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的一天，高巖來到景灣給棠許送了一些資料。

那都是跟調查組案相關的容，棠許知道這些東西得來不容易，因此看得很仔細。

高巖坐在旁邊等著看完再說事，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高巖看了一眼來電，迅速接起了電話，只是不自覺地低了聲音：“你到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高巖回復了一句：“我很快就過來。”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站起來對棠許說：“我還有事，先走了，關于這些東西，你先看完再打給我。”

棠許應了一聲，目送著他走到門口，卻忽然問了一句：“是他回來了嗎？”

高巖一頓，隨后才回轉頭來看，“你是說燕先生啊？哦，暫時還沒有，是別的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了。

棠許收回視線，繼續將手里所有的資料看完，目落到最后一頁的日期上時，才恍惚間想起，燕時予已經離開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音信全無。

棠許其實很會想起他在或者不在。

或許是因為每天想的事太多，又或許是因為他安排的人總是在幫——

段思危雖然一直罵罵咧咧可能幫的他都幫，高巖有時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還會來看看，態度也很好。

除了今天。

他離開時候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奇怪。

棠許忍不住拿起手機，又一次嘗試撥打了燕時予的電話。

電話依然打不通，卻跟前些日子直接斷掉的時候不一樣了。

有冰涼的機械聲在電話里告訴——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棠許放下手機，有些恍惚。

晚上，棠許忍不住去了秋水臺。

出了電梯，走進大門，二十多天沒有人住的屋子依舊奢華潔凈，只是沒有人氣。

里里外外，沒有一他回來了的痕跡。

棠許沒有多待，很快就又離開了。

……

同一時間，松山腳下的燕家度假別墅里。

段思危坐在沙發里著煙玩著手機，而高巖則還抱著電腦理公事。

直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兩個人才同時抬頭。

剛洗完澡的燕時予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只看了兩人一眼，便走到了酒柜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轉走到沙發旁的時候，高巖已經收回了視線，只剩段思危還盯著他。

燕時予在沙發里坐下，“不認識了？”

段思危用口型無聲了句，隨后才道：“你再多消失幾天，恐怕人都要變形了。”

年男人的外形很難在短短二十多天發生多大的變化，可是燕時予卻是很明顯地瘦了一圈，皮也深了一些，跟二十多天前完全不同。

知道從他里問不出什麼來，段思危扭頭看高巖，“每次都是這樣嗎？”

高巖目飛快地從燕時予臉上掠過，低頭安靜片刻，才又道：“養幾天就會恢復了。”

這回答讓段思危冷笑了一聲，“是啊，把泥人砸碎了，重新起來，也能恢復原樣。”

;高巖沒有再說什麼，燕時予同樣不在意他的問題，只問了一句：“怎麼樣？”

段思危瞥了他一眼，呼出一口氣，說：“棠許？這姐們兒緒真的是太穩定了，發生這麼多事，不哭不鬧也不服輸，反正就是默默做自己要做的事……照我看，你沒必要擔心什麼。”

燕時予靜靜抿下一口酒，沒有回答。

高巖見狀，接過話頭道：“這次江暮沉下了狠手，大約是察覺到段先生在跟他作對，所以更加不余力。照我看，宋氏這次保不住就保不住吧，就算勉強保住了，指不定以后還會被挖出什麼雷來。”

“宋雨廷要保住。”燕時予說，“宋氏也要保住。”

“宋雨廷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要保住宋氏要多費多工夫。”段思危說，“到時候被人抓到蛛馬跡，你就藏不住了！你是想就這樣暴人前嗎？”

高巖也道：“這樣風險的確太大了，我們沒辦法這樣不余力。”

“宋氏要保住。”燕時予重復了一遍，“這是最低要求。”

“我靠，你他媽被沖昏頭腦了吧！”段思危暴起，“一個人，還是別人的老婆，睡了幾次而已，值得這麼冒險嗎？”

高巖也擰著眉，滿目擔憂。

燕時予喝掉杯中剩下的酒，骨節愈發分明的手將酒杯倒扣在桌面上，緩緩閉上眼睛靠進了沙發里。

“照我說的做。”他說。

……

接下來好幾天，棠許都會時間去秋水臺一次。

總覺得燕時予應該是已經回來了，可是每一次去，秋水臺都是空空如也。

一直到第七天。

其實那天秋水臺跟之前也沒有差別，可是棠許一進門，就總覺得有哪里是不同的。

快步走到書房門口，輕輕推開門，空的。

又走進臥室，里面依然沒有人。

棠許隨即踏了衛生間。

滿室水霧繚繞，看見剛剛洗完澡的男人，正將一件黑的浴袍披上，裹住早已見過多次的。

棠許怔了一瞬，隨即快步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埋進了他懷中。

燕時予微微有些僵，好一會兒，才出手來扶住了的腰。

“我是不是在做夢？”棠許低低問了一句。

燕時予手了的后腦。

棠許這才松開手，抬起頭來看他。

只一眼，就看出來，他好像是瘦了一些，現在廓上，五愈發立分明。

輕輕咬了看著他，“國外吃得不好嗎？”

燕時予說：“還行。”

“也是。”說，“反正你不吃外面的東西，對你而言，吃什麼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安靜片刻之后，棠許才又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今天剛到嗎？”

“嗯。”燕時予應了一聲。

棠許偏了頭看他，“真的？”

“嗯？”

簡短一個音節，表示反問。

棠許靜靜看了他許久，終究還是又一次投進了他懷中。

“你一共走了32天。”說，“我想你了。”

燕時予好一會兒沒。

直到不知什麼時候，輕輕吻上了他的結。

他結迅速滾，下一刻，卻手輕輕抵住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