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傳道士(或者說終焉勘測小組)知道他“篡火者”的真相,知道他是一個占據了鄧肯·艾布諾馬爾軀殼的外來靈魂——這部分事是他早已察覺到的,可另一部分真相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提瑞安和克蕾西婭的記憶中,當初突然出現在失鄉號上的那幾個“不速之客”,那些曾與鄧肯·艾布諾馬爾徹夜長談的終焉傳道士……他們原本竟是要來找自己的!?
鄧肯迅速厘清了克里特話語中的信息,并漸漸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你們原本并不打算與……‘他’接?”
“是的,我們提前向一位赴死者揭示了他的結局,”克里特慢慢點了點頭,“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事實是,當我們出現在這艘船上的那一刻,他似乎就已經知道了某些……事,作為一位偉大的探險家,他對自己的命運已有預料,我們的出現只不過讓他驚訝了幾秒鐘,而在那之后直到窗口期結束,他都只是在向我們詢問一些有關如何在邊境海域航行的事。”
一種輕微的震聲和吱吱嘎嘎的聲響傳了鄧肯耳中,失鄉號船艙深回著一種低沉而不安的聲音,但過了幾秒鐘,這些異響便又漸漸平息下來。
克里特抬起頭,看著上方黑沉沉的屋頂,直到周圍再次恢復安靜,他才將目重新轉向鄧肯。
“在錯過了那次窗口期之后,我們僅剩的、與您接的機會便只有今天——或者說,只有當庇護所的穩定度下降到極限附近,我們這些‘反秩序’的存在才有可能安全地進您的視野。而也正是由于庇護所的穩定度已經下降到極限,我們才有機會向您……演示一些事,這將有助于您理解這個世界的命運,目前為止‘既定’的命運。”
“演示一些事?”鄧肯在聽到這句話之后表立刻認真起來,“這是什麼意思?你要向我演示什麼?”
“……在此之前,我想先向您確認一個問題,”克里特抬起頭盯著鄧肯,“您已經拒絕了我們的創造者,是嗎?”
“你們的創造者……你是說領航一號?”鄧肯反應過來,隨之點點頭,“是的,他希我來接管他的權柄,接管這個世界,但我拒絕了。”
“……是嗎,那真好。”聽到鄧肯的答復,克里特自言自語般說道。
鄧肯則有些好奇:“……這跟你要給我演示的東西有什麼關系?”
克里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邁步向前走去,一直來到了那扇通往亞空間的、此刻正閉合著的門前。
“您打開過這扇門嗎?”
“沒有,”鄧肯走了過來,語氣中立刻有些警惕,“這扇門通往亞空間,在現實中開啟它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沒關系,您無需張——我不會打開它的,也沒有能力打開它,”克里特注意到了鄧肯語氣中的變化,臉上浮現出一縷笑意,“我只是帶您來看一眼。”
鄧肯一邊注意著克里特的舉一邊謹慎開口:“看一眼?”
“亞空間中會倒映出一切……只要是這座庇護所的可能,其答案都早已烙印在那無盡的混沌之海里,而我們……”
克里特輕聲嘀咕著,突然出手在那扇門的門框上拍了兩下。
“……我們向來擅長從那片混沌中撈取時長河里的浮掠影。”
下一秒,在鄧肯有些驚訝的注視中,那扇大門突然如幻象般轟然破碎——超出人智理解極限的影如風暴般撲面而來,而后眨眼間在他周圍重組。
他幾乎出手,但又在千鈞一發之際控制住了這份沖,轉而冷靜地站在原地。
因為他沒有覺到任何威脅和敵意,甚至還能清晰地覺到那扇門仍然完好地佇立在原地——克里特的氣息也在附近,沒有任何變化。
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黑沉沉的高山上,混沌晦暗的天空籠罩一切,一團暗淡的芒藏在云層深,高山之下則是廣袤的原野,而在那無邊的大地上,依稀可以看到有城市一樣的跡,還有已經干涸、斷裂的高架水渠。
除此之外,便是裂干涸的大地,某種細膩的“灰”覆蓋著目之的一切,填滿了那些廢墟和水渠,又在山谷間隨風卷起,如霧般向著平原的方向吹去。
一種刺骨的寒意則充斥在天地間,仿佛要連那些飛揚起來的灰燼也要被凍結起來。
鄧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過了許久才輕聲開口:“這是什麼?”
“這是火的時代,船長先生。”克里特的聲音從旁傳來——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里,上仍舊穿著那破舊的白袍,只是那白袍似乎又愈發殘破了幾分。
片刻沉默之后,鄧肯又問道:“這是某個歷史分支?”
“這是庇護所存續前提下唯一的歷史分支。”克里特說道。
隨后這位“終焉傳道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這才繼續開口:
“在最初,您重塑了大地,藍圖上所有那些未能實現的宏偉計劃都現于塵世,人類從未想象過的廣袤土地從大海中升起,城邦得以連接,資源變得富——而后,您令大海平靜,令大海中滋生出更多的生機,海水又在山川間得以凈化,化作雨雪落于大地。
“再然后,塵世開始繁榮,有那麼一段時間,這片新世界的繁茂甚至超乎了深海時代所有歌頌好的詩篇——強盛的國家在大地上興起,不分晝夜地發展壯大,新的技被發現,新的詩歌,文學,以及對于未來的暢想——蒸汽列車越山林與曠野,巨大的管道裝置連接著工廠與城市的鋼鐵叢林……
“許許多多的故事,許許多多的人生,英雄和元首,騎士與哲人,傳奇的冒險者,還有在城市中努力生活的普通人們。
“船長先生,相信我,如果我不是向您直接展示了這一幕,而是向您展示了那些輝煌的日子,那麼哪怕是您,也會有那麼一搖的——即便是這個世界上意志最堅強的執政和守護者,也會愿意用一切去換取那個世界,哪怕它只輝煌了……很短的時間。”
鄧肯沒有說話,他站在山巔,靜靜地俯瞰著腳下這片干涸破碎的大地,過了很久才打破沉默:“這一刻還有活人嗎?”
“沒有了,灰燼已經吞噬一切——您看到那座城市廢墟了嗎?城市中心最高的教堂……最后的避難者就是在那里咽下最后一口氣的,現在只有一個空的靈魂在那座教堂中徘徊,手執大劍,那把劍在這個時刻卻保護不了任何人。”
鄧肯又抬起頭,看向天空中那團晦暗的芒:“那又是什麼?”
“一顆……很小很小的太,在世界開始冷卻的時候,嘗試重新加熱這片大地,并支撐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的火焰呢?”
“熄滅了,船長先生,”克里特慢慢說道,“在您燒盡了塵世間能燒的一切之后。”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夜幕
在火的未來,世界被焚盡了。
火焰并非永恒,庇護所中的柴薪亦有極限,在重塑的大地和海洋之外,那層永恒的帷幕仍舊束縛著整個世界——而當帷幕的萬都在火焰中化作灰燼,世界便在一次漫長的冷卻中終結。
據說,這場“冷卻”持續了整整四百年,最終,余燼的時代來臨了——冰冷的灰覆蓋著整個世界,再無新的火焰升起,再無生靈發出啼哭與呼吸,世界在這堆冰冷的灰燼中停滯下來,既無新的事誕生,也不再有舊的事消亡。
從某種意義上,這座經歷了大湮滅的庇護所終于迎來了永恒的安寧,余燼終歸余燼——末日被永久地凝固在這一刻,再也沒有新的苦難降臨在這片大地上了。
鄧肯來到一塊大石頭旁,毫不介意地坐了下去,毫沒有在意這里無不在的灰燼,他看著平原上那些仍然在不斷風化崩落、不斷向著灰燼轉化的城市廢墟,沉思片刻后突然開口:“也就是說,這個選項是沒有回頭路的。”
“您可以重塑一切,”克里特來到鄧肯旁,單薄枯瘦的在寒風中如一截彎曲的枯枝般佇立著,“但唯有一個例外。”
“我自己,”鄧肯醒悟過來,輕聲說道,“我不能重新定義我自己……”
克里特保持著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如果真的沒有路,火焰的未來至也是一次延續——但我希您能慎重又慎重。時如河,其中的許多支流是可以改寫的,但唯有過終點的那條主干,奔流而過便再沒有回頭的機會。”
“這一點不必擔心,在拒絕領航一號的方案那一刻,我其實就已經想明白這些事了——你展示給我的這些,只不過進一步完善了我當初的推測而已,”鄧肯輕輕搖了搖頭,“比起這些,我真正的收獲是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出手去,在空氣中慢慢虛握——幽綠的靈之火立刻從他指間燃燒起來,如幻影般在空氣中膨脹、跳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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