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證了。”
幽綠的火焰騰空而起,伴隨著鄧肯的話音落下,驟然間席卷了他視線中的一切,修與的長劍,還有周圍的跡,盡數在火焰中化作飛灰,而在他的有意識控下,此地所有涉及超凡的力量都在這一次焚燒中被徹底剝離。
火焰燒盡,不僅燒盡了一,也燒盡了閉鎖的時空回,昏暗的地下圣堂中只余一點細小的火花在地面上跳躍著,如涓涓細流在劍痕中游走,并在最后消失前燒掉了“1885”那一串數字。
鄧肯靜等這一切結束,才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隨后上前拉開了那扇通往小教堂地上結構的大門。
自1885年以來,這扇門第一次從地下圣堂部被人打開。
鄧肯拾階而上,走過長長的樓梯,來到了小教堂的地上部分,他穿過坍塌傾頹的主廳,穿過那一排排廢棄的長椅和滿地的灰燼,向著外面的街道走去。
幽綠的火焰如幻影浮現,在他邊的空氣中匯聚型,隨著他的腳步一路向外蔓延、燃燒,又有此前便在這帷幕部不斷蔓延的靈之火知到了主人的靠近,紛紛共鳴、匯聚,開始在這小教堂中熊熊燃燒起來。
當鄧肯走出大門,回頭向小教堂的時候,這整座建筑已經被籠罩在一片氣勢如虹的靈火中。
而在視線的更遠,在街區的各個角落,在臨近的街區,甚至在城邦的盡頭,一團又一團的靈之火也在不斷跳躍、蔓延、盛燃起來,化作了大大小小的火炬,并漸漸連綿片。
那都是應到鄧肯出現在帷幕側之后突然轉“活化”的靈之火。
不知不覺間,它們竟已經蔓延到如此廣闊的范圍。
而在這些火焰燃燒起來的同時,鄧肯也覺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在這城邦中蘇醒——此起彼伏的嘶吼聲響了起來,街頭巷尾的灰燼與煙塵正在蠕起伏,赤紅的烈焰從各升騰,看上去氣勢洶洶。
鄧肯抬起頭,看向了城邦深的某個方向:“現在才張起來,可能晚了點。”
……
失鄉號上,鄧肯推開了船長寢室的房門,他闊步來到航海桌前,雙手撐著桌子看著海圖,嗓音低沉:“距城邦還有多遠?”
“哦,偉大的船長,還剩下不到兩天路程了,”山羊頭殷勤的聲音立刻傳來,“理論上我們現在已經有可能會撞上在城邦航線間跑生意的商船或海軍的巡邏艦船……”
鄧肯聽著山羊頭的絮絮叨叨,也沒打斷,只是默默盤算著什麼,隨后突然起離開了航海桌,推開船長室的大門便朝外走去。
山羊頭驚訝的聲音從后傳來:“啊,船長您要去干什麼?”
鄧肯已經大步離開了船長室,他穿過船尾甲板,走上那道樓梯,來到船長室后上方的平臺,在腦海中隨口答道:“接下來我親自掌舵。”
“……是!船長!”
山羊頭做出了響亮的回應,下一秒,鄧肯便覺到整個失鄉號的船微微震,在他的知中,這艘船仿佛突然變得“活躍”起來,每一個活著的部件都仿佛神一振。
而當他握住舵之后,這艘早已做好準備的船便立刻進了最佳狀態——半明的靈之帆進一步鼓滿,繃的纜繩在空氣中發出震,船殼在海浪拍擊中發出了低沉的呢喃,整艘船周圍的海面都仿佛到莫名力量的牽引,層層疊疊的波浪仿佛是要推著船前行般一波波涌來!
失鄉號的速度陡然加快。
著自己和古董店中那副軀間的距離不斷拉近,鄧肯輕輕呼了口氣。
但突然,一種莫名的覺又從心底浮現上來。
那是一種遙遙被人察覺、被人視作“目標”的微妙知。
就仿佛在他掌舵的一瞬間,有什麼東西突然知到了這艘船的存在,并且在筆直地朝這邊駛來。
鄧肯皺起眉,看向那微妙知傳來的方向,而幾乎同一時刻,他聽到山羊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船長,海霧號出現在我們附近。”
第二百零六章 遭遇戰
一座艦首高聳的鋼鐵戰艦正航行在蒼茫大海上,一層稀薄飄的寒冷霧氣則在這鋼鐵戰艦周圍數百米的范圍縈繞起伏——這霧氣就宛若北方那片冰凍海域纏繞在海霧號上的詛咒一般,哪怕此地已經到了相對溫暖的中部海域,迷霧中的寒冷仍舊凝聚不散。
鋼鐵戰艦的甲板上,六座三聯裝巨型主炮和數十座大大小小的副炮已經于待戰狀態,渾縈繞著寒氣的不死人水兵們正在張繁忙地穿行在各個設施之間,為可能發的戰斗做著準備;
戰艦的甲板下層,彈藥庫的升降機正在喀拉拉地運行,將發藥包和炮彈不斷送炮塔中轉倉,又有水兵們作位于各的管道樞紐,檢查著神圣蒸汽和油脂在艦船各的輸送及力況;
戰艦尾部,一座小型教堂已經點燃了獨立鍋爐,教堂頂部的蒸汽管正向天空噴發出陣陣氣霧,伴隨著教堂的汽笛聲鳴響,又有熏香的氣息混雜在蒸汽中噴發出來,并漸漸讓這氣息籠罩在整個甲板上;
穿沉長袍的不死人牧師站立于艦載教堂的祈禱室中,神肅穆地點燃了神圣像前的熏香和蠟燭,這個皮干癟、蒼白的牧師看上去已很蒼老,他的頭骨一側凹陷,與之對應的半個則呈現出如同仍被浸泡在海水中一般漉漉的怪異狀態,而在他的雙眼中,泛白的眼球似乎永恒醞釀著兩團烏云,其中模糊倒映著神圣像前跳的燭火焰。
在這位牧師面前,是風暴神葛莫娜的圣像——神庇護在無垠海上的每一艘船,哪怕這艘船是由亡者執掌,而這圣像的基座則位于一巨大的管道頂端,這基座周圍還有大量細小的管道仿佛管一般蔓延出來并延至教堂各,其下半部分則深埋于艦,穿了層層艙室,直抵水艙——那直接與無垠海相連,最黑暗、冰冷的艙室。
功能齊備的艦載教堂,單獨的教堂鍋爐,以及貫穿所有甲板的神圣蒸汽管道,這是自1835年各城邦軍事技大革新以來每一艘需要在無垠海上長期航行并作戰的戰艦的標配,這些設施可以有效避免一艘艦船在高、惡劣、持續傷亡的作戰環境中發神污染,或因水手集神崩潰而被亞空間捕獲。
而從某種角度看,1835年那場技大革新的開端甚至可以往前追溯三十五年,一直追溯到1800年的“失鄉號事件”——人類歷史上最先進的探索船,最優秀的探險家,在一次漫長的航行之后直接沖進了亞空間,這直接刺激到了關注航海領域的每一個人。
牧師收回了向圣像的目,心中卻忍不住浮著那些跟失鄉號有關,跟眼前這座艦載教堂有關的思緒。
他那冰冷麻木的大腦和停跳了半個世紀的心臟都因即將發生的事而躁不安。
“愿您庇護我等,”牧師低下頭,虔誠向神祝禱,“我們將與亞空間的影正面對抗,請見證……”
一旁的電鈴突然響了起來,一盞小燈在通訊臺前閃爍著。
牧師來到通訊臺,打開了小燈對應的銅管:“這里是教堂……是的,油脂與蒸汽在,賜福已至。”
艦橋上,海霧號的船長提瑞安·艾布諾馬爾正靜靜地站在艦長席上,眺著遠方看似平靜的海面。
他的眼眶微微疼痛,頭腦中回響著令人心煩意的低沉呢喃,而在他手邊則擺放著一臺結構巧復雜的黃銅機械,那機械由大量互相嚙合的齒、數個巧的羅盤和許多圓弧軌道組,其中心位置則是一個由三銅柱支撐起的半球小碗。
此刻那小碗中盛放著大約三分之一的鮮,正如同沸騰般不斷翻滾,整個黃銅機械也在震中不斷微調著各個齒和羅盤的角度,其多個指針遙遙指向遠方。
大副艾登從旁走了過來,對提瑞安點頭說道:“船長,各單位準備完畢,教堂剛剛傳來回饋,神已降下賜福。”
“……失鄉號就在前面,”提瑞安仿佛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接著回頭看了一眼旁的黃銅機械,“我想,‘他’應該也覺到我了。”
大副艾登的目也落在那黃銅機械上,尤其落在那正在沸騰的鮮上。
這個皮蒼白的頭男子嗓音低沉:“覓羅盤將指引脈相連者重逢,但這件品從來不會帶來好運和團圓……它只指向廝殺與凄涼。”
“恰合此此景,”提瑞安淡淡說道,而在他的視野盡頭,一個縹緲的黑點似乎已經約浮現,“……它真的來了,筆直地指向普蘭德。”
“我們可以開炮了,”大副忍不住提醒道,“其實剛才就可以了。”
“……不,繼續靠近,到近范圍才行,”提瑞安搖了搖頭,“我們在半個世紀前已經試過一次了,一定距離之外的炮擊永遠不會落在失鄉號上,那艘船到某種扭曲時空的影響,和現實維度之間的聯系存在斷層和錯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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