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后,高巖火速去書房取了自己要的文件。
再走出來時,卻只見燕時予一邊松著領帶一邊走進臥室,而棠許就站在客廳的位置,安靜看著他的背影。
高巖走到棠許面前,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棠許輕輕一笑,“是我說錯了話。”
高巖瞬間就懂了,“是不是因為那位齊小姐的事?你不要信那些八卦消息,都是炒作。”
“是嗎?”棠許低聲反問。
“真的,不過就是送了個花籃,看了場表演,讓他們說得跟兩個人明天就要訂婚一樣。”高巖說,“其實是沒有的事。”
棠許明白這是高巖的好意,“我知道了,謝謝你。”
高巖松了口氣,笑著揮了揮手,說了再見之后火速出了門。
棠許目送著他離開,才收回視線,看向了燕時予臥室的方向。
很謝高巖嘗試著幫他們解決問題。
可惜高巖并不知道,如今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早已無關那位齊小姐。
棠許緩步走到臥室門口。
睡房和帽間都沒有人,燕時予應該在衛生間洗澡。
在門口靜立片刻,隨后轉去了吧臺,找到蜂,沖了杯蜂水,端回到客廳的茶幾上。
隨后,棠許便靜坐在沙發里等待。
可是燕時予這個澡洗得實在是太久了,久到棠許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最近睡眠總是不好,加上白天工作量大,往往躺到床上就失眠,反而在各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容易睡一些。
等到燕時予終于從臥室走出來時,看見的就是棠許歪在沙發扶手上,閉目淺眠的模樣。
燕時予徑直從沙發旁邊掠過,去到吧臺,給自己接了杯水。
飲水落杯中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棠許。
緩緩睜開眼睛,迷茫了片刻之后,才坐起,轉頭朝后的位置看了一眼。
燕時予背對著,站在吧臺邊喝水。
棠許站起來,手了自己剛沖的那杯蜂水,發現已經涼了。
拿起杯子,也走到吧臺邊,將涼了的水倒掉,又洗了洗杯子,重新往里面放蜂,再倒上溫水。
燕時予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的每一項作。
直到棠許將沖好的蜂水放到他面前,“你今天晚上喝酒了吧?喝點蜂水會舒服一些。”
燕時予手中的那杯水早已喝完,放下杯子,目正好落在那杯蜂水上。
良久,他才又一次抬頭看。
而棠許也正看著他,近乎凝滯的目在他抬起頭來時,才微微漾了一下。
隨后,沖著他笑了起來。
“你還生我的氣嗎?”棠許問。
燕時予只是看著,沒有,也沒有說話。
棠許微微垂了眼,說:“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明天要去江城出差,可能會待一周左右。”
燕時予眸依舊沉靜,卻終于開了口:“有必要專門來告訴我嗎?”
“我們又沒有分手,當然要跟你說一聲。”棠許回答,“省得不必要的誤會。”
;聽到這句話,燕時予又注視許久,終于朝出了手。
棠許將自己的手放進他手心,被他拉到了前,抬眸看他,再度展笑了起來。
燕時予抬手,緩緩過的眼尾。
“不會不甘心嗎?”他問。
棠許輕輕搖了搖頭,目澄澈得像之前那個晚上的事從未發生過一樣。
燕時予低頭在上親了一下。
棠許很配合地迎上他的吻,一如從前。
和他之間,原本就不是平等的。
欠了債,就得還。
多人想要接近他而不得法,偏偏可以和他親如斯。
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然而,卻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棠許被燕時予親到痛。
起初只是悉的那種痛,傾覆碾,輾轉糾葛。
可是漸漸的,那種痛開始變得陌生。
仿佛是一種蓄意的折磨。
或是報復。
棠許起先還勉強承得住,到后來,卻連眼淚都疼得掉了下來。
燕時予卻恍若未覺。
直至彼此齒之間,嘗到夾雜著腥味的咸。
燕時予驀地松開了。
棠許眼尾紅,上帶著鮮艷的紅,卻仍舊只是靜靜看著他。
他的眼神之中,是一片從未見過的暗。
翻涌著,滾著。
也極力藏著什麼。
那一瞬間,棠許背后無聲無息地泛起一陣涼意。
這是一個完全不悉的燕時予。
又或者……是最真實的燕時予?
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直至他出手來,上的。
皮表皮破裂的疼痛再度傳來,棠許下意識皺了皺眉。
燕時予修長的手指驟然一頓。
而后,他收回自己的手,轉背對。
“明天不是要出差嗎?”他說,“回去吧。”
棠許有些回不過神來。
燕時予卻已經抬腳走向衛生間的方向。
棠許倚靠著吧臺,靜立許久,始終等不到靜。
忍不住想要上前,敲敲門問他有沒有事時,衛生間的門終于再度打開。
燕時予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先前已經洗過澡,頭發本就是漉漉的,這會兒發間的氣卻更加明顯,眼眶周圍也泛著一不明顯的紅——
像是用涼水澆了頭和臉。
棠許想問,可是了,卻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燕時予卻已然恢復了常態一般,問:“開車了嗎?”
“嗯。”棠許低低應了一聲。
“那我送你下樓。”燕時予說。
“不用了。”棠許終于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自己下去就行。”
燕時予只說了一個字:“好。”
棠許又盯著他看了片刻,終于沒有再停留,轉頭出了門。
燕時予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聽到電梯下行的聲音,他才緩緩闔了闔眼,知到自己控制不住在抖的手。
他舉起那只手,放到自己眼前,很久之后,才終于轉,走向房門閉的一個房間。
推開門,屋子里一片漆黑,墻角的位置,擺放著一臺有很多條線的機。
燕時予在門口站立許久,還是走了進去,將房門關閉。
黑暗之中,他將那些線一條條連接到了自己上。
像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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