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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余燼》第201頁

老主教明顯松了口氣:“辛苦你了,凡娜。”

“應該的,”凡娜平靜說道,“污染消退之后殘余的神和認知混仍然在產生影響,未經訓練的普通人很難一下子從之前那場災難中清醒過來,現在連市政廳那邊都是一團混,只能暫且由‘專業人士’接管秩序了。”

瓦倫丁點了點頭,接著提醒道:“夜之后除了確保瓦斯供應之外,還要增派各城區巡夜人員,帶足提燈和熏香,謹防夜幕中有什麼東西‘跑’進來……我們剛剛經歷過一次現實侵,普蘭德所的現實基礎正在最脆弱的狀態。另外還要逐一檢查城所有的夜庇護所,可能仍有神過于張的市民把自己反鎖在里面……一旦庇護所圣油耗盡,那些恐慌的避難者要變大問題。”

凡娜點點頭:“我明白,稍后我就去安排,晚上我會親自帶隊檢查重點區域。”

“……你給自己的副手就行,”瓦倫丁有點擔心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審判,“理完手頭的事就去休息吧,你還著傷呢。”

“回到大教堂之后傷勢就基本愈合了,”凡娜立刻說道,并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老人一眼,“您之前的‘傷勢’可比我嚴重……”

“能一樣嗎?”瓦倫丁板著臉,“我已經從歷史污染中復原,你可是實打實地在帷幕外把整個城邦殺穿了兩遍!我都能看出你此刻的虛弱來。”

凡娜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轉過,抬起頭,在燭火與瓦斯燈的輝映照下,靜靜地注視著風暴神葛莫娜的圣像。

大圣堂中陷了短時間的靜默,直到瓦倫丁打破這份死寂:“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份報告的后半段到底該怎麼寫,”凡娜嘆了口氣,“當教皇冕下想要了解普蘭德這場災難的時候,我們該怎樣向解釋這一切是如何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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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臉上的表一下子也有點彩。

“從某種意義上……好吧,也不必‘某種意義’了,”老主教憋了半天,只能跟凡娜一樣嘆了口氣,“事實就是,失鄉號的到來撲滅了終焉傳道士帶來的歷史污染,并阻止了即將在塵世誕生的黑太。盡管我們不知道那個幽靈船長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但毫無疑問……”

老主教停了下來,沉默將近半分鐘后才不得不沉聲開口:“普蘭德因失鄉號的到來而幸存。”

“或許,他就是沖著‘太碎片’來的,”凡娜心中所想的其實很多,但并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口,“你還記得那艘‘白橡木號’嗎?那艘船與失鄉號正面遭遇,最后全而退,只有異常099被劫走——或許,那位‘鄧肯船長’的目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簡單。”

“劫走太碎片和劫走一個異常可不是一個概念,”瓦倫丁搖了搖頭,“但你說得對,這確實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如果教皇冕下需要一個答案,那這也是我們唯一能給出的答案了……剩下的,就只能把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如實上報,看風暴大教堂的神們能討論出怎樣的結論。”

凡娜輕輕嗯了一聲,便又回過頭,目再度落在神的圣像上。

“你的心緒仍然很不平靜,”認識多年,瓦倫丁當然能察覺凡娜的狀態不太對勁,“凡娜,我們已經討論了城邦和教會的事,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在搖你的意志?”

“我……沒事。”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瓦倫丁卻搖了搖頭,“雖然從神職上,你與我平級,但在相中,你一直將我視作可以信任的長輩——我能看出來,你從回來之后狀態就有點不太對勁,到底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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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娜一時間沉默著,著那覆蓋面紗的神,過了一會,又垂下視線,看著自己這幅軀

丹特·韋恩的話仿佛還回響在耳邊。

十一年前的那場大火中,終焉傳道士們用來開啟歷史污染的那次“火源”中,自己的叔父……其實并沒能把自己救出來。

那場大火是歷史污染的開端,是“正史”和“偽史”的分界線,在當晚死去的人是實實在在地死去了,而在那場大火之后,普蘭德的毀滅與幸存才分裂了兩道截然相反的“世界線”。

也就是說,這個在大火當晚便死去的人……本不應該幸存下來。

是“亞空間的賜福”讓自己一直活到了今天。

那終焉傳道士在鐘樓塔頂癲狂的喊猶在耳邊——

“你死而復生,亦會生而復死……”

已死而復生。

卻未生而復死。

失鄉號的出現打斷了這一切。

現在,仍舊好好地站在這里,呼吸著塵世的空氣,著生者的溫暖。

甚至連風暴神,都仍然在向自己降下賜福,用海風潤澤的力量讓自己上因之前戰斗而的傷盡數復原。

這甚至讓凡娜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一個與神有關的困——

風暴神……難道是并不在意自己這因“亞空間賜福”而活下來的事實嗎?

而這個困繼續延擴展下去,所能聯想到的東西更讓凡娜有些不寒而栗——

若按照那終焉傳道士和鄧肯船長所言,此時此刻的整個普蘭德城邦,其實都已經被失鄉號的烈焰浸染,這座城邦的每一個人,甚至這片土地本,都已經是“的異端”。

然而……大教堂中賜福仍在,普蘭德中每一個深海牧師對神的祈禱仍舊如往日般獲得了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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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凡娜對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產生了疑問。

第二百一十八章 幸存下來的人們

風暴神葛莫娜的圣像靜靜佇立在大圣堂中,如往日一般,威嚴,神,沉默。

那層面紗似乎不僅僅覆蓋了神的面容,也覆蓋了塵世與神祇之間的某種聯系,凡娜第一次發現,自己其實完全不了解,甚至不理解自己崇拜的神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一直以來,只是理所當然地信仰著有關風暴和深海的一切,從未像今天一樣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從未考慮過要從質疑的角度來分析神明與自己之間的關系。

激靈一下子,凡娜從短暫的沉思中驚醒過來,覺心臟砰砰直跳,后背出了一層的冷汗。

思慮生異端,而神不可窺探。

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近乎離經叛道的想法竟是從自己頭腦中生出來的——開始質疑神明的“行為”,這幾乎已經與異端無異了。

然而下一秒,便覺有輕的海浪聲在自己耳邊響起,源自神的注視和如往常一般涌現出來,進一步緩解著這副積累的傷痛,舒緩著自己的神。

哪怕在這大圣堂中,哪怕思慮中出現了如此搖的想法,神也一如既往……是因為神亦無知,還是因為主不在乎?

“……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嗎?”瓦倫丁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打斷了凡娜的又一次走神,這位老人有些擔心地看著旁的年輕審判,他記憶中凡娜從未有過這樣在神面前連續愣神的狀態,“你看上去神恍惚……上的傷勢容易愈合,神上的疲憊可就麻煩了。”

“我……”凡娜神間有些遲疑,“可能確實是有點累了。”

“那就去休息吧,后續的事給我來理,”瓦倫丁立刻說道,接著在對方還想說什麼之前又趕補充了一句,“剛才我收到消息,丹特先生已經平安返回府邸,我想……你的家人這時候應該很需要你,你也需要你的家人。”

“叔父……”凡娜怔了一下,之前與叔父道別時的景象在心中浮現,一種怪異的著心緒,終于讓打消了最后的堅持,“好,那我先離開,這里就給您了。”

“安心去吧,”瓦倫丁輕輕點了點頭,“愿風暴庇護你。”

“……愿風暴庇護。”凡娜輕聲說道。

一輛深灰的蒸汽車駛出了教堂廣場,在穿過已經設卡的中心區路口之后,首先朝著執政府邸的方向駛去。

凡娜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位置,開車的人則是剛剛在教堂里面接完問詢的海

“謝了,還得麻煩你送我一趟,”看著車窗外的景向后退去,凡娜輕聲對自己的好友道著謝,“本來你可以更早點離開的。”

“跟我就不用這麼客氣了,”海握著方向盤,一邊觀察路況一邊隨口說道,“而且我也早不了,那位年輕修道士問了我一大堆問題,最后還讓我熏了半天熏香,都是必要的‘安全措施’——折騰完就臨近傍晚了。”

凡娜看著窗外,看到了正在道路上巡邏的城邦衛隊以及守衛者們,有驚魂未定的市民快步穿過街道,還有一些看起來剛剛從避難設施中出來的人正在找路人詢問況,時不時可以看到拿著擴音筒的治安站在路口,向附近的民眾告知目前的最新況——容不外乎城邦遭異象侵擾、危險已經排除、今夜進三級戒嚴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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