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化妝間，陳江白將朋友攬懷中，手掌輕輕拍著后背。

幾分鐘后，他松開，話語著愧疚：“男朋友還是沒用。”沒能及時趕來。

如果他沒去參加所謂重要宴會，或許就不會上這些事。

林唯月笑著搖頭：“就是摔了一下，不是很疼。”

“為什麼會摔？”

猶豫著，還是把當時真實想法說出來：“我不想讓他扶，故意往前倒了一下。”

“傻姑娘。”他雙手捧著的臉，親了下的，“怎麼能傷害自己。”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而且要是他扶了，我肯定得被他抱住，被其他人看到，影響不好。”

陳江白不掩眼底的心疼，打開碘伏，用棉簽給的手掌消毒：“還有哪里傷？”

掀開子，出膝蓋的摔傷，腫起來一片，青一塊紫一塊的，白皮已然目驚心。

傷口仿佛刺在他心頭的利刃，陣陣發疼，陳江白著棉簽的手指泛白，啞著聲音：“對不起。”

“沒關系，很快就好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簽將抹去，力道輕涂上碘伏，傷口太大，創可可覆蓋面太小，只能用紗布繃帶。

上好藥以后，林唯月又撲進他的懷里，傷口還在疼，心里卻是另外一種覺，更心疼他。

“能跟我說了嗎？”

陳江白的腦袋：“你應該也猜到了吧。”

“我爸的事幾乎全校皆知，大家都在說，是因為他故意激怒對方，罪犯惱怒才會開槍殺人。”

“實際上，作為一名有經驗的犯罪心理師，他對罪犯的心理了如指掌，他猜到對方會在打死他之前，打死那個孩，所以只能走最下策，先打死他，再努力救下那個孩，結果都無法幸免。”

“云昭的妹妹云暮就是那次的害者，從那以后，云昭對我們家的惡意很大，葬禮的時候，我爸的照…被他砸下來。”

現在回想起那次的葬禮，其實并不輕松，除了真正來吊唁的人，還有來找茬的人，鬧完一次又一次，逝者無法安寧，最后以云昭砸了照結束。

陳江白清晰地記得那一刻他的眼神，狠毒得像吐著蛇信子的毒蛇，縷縷纏繞著他。

而他也只能默默撿起父親的照片，反反復復拭，找了個新的相框放上去。

后來的謠言，打架的故意挑釁，陳江白都知道是云昭的手筆，但他不想追究，無論怎麼樣，父親沒能救回人質，是他至死的憾。

打架也是陳江白故意為之，不就是想讓他敗名裂嗎，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后來就沒再聽到關于云昭的消息，沒想到在京大讀研究生。

“他對我的惡意，我照單全收，但是他不能這樣對你，你沒有義務接他的惡意。”

林唯月攥拳頭：“憑什麼，他這樣對你，你應該反擊才對。”

“他妹妹的死，我們都很心疼，但是沒有理由把罪責都怪在你們上，何況逝者已逝，你爸爸已經盡力了。”

陳江白說得有些艱難：“憑他妹妹死了。”

“明明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和我沒關系，可還是難過不了心里那關，干脆就著吧，也沒什麼，說兩句又不會塊。”

“或許，他地下也在怪自己沒能把人救回來，就當做子替父償。”

沒想到表面肆意灑的陳江白會有這樣的一面，林唯月抱他，手掌一遍遍地順著他的后背，給他安。

“可是，叔叔肯定也不愿意讓你一直沉浸在贖罪的緒里面，人要往前看的。”

陳江白著的手：“已經過去了。”

“在高中第一次打架以后就已經結束了，他對我的惡意我已經承住，只會是最后一次。”

他開玩笑說著：“你男朋友也不是任由別人的柿子。”

所以云昭施加給他自認為沉重的事，在他看來，不過小兒科。

就算謠言滿天飛又如何，他依舊霸榜年級第一，打架又能怎麼樣，保送名額只會是他的。

只要他不在意，所有惡言都不可能影響他，以自己為主的世界，自然與他人無關。

他只是怕會禍及。

得到肯定答復，林唯月松了口氣，輕輕地說著：“那你以后，要撐起腰桿子，直接跟他對峙，就像我剛剛一樣。”

被逗笑，陳江白角翹起，跟承諾著：“下次一定。”

瞧見孩含亮的清眸，他輕笑一下：“忘了跟朋友說，舞蹈很好看。”

說到這個，林唯月心瞬間晴朗一些：“我發現，好多人在為我歡呼，是不是說明們很喜歡我？”

“我朋友這麼討人喜歡，絕對的。”

“你別這樣無腦夸我好不好？”

“有腦，這唯月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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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果還不錯，林唯月拿到的是第二名，自己很滿意，第一名是音樂舞蹈學院的，輸給很值得。

結束以后，304宿舍的伙伴說要去慶祝，本意想拒絕，想多陪陪今晚心一般的男朋友。

后來陳江白主大氣地說請客，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他很會自我治愈，似乎很多事都沒辦法困住他，有著超強的神核，絕對的穩定緒。

夜里九點多，大家找了家燒烤店，和上次一樣的七個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梁婉清：“陳草，我們月月生怕你看不到，我可全程都錄下來了。”

陳江白自然接：“發我，謝謝。”

林唯月著他的手指：“你都看過很多遍了，不會膩嗎？”

“看自己朋友怎麼會膩。”

被這話酸到，莊逸興抱著胳膊做作地抖一下，咦了一聲。

陳江白在桌下踹他一腳：“有你什麼事。”

莊逸興大聲反抗：“你可別介，你們在一起可有我的一份功勞。”

作為cp頭子，梁婉清自然不同意，要說助攻，敢說第二，誰敢說第一。

于是，兩人又爭起來，其他人就這麼看著，居然看出一種歲月靜好的覺。

月影在風聲中婆娑，年輕人的笑聲從沒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