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許竭力克制著自己崩壞的緒,卻怎麼也克制不了此刻混的心。
因為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有很多很多條線索,可是那些線索全部都是獨立的——
從兩人初相識,他的種種表現,到后來的種種……
從段思危跟說的那些話,到高巖告訴,對燕時予很重要……
從他刻意用宋白和季時青的事來折磨,到后來卻又突然放棄,再到那些跟在邊隨時隨地保護的人……
這些事件,一件件清晰地陳列在的心頭。
可是完全沒辦法將它們串聯線。
以至于到如今,沒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甚至連自己的心,都沒辦法確定。
棠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思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偏偏眼前的人卻不給停止的機會。
“告訴我,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燕時予執著追問道。
棠許終究是又一次睜開了眼睛,迎上他的視線,“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要的是什麼?”
“你知道答案。”燕時予回答。
“我不知道。”棠許聲音依舊喑啞得厲害,“我不知道……所以我想你告訴我……”
兩人相視許久,燕時予終于低低回答出聲:“你。”
聽到這個答案的瞬間,棠許眼波凝頓,又安靜地看了他許久,才又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是我?”
燕時予深邃的眼波之中一片暗沉。
棠許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答案,也聽不到他口中的答案。
沉默之后,棠許以問代答:“不能,是嗎?”
一早便猜到了這個結果,因此忍不住笑了一聲,“連為什麼是我,你都不能告訴我,是嗎?”
聲音很輕,完全不似平常的嗓音,仿若天邊浮云,風一吹,就能散了。
這個問題未必有確切答案,也真正期待,可是真的沒有答案,也的確是令人心灰。
棠許忍不住想要拿開他的手,可偏偏燕時予地攥著他,不給一松開的機會。
哪怕沒有答案,他卻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近乎癡迷地執著。
棠許很難。
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能拼命掙扎,卻終究無路可逃,最終又一次被燕時予重重擁懷中。
他抱得很,幾乎要不上氣,可是這樣的痛苦,跟心的掙扎痛苦相比,本不值一提。
閉著眼睛,心頭的種種痛卻愈發清晰,棠許無力承,幾乎快要暈厥過去的瞬間,終于聽到燕時予的聲音——
“我不會再放你走。”他說。
棠許依舊被他桎梏著,也依舊閉著眼睛,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墮無邊深淵。
良久,才又一次發出聲音——
“如果我不是江太太,那還會是我嗎?”
燕時予的手緩緩上的后腦。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棠許不控制地了,終究是承不住,在他懷中失去了知覺。
;……
高巖收到消息,帶著醫生匆匆趕到酒店房間時,便只看到昏倒在床上的棠許。
他心頭微微一驚,有些憂慮地看向床邊的燕時予。
不會是兩個人談不攏,燕時予沒有控制住自己,了手,才導致棠許暈了過去吧?
高巖一邊膽心驚地想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棠許臉上脖子上有沒有什麼痕跡。
好在是沒看出什麼手的痕跡來,只是棠許昏厥著躺在那里的模樣,實在是過于蒼白纖瘦,尤其是那張臉,被黑的長發映襯著,黑白分明兩種,實在是讓人心驚。
最終醫生給出的檢查結果,是緒波過大引起的暈厥,以及輕微的營養不良。
聽到營養不良四個字的時候,高巖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當今社會,像棠許這樣樣冷靜獨立自主地活著,居然還會跟營養不良這樣的字眼掛上鉤。
只是看著纖細單薄的姿,好像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可是至當初,和燕時予好好地在一起的時候,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
可見兩個人的分手,承痛苦的不止一個人。
高巖一面幫著醫生理著棠許的狀況,一邊忍不住看向燕時予。
燕時予始終沉默地坐在床邊,盯著棠許,眼波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可是高巖卻約覺得,這大概是一個好的開始……
……
棠許恢復知覺時,天已經大亮。
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的房間里。
腦子里一時還空白著,卻只覺得頭痛裂,一抬眸,卻發現自己頭頂居然掛著吊瓶,再順著吊瓶的管看向自己的手臂,有些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下一刻,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棠許一轉頭,就看見了從里面走出來的燕時予。
一瞬間,昨天晚上的記憶飛涌至腦海,那種難以承的痛苦再度襲上心間。
棠許忍不住皺起了眉,下意識地就要轉開。
下一刻,燕時予卻強行制止了的逃避作,轉而將從床上抱起,隨后他坐在床邊,將棠許放進了自己懷中。
棠許僵得厲害。
早已不適應這樣親的距離和作,可是沒有推開他的力氣。
而燕時予一手扶著,一手端起了床頭的一只小碗。
隨后,他將那只碗遞到了棠許邊,只沉聲道:“喝下去。”
那碗里黃的也不知道是藥是湯,一怪味,棠許下意識別開臉去,卻聽燕時予道:“聽話,對你有好。”
棠許扭頭避開的幅度卻更大了一些。
燕時予保持著端碗的姿勢,看了許久,到底還是又放下了碗,說:“沒關系,過會兒再喝也可以。”
棠許腦子轟隆隆地響著,有些沒辦法理眼下的形和狀況,可是卻依然記得,自己最初的理智——
“燕時予……”連名帶姓地喊了他的名字,氣若游,“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集……”
“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只能跟我糾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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