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林唯月出飯店的時候,陳清妍住,說送回學校。
一路上,陳清妍和從前一樣跟聊天,保持分寸沒有多問。
林唯月知道,清妍姐是他來送的,喜歡的年,即使是被拒絕,也不會讓一個人回去。
想到這個,心里苦,強撐著神搭清妍姐的話,算不上多熱衷。
送到學校門口,林唯月下車,陳清妍坐在后座揮手跟告別,笑容斂了斂,像個知心大姐姐般跟說話:
“唯月,別想太多,開心一點,可以做木訥的樹,同時也能做自由的風。”
自認識以來,陳清妍就覺得這個孩子似是心里藏了很多事,從不愿與人分,把自己封閉在角落,蜷著,孤獨地活著。
之前以為陳江白能走進的心,實際的心上了鎖,但這不是的錯,錯的是讓上鎖的所有人事。
此刻,只想這個孩能開心點,再開心點。
林唯月眼眶熱了熱,低聲應一句好。
車子開走,見不到孩的影以后,陳清妍才給人打電話,“已經安全送回學校,放心吧。”
“嗯,謝謝姐。”陳江白嗓子啞得厲害,語氣沉悶。
“還在包間?還是去了清吧?”
“包間。”
“行,別喝了,喝多了有你好的。”
陳清妍對著話筒說狠話,實際上語氣談不上威脅,更多的是關心。
“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分寸。”陳清妍總歸是想著讓弟弟好的,出聲安他,“不就是失個嘛,況且都沒上,別整得跟全世界都應該跟你道歉的鬼樣。”
“……”
陳江白單手拎著啤酒瓶,悶頭喝了一大口,“姐,你說,當小三犯法嗎?”
他怎麼就那麼喜歡呢。
有那麼一刻,真他媽有當小三的想法。
或許,連當小三的機會都不給他,前提是喜歡。
.
回到宿舍,林唯月開始收拾東西,本來是不打算回去那麼早,想要避開放假高峰期。
但好像只要留在學校,他的痕跡就會留存,讓的心無遁形。
需要一個空間熬過戒斷期,所以回家就好了,這樣安自己。
隔天清晨,林唯月向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陶瓷定制的員工:
【小姐姐您好呀,上個月您在我們店訂做的杯子已經做好啦,請問您什麼時間有空來店里拿呀?】
安靜地看了幾秒,回復:【先放在你們店里可以嗎,我現在沒什麼空。】
對面很快回復:【可以的,隨時歡迎您來。】
整理好緒,林唯月起床洗漱,和梁婉清一起坐車去機場,兩人不舍地抱了好一會兒,才告別各自檢票登機。
臨城是一座臨海的南方城市,冬季氣溫不低,只是冷風刺骨,倒是比下雪的京城冷上幾分。
林唯月是這麼想的,臨城的冬天總是很難熬,出機場之前,特意去衛生間了好幾個暖寶寶才放心。
放假回家的事,還沒來得及跟父母說,就算跟他們說,應該也只是起到一個告知的作用,如果要他們像別的父母一樣來接,那不現實。
坐上早就預定好的車,幸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不堵車。
一路上都在看著外面的風景,幾個月不回來,見到悉的景,有種親切。
到了小區,林唯月謝過師傅,自己拖著行李箱往里走,小區在市中心,離父母工作的醫院近,離讀的高中也很近,這也是當初父母買房的原因。
練地拖著行李箱到家門口,以為家里會沒人,打開門的時候,卻看到母親在客廳,臉蒼白,大概是不太舒服。
見到林唯月,梁茹詫異出聲,“月月?”
“怎麼回來了?”
聞言,林唯月神自若在玄關換鞋,淡言回話,“放假了。”
“這麼快嗎?”梁茹放下手里的水杯,走近,仔細端詳著兒,“怎麼瘦了這麼多?”
換好鞋,林唯月還沒摘下口罩,稍稍怔愣,之后又恢復如常,淡淡回復:“我暑假就已經瘦下來了。”
梁茹滯了片刻,干回:“是嗎?沒太注意。”
林唯月早已經習慣,此時心里已經沒什麼波瀾,反倒是關心起母親的,“您這個時間不是應該上班嗎?”
又看了看母親的臉,擔心問:“不舒服嗎?”
聽到關心自己,梁茹還是開心的,兒向來懂事,只寬地笑笑,“沒事,就是有點發燒,回來休息一下。”
林唯月點頭,“那您待會好好睡一覺,我給您煮點粥。”
梁茹沒讓,“你剛回來,好好休息一下,我給你做飯。”
林唯月沒答應,推著行李箱進房間,沒再管,之后就出來徑直進了廚房。
一直自己照顧自己,做飯還是會的,手藝也談得上不錯。
看到這樣的兒,坐在沙發上的梁茹有些恍惚,好像從來沒見過兒做飯,這種場景在家里并不常見,或者說是不常見。
忽然心里乎乎的,拿起手機對著兒在廚房做飯拍了張照片,之后轉手發給丈夫,什麼都沒說。
拍完照以后,心里后知后覺涌上愧疚,好像這些年對兒照顧太了,相起來不像母,更像主人和客人之間的客套。
剛嘆了口氣,梁茹手機就響起來,是醫院打來的,護士的聲音很急,大概意思是連環車禍傷了很多人,問能不能回去幫個忙。
掛斷電話以后,立即站起回房換服,換好服出來,聲音也跟著急起來,“月月,醫院有急事,粥我就不喝了。”
林唯月已經從廚房走出來,“可是你……”還在生病。
話還沒有說出口,梁茹已經換好鞋,語氣快急,“今晚我回來喝。”
隨即,大門打開,關上,迅速又匆忙,如果不是大門合上發出聲音,林唯月甚至以為剛剛的事是錯覺,仿佛母親從沒回來過。
室又恢復安靜,只有一個人在,廚房里還煮著粥。
張開又閉合,終究是沒有把話說出來,輕嘆出口氣。
父母工作的特殊,林唯月從小就知道,與死神搶人的急迫與爭分奪秒,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只要一個電話,他們就得趕過去。
記得有一次,八歲生日的時候,那是唯一一次父母陪過的生日,當時已經關燈許愿,準備吹蠟燭的時候,一個電話過來。
父母便沒了笑臉,換上工作時的認真和嚴肅,急步離開餐桌,只跟爺爺說,照顧好
當時林唯月也才八歲,看到父母要走,當即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哭著喊著讓爸爸媽媽不要走,月月的蛋糕還沒吃呢。
最后他們還是走了,決絕又迅速。
后來,林唯月慢慢長大,初中時候爺爺相繼離世,去世那天,只攥著的手,聲讓照顧好自己,別指你爸媽,只能靠自己。
林唯月哭得不能呼吸,只點頭應下來。
從此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一個人。
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去醫院。
父母大多數時間是住在醫院宿舍,離得近,工作方便,只有在鮮的假期時才會回家,并且還伴著隨時被走的可能。
可悲的是,似乎還不能怪父母,他們工作的神圣與職責,耽誤一秒就是生死存亡,讓無法去怪罪,無力又麻木。
孤獨的人,總歸是要習慣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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