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苗琴氣急敗壞,將所有焦躁和憤怒都撒到了棠許上。
“為什麼沒有人接電話?為什麼他不接你電話!”
后有人提醒:“秦夫人,你再打一次呢?”
苗琴氣得手都在發抖,聞言,卻還是又一次撥通了那個號碼,隨后,鬼魅一樣地盯著棠許。
棠許當然知道這麼惱怒是為什麼。
因為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了,為了救唯一的兒子,嘗試過各種辦法之后,最終不得不寄在上。
哪怕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極其荒誕的。
可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病急投醫,他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而現在,如果發現這條路也走不通——
棠許實在是很想笑。
電話響了很久,眼看著就要再度自掛斷之時,卻忽然……通了。
所有人都聽到了電話那頭,江暮沉冷漠到極點的聲音——
“喂?”
一瞬間,周圍所有人屏息凝神,雀無聲。
苗琴激得眼眶都泛紅,將手機遞到了棠許面前。
棠許盯著屏幕上江暮沉的名字看了片刻,隨后,視線卻緩緩上移,重新落到了苗琴臉上。
苗琴臉上的表都快要扭曲了,用口型提醒著:說話!
棠許靜靜地與對視片刻,忽地勾起一個笑。
卻偏偏,仍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棠許?”電話那頭再度傳來江暮沉的聲音,已經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苗琴急得咬牙切齒,猛地抬起手來,再度扇了棠許一個掌。
棠許只發出一聲不明顯的悶哼。
卻依舊沒有說一個字。
電話隨后被掛斷了。
苗琴盯著那個被掛掉的電話,瘋了一樣地撲向棠許,像一只怪,恨不得能當場撕碎棠許。
棠許渾上下沒有一點力氣,所以不躲也不避,任由發瘋。
直到重新被關進那個漆黑的房間。
與此同時,棠許眼睜睜看著他們打了燈,將那一籠子的大大小小的蛇,在的視線之中投進了房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屋子里再次陷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卻有什麼聲音,低緩的、的、黏膩的,漸漸布滿整個黑的空間。
將包圍。
……
“燕先生,有信號了!”
“棠小姐的手機信號在北郊那邊的一個村落里!”
“苗琴的手機信號也在那里!”
黑的A8在夜幕之中一路奔馳。
燕時予獨自駕車在前。
高巖的車原本就跟在他后。
可是幾個路口之后,高巖在一個紅燈面前急剎車,再抬頭時,便只能看見燕時予的尾燈,逐漸地消失在夜之中。
盯著面前紅燈的倒計時,高巖忍不住焦躁地皺了皺眉。
綠燈亮起,任他再怎麼疾速追趕,卻都沒有再看見燕時予的車尾燈。
直到抵達北郊那片村落。
高巖忽然看見了燕時予停在路邊的車。
車子前方不遠,是一幢燈火通明、人影幢幢的小樓。
;從外觀看,那棟二層小樓分明應該是已經廢棄了的。
可是此刻,里里外外卻都是人。
外面那些明顯是周圍的居民,被極大的靜驚,所以趕來看熱鬧。
而里面的那些——
兩分鐘后,高巖就有了答案。
因為他看見了江暮沉。
江暮沉抱著什麼,從人群之中走出來,朝自己的座駕走去。
直到他上車那刻,高巖才看清楚。
那是一個人。
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
除了棠許,還能是誰?
高巖迅速熄火關上車燈,同時看向了自己前面的那輛車。
那輛車同樣是熄火的狀態。
黑暗之中,他看不見車的形。
可是他卻有強烈的覺。
此時此刻,燕時予就坐在那輛車里,于黑暗之中,靜靜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
高巖心中卻忽然涌起強烈的不安。
直至江暮沉的座駕與這兩輛車而過,飛速駛離。
小樓外的熱鬧卻依舊還在繼續。
房子里的人被抓住好幾個,此刻都抱頭蹲在樓外,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看熱鬧的人們也還舍不得散去。
高巖瞅準機會,剛準備下車去看看燕時予的況,卻見那輛車忽然發,隨后,直接掉頭駛離。
高巖連忙也發車子,再一次跟著那輛車,一路飛馳,卻在剛出村口之時,就被完完全全地甩開了。
高巖這一次沒有再著急追車,而是平穩地開著,一路上打了許多個電話。
然而直到回到秋水臺,才終于得到了部分信息的反饋。
高巖連忙上了樓。
進門就看見燕時予靜立在落地窗前,沉沉看著窗外的夜。
高巖連忙匯報相關信息:“事是秦健夫婦做的,他們抓了棠小姐,應該是為了秦昭文的事。秦昭文的事牽涉到江氏,他們應該是想利用棠小姐向江暮沉提要求,所以江暮沉才會搶先一步趕到那里——”
話音未落,他手機又響了起來,高巖看了一眼,迅速接起電話。
寥寥幾句對話之后,他掛掉電話,對燕時予道:“棠小姐昏迷了,被江暮沉送到了北部醫院。況暫時還不清楚,有信息之后會立刻同步。”
燕時予沒有回應。
高巖有些擔憂,忍不住上前,道:“應該沒什麼大事,棠小姐那麼聰明,知道怎麼保護自——”
高巖的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見了燕時予的手。
那只竭力控制到青筋畢現,卻依舊掩飾,微微的手。
高巖赫然變了臉,“怎麼會這樣——”
他還想上前,卻又不由自主地頓住腳步,只是滿目驚惶,看著燕時予。
自始至終,燕時予都沒有回頭看他。
再開口時,他聲音也依舊是平靜的:“你先走。”
“可是——”
“我你走。”
高巖僵立了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要不要我安排一下,我看看有什麼地方,或許能打一場拳……”
他明顯有些慌了,思緒和話語一樣混。
“走。”
這一回,燕時予只說了一個字。
高巖有些慌的眼神瞬間凝聚,又看了他一眼,再沒有停留,轉就離開了。
剩下燕時予,獨自在窗前立了很久,一點點將那只的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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