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靜下來，只能聽到蒸汽核心運行時沉悶的聲響，過了不知多久，凡娜突然覺到車一震。

“那座小教堂到了。”

凡娜抬起頭，看到車窗外赫然便是那座不知何時消失在大教堂“視線”中的社區教堂。

從外表看上去，它仿佛已經被廢棄了十幾年之久。

這就是那個可怕的幽靈船長向自己指示出的地點。

凡娜腦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現出了那些燃燒的幽靈烈焰，以及那個永遠凝固在自己視野中心的、郁威嚴的影，下一秒，立刻猛吸了口氣，輕聲默念著風暴神葛莫娜的圣名，拿起武，推門下車。

一陣蕭瑟冷風從街道盡頭吹來，卷起了路旁干枯的落葉，穿黑的守衛者們跟隨在審判旁，向著那座荒廢的小教堂謹慎靠攏。

落葉踩在腳下，發出細微的碎裂聲，聽上去仿佛火焰焚燒朽木，劈啪作響。

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傳來，凡娜在落葉飛舞中抬起頭，看到一只白鴿子撲啦啦地落在教堂的尖頂上。

鴿子歪了歪頭，似乎很好奇地注視著正在四周展開行的守衛者們。

“白鴿……預示風平浪靜的吉兆麼……”凡娜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劃過這個古怪的念頭，隨后便無視了那只突然飛來的鴿子，上前輕輕推開了小教堂虛掩的大門。

溫暖明亮的燈映了的眼簾，一位臉上帶著溫笑容的修出現在面前。

“你好，姐妹，很長時間沒人來這座教堂了……”

修溫和的聲音傳守衛者戰士們耳中。

……

一盞又一盞瓦斯燈在書架之間整齊排布，明亮的燈驅散了這些古老卷宗之間的影，略顯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在書架之間回響著，中間夾雜著老神甫低沉的咕噥聲：

“七排六列，七排六列……1885年的記錄，應該是在這里……應該是在這里……”

老神甫在書架前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看到這尊如同巨人般的書架正靜靜地俯視著自己，而那些承載了城邦歷史記憶的卷宗則整齊地排列在這巨人的骨骼與中。

他的目落在其中幾個檔案簿上，慢慢向前出手。

黃銅打造的機械義肢傳來略微生銹般的運轉聲。

“總算找到了！”老神甫眼睛中陡然放出彩，語氣中帶著難掩的興，“竟然就藏在這兒麼……明明之前和凡娜審判一起找了那麼久！”

他的手指到那幾本資料。

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在書架之間回響，夾雜著老神甫低沉的咕噥聲：“七排六列，七排六列……”

“總算找到了！”老神甫眼睛中陡然放出彩，他向那些檔案出手，黃銅打造的機械義肢傳來生銹的吱嘎運轉聲，“竟然就藏在這兒麼，明明之前和審判一起找了那麼久！”

他的手指即將到那幾本資料。

沉重緩慢的腳步聲在書架之間回響。

……

老神甫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抬起頭，脖頸仿佛生銹般僵，他靜靜注視著前方那些整齊排列延出去的巨大書架，看到一盞又一盞瓦斯燈在書架之間燃燒，描繪著海浪紋樣的立柱則靜靜佇立在書架之間。

輕的海浪聲驟然在心底響起，讓老人本有些混沌的心智突然間清醒了一下。

檔案館的防護啟了？誰啟的？為什麼啟？是自己？自己什麼時候啟了這些防護？自己在這里做什麼？

老神甫激靈一下子，突然本能地抬起手向腰間的大口徑左手槍，而下一秒，他便察覺了上的異樣。

原本靈活的手臂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僵沉重，刺耳的零件聲聽上去簡直像一堆廢棄多年的破銅爛鐵在互相碾。

他驚訝地看向自己那條用黃銅打造的機械義肢，所看到的卻是一條銹跡斑斑的手臂，銅綠和從金屬接中滲出來的污濁浸染了整條肢，而視線繼續下移，他看到的是一襤褸的衫，以及正在不斷滲出黑機油的左。

自己仿佛已經在這座檔案館中跋涉了數年之久。

老神甫愣愣地看著自己上留下的這些痕跡，被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終于有所松，他突然想起了許多事，許多遙遠的仿佛發生在上輩子的事——審判來訪，調查資料，詭異的異端崇拜記錄，消失的年份……

然后審判離開了檔案館，他則留在這里，繼續尋找那失蹤的1885年記錄……

輕的海浪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明顯了一點，但仍然仿佛隔著厚厚的帷幕，就好像是從另一個時空傳來的一樣。

但就是這遙遠縹緲的海浪聲，讓老神甫的頭腦突然變得比剛才還要清醒，伴隨著記憶的松，他的理智和判斷能力也在迅速回流，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了可能發生的事。

一個巨大的異象——不是某個異常，不是某個帶有惡意的超凡存在，不是一個幕后黑手或者一次超自然現象，而是一個巨大的異象！

普蘭德城邦正于一個巨大的異象中心！

“壞了！”

老神甫驚呼出聲，轉便拖著已經不再靈便的軀跑向自己的崗位。

下一秒，他生生止住了腳步。

一個詭異的黑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檔案館中。

在這封閉的室，那詭異影卻撐著一把怪異的黑大傘——仿佛是為了阻擋無不在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歷史的岔路口

那個影很高，看上去甚至比凡娜審判還要高出一些，那個影很瘦，仿佛黑沉沉的長風下面包裹的只是一截干枯的，他在這封閉的室打著一把大傘，低的傘面遮擋了這不速之客的面容——然而只需一眼，老神甫便能從對方的軀上看到扭曲的影。

“黑太的殘渣？”老人驚愕地看著那影，隨之怒吼出聲，“你膽敢踏這神圣的書庫！”

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檔案庫中的寧靜，老神甫已經拔出腰間的大口徑左，被賜福的子彈裹挾著火與轟鳴，然而或許是老人的肢過于遲緩，在槍響之前那影便已經有了作——他的服下擺中猛然躥出了兩道虛影，第一道虛影直接凌空擋下了那枚子彈，另一道虛影則瞬間過十米距離，打在老神甫的肩膀上。

一陣金屬的刺耳聲響傳來，老神甫的直接橫著飛了出去，撞在附近的一座書架上，巨大的書架猛然晃，數不清的典籍和卷宗掉落下來。

那打傘的怪異黑影邁開腳步，向著老神甫落地的方向走去，一陣低沉混的呢喃聲從其傳來，那聲音聽上去仿佛污濁的在沸騰的鍋中翻騰。

然而下一秒，那堆坍塌的典籍書卷中便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接著老神甫的影便從中一躍而出——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銳鋼劍，這鋼劍發出斬空銳鳴，迅猛地劈向了那侵檔案館的影。

侵者猛然停下腳步，黑傘微微傾斜之后擋住了這凌厲的一擊，鋼劍和傘骨之間迸發出一連串的火花，接著老神甫翻落地，長劍毫無停頓地轉了個圓弧，又從另一個方向傾斜著斬向侵者的側！

長劍回旋，金鐵鳴，老人的機械肢發出了低沉嘶啞的吼，磨煉數十年的風暴劍在沉寂許多歲月之后再次發揮出威力，連綿不斷的回旋和圓弧斬擊宛若持續不停的海浪般潑向那的敵人，而在長劍劃出的一道道圓弧間，又約可見層層疊疊的虛幻海浪在不斷型——這些虛幻的海浪越來越有實，越來越有重量，也終于漸漸呈現出了仿佛真正海浪一般的沖擊與威能！

風暴神的力量充盈在連綿不斷的圓弧斬中，海浪的沉重力灌注在特殊鍛造的鋼劍上，每一劍斬下來都帶著腥咸的海風，讓周圍的空氣和地面都微微震。

侵者手中的黑傘異常堅，在十余次斬擊中都毫無搖，但這個影本卻在不斷后退，在連續疊加的海浪沖擊中一點點退到了附近的書架邊緣，略顯煩躁的低吼和呢喃聲從其傳了出來，充盈著蠱人心的力量。

但老神甫早已封閉了所有不必要的知，完全對這侵者發出的噪聲不管不顧——他知道自己的攻擊決不能停下，風暴劍需要的就是這連綿不斷的力，如海浪不能中途止息，而且這些從太子嗣中分裂出來的“殘渣”都有著不容小覷的力量，一旦自己這邊的制中斷，對方下一秒就會離這場纏斗。

與此同時，老神甫心中也充滿了驚疑——這的渣滓，是怎麼滲到這檔案館中的？這充盈著神力量的教堂，數不清的機關防護，從里到外的十幾層明崗暗哨，哪怕是太子嗣本來了都會被擋住，怎麼會沒能發現一個“殘渣”的侵？

難道……這殘渣不是通過正常的時空結構進的教堂？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突然響起，老神甫渾瞬間繃，這個經驗嫻的戰士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手中長劍沒有停下，而是微微調整了一個角度，準備迎向侵者的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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