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和睦家庭

提瑞安不得不費了很大力氣，來向自己的妹妹解釋那些發生在“父親”上的詭異變化——以及對方在普蘭德所做的離奇之事。

“……我能覺到，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半個世紀前那個狂混沌的亞空間空殼，那副軀中似乎出現了‘人’與‘理智’，但那給我的覺又很陌生……我不敢確定到底是什麼在他的軀殼里，”提瑞安皺著眉頭慢慢說道，“他似乎還認識我，但除了這點‘認識’，說不準他到底有幾還是我們悉的那個父親，他……變化非常大。”

水晶球對面的黑發子沉默了幾秒鐘，說道：“但聽上去這至比半個世紀前的況好。”

“……倒也可以這麼說，”提瑞安沉聲說道，“半個世紀前，我站在海霧號船頭看著那個影，寧愿那不是他，現在我與他再次見面，卻只是困于那到底是不是他……無論如何，失鄉號這次都沒有像以往那樣帶來巨大的災禍。”

克蕾西婭沒有回應，只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提起一件事：“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妮突然故障，然后說‘老主人’在找我……現在看來，我們那位父親似乎真的在籌劃些什麼東西。”

“他會籌劃什麼呢？”提瑞安皺著眉頭，“繼續他當年未完的最后一次探險？重新召集失鄉艦隊？”

“我不知道。”

克蕾西婭淡淡說道。

而與此同時，水晶球中突然又出現了一片干擾的影，接著克蕾西婭后那些自運轉的魔法裝置中有一些好像出了故障，約間有裂聲傳來，一群自魔偶沖上去檢查設備，看上去忙不堪。

“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提瑞安突然有點擔心，“你需要先理一下自己后那堆設備嗎？”

“不用擔心，魔偶們會解決的，只是小問題，和邊境上真正的大風暴比起來不值一提，”克蕾西婭平靜說道，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那一片忙的景象，“我已經快越過這片不穩定海域了。”

“你又有什麼探索計劃？這次不會是直接沖進那片霧里了吧？我提醒你啊，邊境可不是什麼安全地方……”

“我在追蹤一個東西，它突然出現在邊境附近，帶著巨大的能量沖進了海里，但船上的設備沒來得及捕捉它的影像，”克蕾西婭仍然是那副冷靜的樣子，“放心，是在永恒帷幕側——我還沒有莽撞到向那片濃霧發起挑戰。嗯，等找到那東西之后我把影像發給你，如果是能切分的質的話，切一塊給你當紀念品。”

提瑞安一聽擺擺手：“不用了，你送過來的紀念品就沒有不邪門的，我還想多睡幾個安穩覺。”

克蕾西婭也不在意，只是隨口往下說道：“那你給我買到靈界鏡了嗎？”

提瑞安一怔，語氣頓時有點不自然起來：“這個……可能還得等些日子，你知道的，那東西要運……”

“你忘了？”

“當然不是，我認識的幾個供貨商都沒貨，四大教會那邊倒是有貨，但手續太難……”

“你忘了吧？”

“我在盡力，”提瑞安一臉嚴肅，“應該有除了打劫之外的辦法。”

“那看來你確實忘了，”水晶球對面的克蕾西婭卻已經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早有所料的平靜，“沒關系，你很忙，而且這個要求確實很難……”

提瑞安聽著妹妹的話，臉上眼可見地就多了一放松，然后就聽到水晶球對面傳來后半句話：“那我就后天再問吧。”

提瑞安：“……”

大海盜了額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他剛要開口，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便突然從窗外傳來，打斷了他的作，接著便是一陣啄擊玻璃的聲響。

“等一下，我這邊有點況，”提瑞安趕說道，同時抬頭看了一眼，臉上出驚訝之，“珀利？！”

他趕快起，打開窗戶之后將那只尾羽斑斕的大鸚鵡放了進來，珀利拍打著翅膀撲棱棱落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聲音：“珀利！”

提瑞安回到桌旁坐下，同時疑地看著這個大鸚鵡：“你怎麼來了？從船上跑出來的？還是艾登讓你來的？”

“啊！艾登派珀利來！”大鸚鵡張開翅膀，一邊前后點頭一邊大聲道，“珀利來傳信，重要的口信！艾登說……艾登說……”

大鸚鵡有點卡殼，過了好半天，它才在提瑞安錯愕的注視下大聲嚷嚷道：“整點薯條！整點薯條！”

提瑞安：“……？”

水晶球對面的克蕾西婭也聽到了這邊的靜，疑的聲音傳來：“哥哥，珀利了？”

“……不對，它應該是要傳遞別的報，但消息被人篡改了，”提瑞安卻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作為珀利的主人，他對這只大鸚鵡再悉不過，也對艾登的格再悉不過，其表已經迅速嚴肅起來，“珀利，船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大鸚鵡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主人，又重復了好幾遍意義不明的“整點薯條”，但突然間，它又停了下來，好像是終于想起什麼，興地嚷嚷著：“覓羅盤！”

提瑞安眉頭微皺：“覓羅盤？”

“指向城邦！”大鸚鵡使勁揮舞著翅膀，興地大聲嚷嚷，“覓羅盤，指向城邦！”

提瑞安突然怔住了，隨后立刻反應過來，臉一變，猛然抬頭看向了面前的水晶球：“西，他在……”

“哥哥，立刻離開普蘭德，”水晶球對面的克蕾西婭不等提瑞安說完便也反應過來，語氣急促地說道，“這可能是個陷阱！”

提瑞安卻對妹妹急促的提醒沒有毫反應，他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般僵地坐在那里，眼睛直盯著前方。

“哥哥？”克蕾西婭的聲音帶著疑，“你沒聽到嗎？”

“西，他在……”提瑞安輕聲打破了沉默，“……我對面。”

水晶球中的聲音安靜下來。

提瑞安死死地盯著眼前，盯著桌子對面，在那邊的墻壁上，一面帶有橢圓鏡框的裝飾鏡表面正浮起微微的綠火焰，而在火閃爍間，一個威嚴的影正站在鏡子中，平靜地注視著這邊。

“第一件事，”鏡子中的影開口了，“這不是陷阱，你來到這里我也很意外。

“第二件事，我忙完了，所以我來看看你們在忙些什麼。”

提瑞安仍保持著一言不發正襟危坐的姿態，水晶球中的克蕾西婭同樣渾僵，但看不到另一個方向的畫面，只能聽到聲音，這讓更多了一些不安，不由得小聲開口：“他真的在那嗎？”

提瑞安面無表地抓住桌上的箱子，將水晶球和鏡組轉向對面：“跟父親打個招呼吧。”

提瑞安這邊剛有作，克蕾西婭的聲音就大了起來，語氣急促：“不用不用，不用轉過去，我就是……”

已經被轉過去了。

隔著魔法晶球，看到了掛在墻上的父親。

鄧肯也在隔著鏡面看著那晶球中的。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而在自己這幅軀的頭腦中，除了一點點親切、懷念的印象之外，他沒有任何與對方相的記憶。

但就是那一點點僅存的親切、懷念，仍舊在他心中慢慢彌漫了上來——在見到提瑞安的時候也有類似的覺，但此刻面對克蕾西婭，這種覺中似乎還多了一……愧疚和憾。

是因為虧欠更多？還是因為最后那份沒能送出的禮？

鄧肯不知道，那畢竟不是他自己的記憶和，只是因為自己此刻的份，他順勢對克蕾西婭點了點頭：“好久不見，西。”

“額……”克蕾西婭的表罕有的慌張無措，這位速來以冷靜神形象示人的“海中巫”終于遇到了比變幻莫測的“邊境”還要無法理解的況，張局促的仿佛回到了許多許多年前，回到了自己第一次打破父親的航海儀時的那個午后，“我……好久不見……”

隨后房間中陷了令人倍抑的靜默，鄧肯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對“兒”，這種無言的力仿佛過水晶球傳遞到了遙遠的無垠海邊境，克蕾西婭拼命在腦海里找著話題想要打破這份安靜，憋了好半天才終于冒出一句：“您……這個鏡框和您還配的……”

鄧肯：“……嗯？”

“我是說，您現在這個帶花紋的框子，特別配您的氣度……”克蕾西婭慌里慌張地補救，“斂，低調，而且……”

“……啊？”

“尤其是您掛在墻上的時候……”

鄧肯都懵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克蕾西婭終于朝旁邊轉了轉頭，仿佛想要找到提瑞安的方位，小聲嘀嘀咕咕：“幫幫忙……”

提瑞安嘆了口氣，將安置著水晶球的提箱往旁邊推了推，起來到晶球和那鏡框中間：“您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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