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一聽就極其沒有誠意,本是在敷衍。
但是因為從前宋語喬幾乎從來沒有關注過棠許,所以也不大記得到底是什麼時候起沒有再跳舞的。
在能確定的印象中,棠許畢業沒多久就嫁進了江家,那之后自然是沒有再繼續跳舞。
而在那之前……
宋語喬只記得大三的時候好像還去參加過電視臺舞蹈類節目的錄制,那時候還得到了極高的評價,可是之后關于跳舞的事,宋語喬就毫無印象了。
只是跳舞原本是對那麼重要的事,如今卻似乎已經徹底從的人生中剝離,這怎麼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
因此宋語喬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嘀咕了一句:“也沒人說留學一定要學跳舞啊。不跳舞,還有很多可以學的呢。”
聽到這句話,棠許心念微微一,忽然道:“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宋語喬無意說了這麼一句話,聽到棠許的回應,怔了怔才道:“你是在考慮留學的事?”
“不行嗎?”棠許說,“可能我準備準備,能夠跟你當校友呢?”
宋語喬立刻就當真了,思索片刻之后道:“你想在這邊上學的話,那你不回去啦?國的那些人和事,你都不管了?”
“是啊,不管了。”棠許說,“不好嗎?”
宋語喬收回視線,說:“你的事,你自己決定,我怎麼知道好不好?”
棠許實在是佩服這位大小姐的天真,笑道:“你以為世界那麼大,真的想學就能學啊?我拿旅游簽的!”
宋語喬驀地噎了一下,微微瞪了一眼,再不多說什麼。
棠許雖然說是來旅游的,但是在波士頓一住就是小半個月,直到宋語喬完學,才終于開始離開波士頓,開啟了前往其他城市的旅程。
自始至終,棠許都是一個人。
宋語喬對此其實是有些擔憂的,畢竟國外治安其實并沒有那麼好。
但是棠許一向是有自己的主意的人,宋語喬沒有底氣去干涉。
……
棠許離開的第二個月,淮市商會舉行了一場隆重而盛大的慈善晚宴。
因為是商會主席葉含章親自主持,因此商界諸多人都應邀出席。
燕時予因為公司的事耽誤了一些時間,姍姍來遲時,晚宴已經開席。
禮賓將他引到座位上,一抬眸,燕時予就看見了跟自己同桌的江暮沉。
也不知這樣的安排是故意還是無心,商界所有人都知道燕氏和江氏如今已經不顧親戚面,完全于競爭的姿態,大會卻還安排這兩人同席,席間不知道有多雙等待看戲的眼睛。
燕時予一如既往從容得,雖然來得遲,卻還是跟同席的所有人一一打了招呼。
包括江暮沉。
江暮沉一貫是不將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當著眾人的面,卻還是舉杯應下了燕時予。
逢場作戲,誰都會。
如此一來,好戲自然是沒得看了。
眾人正難掩失之際,有人從后面的桌子走上前來敬酒,又以一副長輩的姿態,著重跟江暮沉說了說話。
說是長輩,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大概也是不了解江暮沉的子,開口就問及了江暮沉的私生活——
;“你離婚那件事,怎麼樣了?在這方面,你可千萬要注意啊,你到底是江氏的執行總裁,要是因為這些私生活影響到江氏,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一定要盡快理好啊!”
江暮沉對不的人本一個好臉都不會給,更遑論這個誰誰誰上來就提了讓他不悅的事,還一副教他做人的口吻,他當即沉下臉,一個字都懶得回應,手就招了工作人員過來,一個眼神就讓人將此人“請”開了。
沒過多久,葉含章就出現在這張桌子旁邊,跟眾人打過招呼之后,又同時了燕時予和江暮沉一起說話。
眾人這才知道,今天晚上葉含章原來是存著說和的心思。
只是,同樣天之驕子、同樣年輕氣盛的兩個人,又哪里是這樣輕易就能說和的?
從始至終,燕時予始終是清潤帶笑的模樣,葉含章說的話,他一一應下,卻并未正面回答過一個字。
至于江暮沉,連聽他話的耐心都沒有,簡單應了幾句,扭頭就先離開了。
葉含章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微微搖頭嘆息了一聲:“真是沉不住氣啊。”
燕時予緩緩道:“也是有沉不住氣的資本。”
葉含章聽了,轉頭看向他,笑道:“論資本,你們倆一般足。到底是燕老爺子親自教養出來的,真是教人羨慕。你接手燕氏之后,燕氏價可是一路高漲呢。”
“不過是做自己該做的事罷了。”燕時予說。
葉含章笑道:“那什麼時候考慮考慮自己的終大事?我這邊,可是有不人遞話,想問問你的擇偶條件呢。”
燕時予只笑了一聲,并未應答一字。
……
宴會結束,燕時予被不人拉住說話,他都一一應對。
回到車上時,高巖已經在發好的車子里等待了半個多小時。
眼見著燕時予坐上車,高巖知道他在這樣的晚宴上一定會喝很多酒,連忙遞上解酒湯。
燕時予卻沒有接。
在車下,他還是端方持重、謙和有禮的燕家繼承人。
一坐上車,他周的氣場便都寒涼了下來,面容之上再無溫。
高巖將保溫杯放在他面前,這才又開口道:“有個人被提前從場請了出來,不知道是什麼份,江暮沉手底下的人接手帶走了他。我讓人去看了看,他們把那人堵在沒人的街道一頓暴揍。這些事,江暮沉原本是不會沾手的,可是剛才他提前離場,竟然特意過去踹了那人幾腳……踹得還很重,可見是真的招他恨。”
燕時予對此依舊沒有任何表態。
高巖便啟了車子駛離。
又駛出一段之后,他像是想起什麼事一般,從后視鏡看了燕時予一眼,才開口道:“今天正那邊出了點事故,鬧得還大的。但是他們好像并沒有通知棠小姐,經理準備自己解決。”
燕時予閉著眼睛,也不知到底是聽到還是沒聽到。
這是高巖這段時間來第一次提起棠許。
他幾乎是鼓足了所有勇氣,既然已經開了口,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見燕時予沒有反應,他又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了一句:“棠小姐不會不回來了吧?”
車子后座,燕時予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眸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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