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小姐話音未落，一團幽綠的火焰旋渦便突然出現在旁邊的甲板上空——艾伊眨眼間便完了從普蘭德城邦到失鄉號的傳送，在烈焰升騰之間，一批新的資出現在麗眼中。

這人偶后半句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首先映眼簾的，是一頂假發……

第一百六十三章 心俱疲的流

被靈火焰環繞的骨鴿在甲板上空盤旋了兩圈，火焰中浮現出來自普蘭德城邦的貨，麗有點呆滯地看著最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東西，半晌才抬頭看向船長。

說真的，鄧肯這一瞬間幾乎以為這個人偶就要哭著跑掉了——這是他預想的麗諸多反應中最有可能的一種，結果他跟這個憨憨人偶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后者才終于愣愣地點了點頭：“謝謝噢！”

鄧肯：“……？”

“您真的給我買了新頭發哎！”下一秒，麗臉上便喜笑開，儼然是收到了最心的禮的表，“我還以為您上次就是說著玩呢！山羊頭先生都說了，人偶用的假發是一種很貴的東西……”

鄧肯：“……”

他期待了許久的事并沒有發生，迫害行從一開始就遭遇了巨大失敗——被迫害的家伙高興的一比，甚至滿心激之。

鄧肯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像是樂子人失去了自己的樂子。

“船長？船長您怎麼又在發呆啊？”麗的聲音突然傳來，把鄧肯從走神中喚醒，這人偶捧著假發踮著腳，臉幾乎湊到了鄧肯鼻子尖，“您今天發呆好多次了……”

鄧肯眨眨眼，臉往后撤了一點，一臉古怪地看著這個詛咒人偶：“我沒想到你心這麼寬——上次跟你說假發的事你不還沮喪的麼，我還以為這次收到禮你怎麼著也得在心里斗爭斗爭……”

“我是對發沮喪啊，我為什麼要對換新頭發沮喪？”麗眨著眼睛，仿佛覺得鄧肯的三觀有問題一般解釋道，“我是個人偶啊！”

鄧肯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麗這貨平常在船上過于活蹦跳，除了頸椎骨骼驚奇之外哪哪看著都跟個普通人類一樣，他跟這家伙相久了便不自覺地把當個人類看待——結果竟忽略了這家伙作為一個人偶的三觀特殊……

作為一個人偶，哪里會在意戴假發的事兒！人類會在意自己換雙新鞋麼？

“算了，就當我想多了吧，”鄧肯捂著臉擺擺手，作為無垠海上最大的天災，他再次到了在麗面前繃不住的心，“總之……你喜歡就行。”

“喜歡啊！”麗高興地捧著假發，然后就著脖子越過鄧肯肩頭繼續看著甲板上的東西，“這剩下的……”

“這個也是給你的，”鄧肯嘆了口氣，努力無視掉一個優雅麗的哥特人偶捧著頂假發興高采烈所帶來的視覺沖擊，轉從甲板上拿起一個盒子，“打開看看吧。”

麗好奇地打開那致的小木盒，看到一組由菱形薄片連綴而的銀質發飾正靜靜地躺在天鵝絨的襯中。

驚愕地抬起頭，看到船長正對自己微微點頭。

“上次我收走了你在船艙里找到的羽發卡，”鄧肯淡淡說道，“當時我答應你要給你買新的，現在兌現承諾。”

麗怔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笑容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開心：“謝謝船長！船長您太好啦！”

“別這麼大聲，”鄧肯被這個人偶突然高八度的聲音弄的耳朵嗡嗡響，忍不住擺了擺手，“只不過是一件發飾罷了，無需如此激。”

“不只有發飾，還有您給我買的新頭發！”

鄧肯頓時有點尷尬，一種樂子人想整個活卻被當事人鄭重道謝的強烈恥縈繞心頭：“……你別提那頂假發了……”

麗卻完全覺不到船長此刻微妙的心，這個心眼不太多的人偶現在正全心地沉浸在喜悅中，接著，便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甲板上最后一個木盒。

那是一個半米多長的木盒——或者說木箱，有著典雅古樸的裝飾和黃銅打造的鎖、合頁，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高級。

而且不知為何，讓聯想到了自己的“房子”。

“這個是什麼啊？”麗把手中的假發和發飾放在一旁，好奇地上前推了推那個木箱，抬頭問道。

“也是從人偶商店買回來的，不過這個不是給你的，”鄧肯隨口說道，“你可以打開看看。”

麗哦了一聲，好奇地打開了那口木箱。

一個做工巧、風格古典的人偶靜靜地躺在木箱中。

麗：“……？”

“你可以‘妮’，”鄧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不過跟你不一樣，只是個普通的人偶……大概。”

麗卻半天沒有反應，過了將近十秒鐘，才突然有了靜——咔噠－啵兒的一聲輕響，的腦袋就掉進了妮的箱子里，跟里面的小型人偶滾在一……

“幫……幫……幫幫忙……”

鄧肯嘆了口氣，輕車路地把麗的腦袋撿起來裝好，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個丟人的家伙：“你至于這個反應麼？”

麗卻只是兩手扶著腦袋把脖子掰正，然后便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船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船長，您……您這是又有了新的人偶……”

“什麼七八糟的！”鄧肯一聽這話就覺好像有哪不對，趕在麗冒出更多的垃圾話之前打斷了對方，“我不是說了麼，妮跟你不一樣，可不會像你一樣又跑又跳，而且什麼有了新的人偶？這話說得好像我有某種古怪的收藏癖似的。”

“那您買個人偶回來難道不是……”

“這里面有很特殊的緣由，”鄧肯輕輕呼了口氣，起眺著遠方的海面，努力想要以臉上的嚴肅深沉表鎮住麗這個憨憨腦子里的垃圾話，“這個名‘妮’的人偶與另一個名‘妮’的人偶原本是一對，而在許多年前，我的兒帶走了‘妮’，如今我在巧合之下發現了被留在店鋪中蒙塵的‘妮’，我覺得……應該買下。”

鄧肯沒有瞞自己剛剛得知的報，并且用自然而然的態度說了出來——不管怎樣，他現在必須扮演好“鄧肯船長”這個角，而從這個人設出發，他必須“理所當然地知道自己一對兒的事”。

麗毫不意外地瞪大了眼睛，一臉錯愕地盯著自己的船長。

“船……船長，您有個兒？！”這人偶兩手扶著腦袋，仿佛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會因震驚而離家出走，“我……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鄧肯心中嘆了口氣，心說他自己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兒……

但他臉上仍然維持著一如既往的表，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這很奇怪麼？我還有一個兒子，而我和他們已經有一個世紀沒見過面了。”

“您還有個兒子！？”麗頓時更加驚愕，甚至往后退了兩步，接著眼睛便轉了兩圈，腦殼里也不知道怎麼運行了一番，便突然蹦出句話，“那他們豈不是還有個媽？”

鄧肯：“……”

這一瞬間，他跟麗只剩下大眼瞪小眼。

“我有點后悔跟你開啟這個話題了，”良久，鄧肯終于嘆了口氣，一臉滄桑地說道，“我不想談這個。”

“哦……哦哦！好的！”麗也不知道都腦補了些什麼，愣了一下之后便連連點頭，接著又低頭看了木箱中的“妮”一眼，突然明白過來，“啊，那上次我在船艙里找到的那個羽形狀的發卡……難道是您兒的？”

鄧肯不置可否。

他其實也不確定這件事，但考慮到自己在看到那發卡時從心底不由自主浮現出來的懷念緒，這多半跟麗的猜想不差多。

隨后他注意到了麗一直在打量自己，注意到了這人偶臉上時不時浮現出來言又止的古怪表。

“想說什麼你就說吧，”他淡淡說道，“這麼的打量比口無遮攔更沒禮貌。”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麗擺擺手，接著才猶猶豫豫地說道，“我只是突然覺得……您好像還是有人的哎。”

鄧肯：“……你這是夸我？”

麗頓時一怔，接著仿佛回憶起了山羊頭先生教導過自己的事，臉上出抱歉的表：“啊，對不起船長，我不該罵您有人……”

“我……我謝謝你，”鄧肯嘆了口氣，擺著手，一臉的心俱疲，“拿著你的禮回去吧，我想自己待會。”

“哦。”

第一百六十四章 呼無人接聽

麗心愉快地離開了，看上去甚至能愉快很多天，鄧肯則獨自留在了甲板上，看著那個裝著“妮”的木箱。

他控制著位于普蘭德城邦的“分”離開了上城區，此刻正在騎車返回古董店的路上，在離開那家人偶商店之前，他與那位店主老太太又流了許多跟克蕾西婭以及提瑞安有關的事，但并沒有更多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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