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秀持續五分鐘，林唯月仍然覺得夢幻，尤其在他說出生日快樂后。

覺心臟漲漲的，似被什麼東西填滿，眼神看著他，問出：“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陳江白眉梢上揚，語氣帶著點驕傲：“想知道自然知道。”

“不要忘了，我在追你，如果連追求對象都不了解，我還追個屁。”

想起溫灼給他發的信息，陳江白心里覺得慶幸，也為自己之前對他的誤解到愧。

“可是我……”不值得

林唯月輕嘆了口氣，沒有說出來。

一直知道自己是個別扭的人，格擰怪異，面對喜歡逃避，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覺得自己本不配擁有。

所以孤獨，一個人與心的野待了很久，互相博弈，早已經習慣了。

知道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有也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是最自己。

可眼前的年懷揣著一腔熱，即使一次次被推開，也毫無怨言。

察覺到的緒，陳江白抬手捧起的臉，讓注視著他，眼神認真：“沒有可是。”

“林唯月，你給我聽著，我喜歡你，很喜歡。”

“就算你把我推開，我也喜歡你，即使你沒有和我在一起，但我希你開心，很顯然，你并不開心。”

“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你現在不想跟我說也沒關系，我可以等，但是你得讓我陪著你。”

陳江白已經想得很清楚，人生唯一一次喜歡已經給，既然也喜歡自己，那就干脆不要臉，像牛皮膏藥黏著。

起碼，不要輕易放棄，除非真的嫌煩。

可明明很歡喜，不然也不會在醉酒時吐真言，不會親他，也不會任由他親，今天更不會出來。

聽著男生的話，林唯月眼眶潤，間似堵著一顆石頭，難以出言。

需要越過心里那道坎，吸了吸鼻子，出聲：“陳江白，你能給我點時間嗎？”

陳江白輕笑一聲：“哭什麼，我人都是你的，就等著你什麼時候要。”

“所以，無論多久，我都等得起。”

許是年過于真誠，林唯月倏地手抱住他，將腦袋埋進他的懷里，他的心跳和溫，似留般蹭著。

“我好喜歡你。”耳熱熱的，說得小聲，咬字極淺。

男生自然聽不到，疑地嗯了一聲。

林唯月搖搖頭，沒再出聲。

真的好喜歡，從高中時候就一直喜歡，曾經想過放棄，沒想到，他卻主向走來。

本以為是閉環的青春，卻忽然敞開口子，灌熱烈，赤誠的喜歡。

_

除夕當天，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道隨可見的紅，在為即將到來的節日慶祝。

相比于別家的熱鬧，林唯月家里況不一樣，比較冷清，也不講究儀式，反正年夜飯也是自己吃。

即便如此，還是出門買了很多年貨，把家里裝飾起來，起碼看上去有過年的覺，給自己一點安。

接到陳江白電話的時候，還在吃年夜飯，確切地說，是一盤餃子。

“在干嘛？”耳旁傳來男生好聽的聲音。

其實林唯月還有些不太真實的覺，然而昨晚的事歷歷在目，提醒著。

又重新和他來往，并且以為前提。

想到這些，林唯月勾淺笑著，老實回他：“吃飯。”

陳江白擰眉，“這個時間？”

看一眼客廳的掛鐘，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過，確實有點晚。

剛剛收拾年貨，后來覺得又匆忙給自己煮餃子，確實沒太注意時間。

“沒關系的，我現在才嘛。”

“一個人在家？”

嗯一聲，語氣尋常，似乎早已習慣。

聞言，陳江白見的沉默下來，家里的況，約約能猜出一點，只是沒想到年夜飯也是一個人。

“餃子好吃嗎？”

“還行，就是很正常的速凍餃子，味道不錯。”

林唯月不想讓話題沉重，說起別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他淺笑一聲，帶著調侃：“今天聊這個合適嗎？”

這麼一打岔，林唯月想想也覺得不太好，大過年的提起回學校確實不太合適。

“那過幾天再說？”

陳江白有意和聊天，沒同意，就著話題說下去：“你想和我一起回學校？”

被問住，下意識否認，語速快一些：“才不是，我就問問。”

“你說話急什麼？”

“沒有啊，哪里急了。”

“沒事，就算你想和我一起回學校也行。”陳江白刻意頓住，逗：“我給你買票，咱倆坐一起。”

林唯月臉頰紅紅的，放棄抵抗：“所以是什麼時候？”

“原來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回學校。”

“陳江白！”

林唯月嗓音帶著點，又帶著惱，就知道逗！

男生笑得暢懷，爽朗的笑聲傳生的耳中，只覺得耳朵要燒起來。

“不跟你說了。”

說完，林唯月掛斷電話，整張臉都覺得熱熱的，用手扇風，心里暗自想著，他又對使壞，太過分了！

囫圇吃下最后幾個餃子，把盤子放進洗碗機，之后便去洗澡，沒再看手機。

_

被掛電話，陳江白也不惱，只是輕輕勾一笑，將手機隨意塞進外套口袋。

坐在他對面的鐘然只瞧見兒子一副孔雀開屏模樣，饒有興趣地撈起一把瓜子：“又和人家姑娘好上了？”

“沒。”陳江白探手拿起一個橘子剝皮，俊朗的眉眼瀲滟上笑意，“不過快了。”

鐘然對于兒子之前的事也知道一點，試探問：“還是之前那個？”

陳江白給遞剝好的橘子，失笑出聲：“鐘士您想什麼呢，您兒子是三心二意的人嗎？”

“合理推測一下嘛。”

鐘然接過橘子，掰開吃一瓣，有點酸，嗓音也有些含糊：“喜歡姑娘就好，你爸也放心。”

橘子酸味在里漾開，陳江白斂睫，語氣和平時一樣不著調：“我是給了您和老陳什麼錯覺嗎？”

鐘然都不想說兒子前十八年的生活，除了學習，就是搗鼓一堆飛機模型，績確實很好，就是對什麼都不上心，了人味兒。

變化出現在什麼時候呢？

高二那年，老陳當時涉及一起綁架案，他只是一個犯罪心理師，捉拿嫌犯不是他的職責，可他偏偏攬去，幫孩子擋去一槍。

沒想到的是，嫌犯連開幾槍，那個生也沒活，事后還被造謠是因為他談判失敗，兇手才會惱怒，開槍殺人。

老陳出事后，整個人跟沒了魂兒一樣，每天除了哭，對其他事都沒心思去辦。

是兒子全包全攬，將家里的重擔扛在上，那段時間他一直很張的狀態，生怕想不開。

鐘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戶人家，做酒店行業，只有一個兒，所以一直是家里的，老陳也把保護得很好，百依百順，有那麼一瞬間，也確實有過去陪他的想法。

只是看著小心翼翼的陳江白，一時之間也狠不下心，如果也走了，這個世界上最應該他，陪伴他的人就真的沒有了。

于是，重振旗鼓，家里的酒店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

陳江白也從那一年，把所有的飛機模型都收起來，開始閱讀有關犯罪心理的書籍，高三那年，想讓他出國讀他喜歡的專業，可他堅決選擇犯罪心理學。

現在想想，鐘然有些愁緒，輕聲嘆道：“阿白，老陳已經離開我們兩年了。”

陳江白吃橘子的作頓住，輕輕地應一聲：“嗯。”

“現在有沒有轉專業的打算？”

鐘然不想讓兒子一直陷父親去世的困境里，人總該往前走的。

陳江白神嚴肅，正道：“媽，其實我之前收集飛機模型，并不是對飛機有多喜歡，只是給自己找個好來做，看著飛機模型順眼就一直堅持下來。”

“后來爸出事，辦后事的時候，之前爸幫助過的人都來吊唁，跟我說爸有多好，網絡上的事他們一個字也不信，在所有人都指責他時，仍然有人給他留下一片凈土。”

“我是從那個時候才決定學犯罪心理，和爸有關系，但不是主要原因。”

說即此，陳江白又恢復漫不經心模樣，薄勾勒出一個散漫的笑：“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學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聽著兒子這麼說，鐘然放心下來，“喜歡就好，我怕我兒子一直放不下。”

“您兒子也不是個多愁善的人。”

鐘然笑得很開心，母子倆又聊了些別的事，最后是鐘然熬不住，說著要回房，不和他守歲。

陳江白沒有繼續留在客廳，回房間加了件黑沖鋒外套，拿上手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