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燕時予難得在十點左右就回了秋水臺。

電梯門緩緩打開，他又一次看見了等在自己門口的人。

電梯戶的格局，大門形同虛設，出了電梯便可以直接進屋。

可是偏偏，每一次都只是等在門口。

真是本分到了極點。

看見他，棠許才站起來，笑著迎上他，隨后跟在他的后進屋。

……

棠許本該有很多問題要問他的，可是到頭來，一個都沒有問。

就怕問了，反而把事搞得更復雜。

從一開始，燕時予對而言就是不可捉的。

到如今，他們早已幾度春風，明明應該很悉了，可是棠許依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對的還興趣。

至從過往的經驗來看，只要稍稍主一些，他都是用的。

恰如今夜。

棠許第一次進他的臥室，有諸多不適應，尤其是270度全景的落地窗映出的潺潺江景和繁華都市。

“……你把窗簾合上……”

雖然室一片漆黑，棠許卻依舊不習慣，攀著他的臂膀，低聲他。

燕時予卻只回了三個字——

“不需要。”

棠許倒不是害怕被人看去了什麼，畢竟這是秋水臺，私絕佳。

只是不習慣抬眼便是浮華人間，而陷于他懷中，無限沉淪……

只是到后來，比起那人掀起的狂風驟雨，這不習慣，終究被徹徹底底地拋到了腦后——

……

棠許補了覺，也算是休息得不錯，本來覺得自己今晚力應該夠用，但到頭來還是潰不軍。

直到燕時予將從床上抱起來，才赫然驚覺，一下子清醒過來，問他：“什麼時間了？”

燕時予抱著走向浴室的方向，“三點。”

棠許連忙微微支起了子，“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洗，洗完回去了……”

燕時予忽然頓住腳步，垂眼看，“回去？”

一反問，棠許頓時就意識到什麼。

下一刻，手攬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也可以不回去。”

從衛生間出來，棠許又一次被他帶回了床上。

平躺在他的大床上，棠許是真的不適應。

“我擇床，在陌生的床上不大睡得著……”

“我睡覺習慣很不好的，怕嚇到你……”

“我打呼、磨牙、流口水，還蹬被子……”

列舉了一堆理由，到頭來，還是陷在他的枕頭被褥之間，逐漸睡了過去。

……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燕時予就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很安靜，一如往昔。

直至他轉頭，看見自己側躺著的人。

還睡著，呼吸輕無聲，黑的枕被襯著白皙的和面容，像是夢境里的畫面。

燕時予抬起手來，將要上眉眼的瞬間，卻又頓住。

他的手隔空停留許久，終于收了回來，而后掀開被子起。

他沒想驚，沒想到剛剛坐起，那邊棠許就醒了。

明明連眼睛都還有些睜不開，卻還是掙扎著坐起了，“天亮了嗎？你要出門了嗎？我跟你一起走……”

;燕時予回頭看著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睡了？”

“不睡了。”棠許勉強睜開眼睛，“你走了，我待會兒連電梯都下不去……”

困這個樣子，難為腦子里還記掛著這種小事。

一邊說一邊就索著要下床，被燕時予一手撈了回來。

“睡吧。”他說，“走的時候我再你。”

棠許也是真的困，聞言勉強睜開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之后應了一聲，重新躺回了床上。

等到棠許又一次睜開眼，天已經大亮。

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風景怔忡了一會兒，再一轉頭，才發現床頭的電子時鐘已經指向了十點半。

燕時予呢？

不是說走的時候喊的嗎？

棠許一把抓過自己的手機想要確認一下，卻看見手機底下放了一張陌生的卡片。

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秋水臺的業主卡。

微微松了口氣。

總算不用被困在這里。

棠許收拾好自己，離開秋水臺后，先回景灣換了服，隨后拿著那張業主卡發了會兒呆。

最終，還是將卡收進了自己的手袋之中，隨攜帶。

……

晚上有個應酬，棠許和陸星言一起出席。

對面甲方的人獷豪邁，喝酒更是放得開，饒是棠許和陸星言兩個人都算能喝，到底也沒能喝過對方。

棠許比陸星言先倒下，最后還是陸星言送回家的。

等到棠許從醉酒中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睜著眼睛在自己的床上趴了好一會兒，才一點點緩過神，坐起來。

對棠許而言，還是自己悉的環境更舒適，也更自在。

棠許起了床，正準備洗澡，卻忽然聽到了門鈴聲。

打開門，棠許意外看到了燕時予的司機聞慶。

聞慶將手中拎著的保溫壺遞給棠許，“燕先生我送來的。”

棠許接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壺熱粥。

“為什麼會送這個給我？”棠許疑。

總不至于是擔心沒早飯吃，會吧？

聞慶沉了片刻，才道：“應該是擔心你酒醒了，空腹會不舒服吧。”

棠許一怔，“他怎麼會知道我喝酒了？”

“昨天晚上，燕先生來過。”聞慶說，“剛好見到你朋友送你回家。”

棠許這下著實驚了一下，卻又不好多問什麼，只是道：“謝謝你，辛苦你了，聞叔。”

聞慶離開，棠許關上門，坐到餐桌旁邊盯著這壺粥發了會兒呆。

雖然和燕時予之間關系已經趨近明確，但棠許其實并沒有覺得他們必須要每天都見面。

雖然那人的力的確好得令人發指，但是人總是需要自己的空間的，哪個男人會喜歡糾纏無度的人呢？

可事實卻是，昨天晚上沒去秋水臺，燕時予就來了這邊，不過恰好遇見陸星言送回家，他不方便面。

那如果昨天是正常的狀態呢？

這樣頻地見面、上床，能保持多久的新鮮？

尤其男人還是那樣容易喜新厭舊的生。

尤其燕時予，還這樣炙手可熱。

誠然，在棠許一開始的預估之中，這段關系就不會長久。

但的預估中，這段關系也不該這麼濃烈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