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一秒，整扇門發生了人類無法察覺的震，隨后這堅固的大門便突然碎裂了無盡的塵，木屑和金屬塵埃飄飄灑灑地落下，又被凡娜邊環繞的氣場排斥、吹開。

那位修的在門后倒了下來，除了上原本的傷勢之外，沒有毫多余的損傷。

而直到這時，現場的守衛者們才聽到一陣極為低沉的嗡鳴，這低沉的嗡鳴仿佛鉆人大腦般彌漫著，又眨眼間消散。

戰士們向年輕的審判投去了敬畏的目，凡娜則對這些目習以為常，背上背著長劍，左手從腰間取下提燈，在大門碎之后便邁步向前。

提燈的輝再一次照亮了這黑沉沉的地下空間，目之的景象跟第一次進來時看到的一模一樣，正如所料，這里的時空已經回到原點。

又一次細致的探查之后，凡娜與戰士們回到了那位戰死的修邊。

就在不久前，凡娜還曾嘗試將這位修的帶出地下圣堂，但現在已經意識到，這恐怕也和這里異變的時空一樣，變了“循環閉鎖”的一部分，無法再離開這個地方了。

靜靜地注視著修沾滿污的面容，凡娜不知沉思了多久，才突然輕聲說道：“……你仍然在這個循環的時空中作戰麼……”

地下圣堂中陷了短暫的寂靜，直到一位守衛者的聲音突然打破沉默：“審判，您覺得……到底在和什麼對抗？”

凡娜靜靜地思索著，過了許久，才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一條條分析著已有的報：

“地下圣堂是絕佳的封印環境，大門關閉之后這里就是一個牢籠；

“教堂的守衛者部隊下落不明，但很顯然沒有參與地下圣堂中的戰斗；

“修將自己鎖在這里，進來的時候攜帶了武，這說明在進這里之前就預見到了會有一場戰斗；

“這里沒有留下侵者的痕跡，而考慮到這里的時空是閉鎖結構，侵者應該也在這里不斷循環才對，哪怕侵者跑得再快，在我們打開大門的瞬間，ta也不可能有時間抹掉所有線索……”

旁邊的守衛者們聽著長的一條條分析，他們中突然有人反應過來：“圣職者只有在一種況下會主把自己封鎖起來，并像這樣做好‘終末戰斗’的準備……”

“是的，只有一種況，”凡娜輕聲說著，慢慢站起了子，“當圣職者發現自己的靈魂中即將打開一扇亞空間大門的時候。”

“亞空間侵！”一名守衛者低聲驚呼，“在這里對抗的……是自己的影子？！但……但這怎麼可能，這里是一座教堂，而且……”

“而且沒有任何人收到過從這座教堂里傳出來的警報，”凡娜不等部下說完便沉聲開口，當然知道這里有多不對勁的地方，“被亞空間徹底污染的圣職者會為載，并在靈魂中開啟通往亞空間的大門，但通常這都有個過程，尤其是在教堂這樣的環境中，哪怕事再急，這里的值守人員也應該有機會向外發出警報才對，但現在看來，這位修遭的污染進展十分迅速……甚至迅速到了只來得及拿上一把長劍然后把自己鎖在這里……”

說到這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又說道：“……也可能是警報發出了，但由于亞空間的干擾，警報沒能傳到教堂之外。”

“……可這又不是航行在海上的船只，”旁邊的守衛者戰士難以置信地嘀咕著，“這里是陸地，教堂于大范圍的保護中，亞空間的力量怎麼可能這麼迅速地腐化一個神，并切斷整個地區的對外聯絡？”

“你說得對，這不對勁，這里到都不對勁，但更不對勁的是……”凡娜輕聲說著，環視著這座地下圣堂，提燈的輝照亮了那些暗沉的墻壁與立柱，影中仿佛藏著無數險惡的，“如果亞空間曾污染了這里，那它現在去哪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火在蔓延

亞空間的污染不會自行消退，就如正義不會自我張——跟世界深層的扭曲影對抗了這麼多年，凡娜對此十分清楚。

如果這座教堂曾被亞空間污染，而教堂中的值守修都已經在污染中落敗，那麼當初侵這里的東西絕不會就這麼自行消亡——考慮到教堂主廳那個詭異的修“殘響”以及整個第六街區都不太對勁的氛圍，地下圣堂的那扇大門顯然沒能擋住此地的侵者，那麼……侵的亞空間力量現在去哪了？

凡娜抬起手中提燈，蘊含神圣力量的鯨魚油脂在燈中靜靜燃燒，輝照耀之，地下圣堂中的一切都映眼中，而那些遍布墻面的利刃劈砍和子彈彈痕跡就仿佛閉鎖時空一遍遍刻下的文字，在向平靜述說著一些。

……文字？

凡娜突然皺了皺眉頭，心中仿佛有電一閃。

這位在地下圣堂中戰死的修如果在關閉大門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命運，那是不是會嘗試通過某種方法留下點什麼記錄，好給后來的調查者示警？

這是一位訓練有素的圣職者應有的反應！

“再檢查一遍這里，”猛然抬起頭，高聲吩咐著旁的戰士們，“所有的痕跡，刀劍斬痕，彈痕，跡，全部——這位姐妹戰死前很有可能留下了某種信息！”

“是！”

守衛者們迅速行起來，各自手執提燈四散而去，開始在這已經被檢查過一遍的地下圣堂中展開更加細致、更有針對的搜索。

凡娜自己當然也沒閑著，在意識到那位陣亡修可能會在臨終前留下信息之后，便回到了對方死去的地方，回到了地下圣堂的口，仔細檢查大門附近的地面和墻壁。

——剛才徹底碎了圣堂的大門，但相信那扇大門上不會有信息，因為圣堂大門是封印的一部分，門上刻印著神的神圣符號，在那上面留下痕跡會削弱圣堂的防護，修是不會那麼做的。

手執利劍的修仍然靜靜地倒在地上，尚未凝固的鮮在下緩慢流淌。

凡娜在對方的旁蹲了下來，仔細檢查著這位修全，隨后又據剛才破門而時這位修倒下來的角度，推測著死亡時的姿勢和方位，在一個最有可能的角度彎下腰，又掰開修握的手，檢查著那柄長劍的狀態。

突然，的作停了下來。

凡娜的目落在修旁邊的地面上。

那里有著一連串的劍痕，乍看上去只是凌的刻畫，仿佛是臨終之人持劍不穩才在地面上劃出的痕跡。

在之前的幾次檢查中，凡娜和自己的部下們都忽略了這些東西，但這一次，年輕的審判終于意識到這些看似雜的劃痕其實是一些嚴重走形之后又被反復刻畫了好幾遍的“留言”。

“在這兒。”抬起頭，對正在四搜索的守衛者們高聲說道，隨后便垂下視線，仔細分辨著那些劍痕中的報。

看了半天，才從中看出幾個字來：

“1885”

那竟只是一串數字。

守衛者們已經聚集起來，他們站在凡娜旁，也從那些劍痕中分辨出了這串數字，為首的那位短須守衛者顯然不明白這串字符有什麼意義，他困地看向自己的長：“審判，這串數字……審判？”

他看到了凡娜臉上的錯愕之——后者在看到那串數字的瞬間便瞪大了眼睛，仿若驚雷在心中鳴，讓這位一向在下屬面前表現得沉穩冷靜的審判都沒能控制住自己的表。

凡娜則在下屬的聲中驚醒過來，猛然吸了口氣，覺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此前獨自在檔案館中翻找資料的記憶也一并浮現出來，回憶起了那些古怪的異端崇拜記錄，回憶起了從1889年向前的檔案，以及那缺失的1885年記錄……

所有這些記憶，最終都聚焦在這地下圣堂，聚焦在眼前這些凌的劍痕上：1885。

“是1885年……在臨終前提醒我們，其實死于1885年……”

凡娜自言自語般輕聲咕噥著，邊的守衛者們卻面面相覷，其中一人皺了皺眉：“可是為什麼要專門強調這個？”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死于1889年的……”凡娜下意識開口說道，但剛說一半便突然反應過來，臉上同樣出了無法理解的表，“對啊……為什麼要專門強調這個年份……如果死于1885年，那本不可能知道四年后城邦里還會發生一場災難……”

年輕的審判陷了困，大量線索已經浮現，而且仿佛就要融于一，但偏偏這中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壑，讓無法將思路完全連接起來。

如果這個修留下的數字是為了說明自己死亡的年份，那這個年份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這個年份中就藏著想要傳達的“警告”，但……到底是什麼警告，會和1885年這個年份有“強關聯”？

是這位修在臨終前看到了什麼嗎？已經預見到1885年的記錄會從大教堂的檔案館中消失？還是說，知道為什麼這份記錄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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