治安趕到并破門而的時候，該仆已經自盡亡。

倉庫中發現了死者臨終前用匕首刻下的獻祭符號，并在死者房間中找到了異端獻祭的痕跡——又指向了另一個無效的存在，而且獻祭流程不符合任何規范，只不過這樁記錄中無效的獻祭活并沒有瘋旁人，而是瘋了獻祭者自己。

已經是第三個了……

如果說剛才看到兩樁記錄的時候凡娜還只是略有在意，那麼當看到這第三樁記錄的時候，臉上的表已經完全嚴肅起來。

在腦海中飛快地排列著這些記錄的報，據它們的發生時間以及發生地點來做著分析。

事件發生的很分散，時間上相互獨立，地點上互不關聯，當事人之間理論上沒有集。

而且都跟十一年前那個發生泄的工廠沒什麼聯系，事后的調查中也未發現太異端的影。

凡娜沉下心，繼續翻找著后續的檔案，沒過多久，便找到了那座工廠發生泄時的資料。

那是一樁大事，影響范圍極廣，且后續抓獲的異端數量幾乎是近二三十年之最，因此整件事用了一份單獨的檔案來記錄，厚厚的檔案簿頗為沉重，里面還包括大量圖片和審訊報告。

但凡娜沒用多久便翻完了這份檔案的全部容。

因為里面的東西早就在其他地方看過許多遍了，在過去的幾年中，不止一次地調閱過這樁舊案的相關文件。

看來哪怕是這位于教堂深的檔案館里，關于十一年前的工廠泄事故也沒有更多的報。

凡娜把工廠泄的檔案也放了回去，又往下翻找了一會，突然發現一件事：

在那次“工廠泄”事故之后，類似之前三件“異端崇拜”案件那樣的記錄便再沒有出現過了。

而那次工廠泄事故發生在年中，后面還有整整半年的時間。

這給了凡娜一種覺，就好像那種“本應無效卻又生效”的異端崇拜事件全都扎堆出現在了工廠泄之前，而工廠事故發生之后變了一個節點，所有的異端崇拜都在那之后戛然而止了……

當然，這也可以用常理解釋：工廠泄事故之后，教會和當局抓捕了數以千計的邪教徒，這一大型抓捕行讓城邦中的異端力量為之一清，因此在后續的半年中不再發生異端崇拜事件也是很正常的況。

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些看似互不相關的事件背后不應該是如此簡單的邏輯。

在大書架旁停了下來，靜靜思考了很久之后又回到一開始的地方，出了第一份關于“異端崇拜”的檔案，一邊翻看一邊思索。

這些事件過于松散，又被淹沒在一大堆七八糟的災害記錄中，如果不是今天突然鉆牛角尖一樣要來梳理一遍，并且提前就在心中埋下了“此事有疑”的念頭，恐怕連自己在初次拿到這些資料的時候也不會察覺什麼異樣——但異樣就是異樣，一旦察覺到了，那種違和別扭的覺便如同種子一樣開始在心中生發芽，讓再難忽視直覺中的那份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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