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民宿開的時間不長,再加上不接包吃住的形式,因此從開業至今沒有接待過寫生的院學生團。
但正如他之前吹噓的那樣,零散的畫家還是接待過一些。
畢竟他這里不管是住宿還是餐飲的條件,都要比周圍其他的那些店好。
遇到某些不差錢又習慣于的畫家,確實更愿意住在他這里。
但這種畫家一張作品的價格,就不是他一個民宿小老板可以接的了。
之前也不是沒有跟人開過口,但最終只能尷尬。
今日看到周林畫的甚至比那些畫家還好,又是一個年輕的院學生,這才讓老板看到了一點希,試探著問了一句。
心想著這頓飯好歹也有兩千塊錢,向他討一張畫應該問題不大。
別人的民宿不管條件咋樣,屋里都掛了好些畫著本地風景的作品。
大概都是院學生所留。
據某位門頭掛著好幾個院寫生基地牌子的民宿老板說,他店里有好幾張作品是帶隊的院老師所畫,值老鼻子錢了。
更為氣人的是,除他這家外,幾乎其他所有民宿的招牌,都是來此寫生的名家所題,一分錢沒花。
老板一直慨,自己咋沒這個運氣呢。
眼前這個年輕人肯定不算什麼名家,但人家畫的是真好,絕比那幾家民宿前廳里掛的那些破爛玩意兒畫的好。
什麼東西,寥寥幾筆,好些個甚至連落款都沒有,而且大部分都沒蓋章,明顯是人家不要的廢紙好麼。
怎麼跟眼前這張畫作的完度相比。
老板的話一出口,桌子前的三個人頓時神態各異。
對于鹿笙兒而言,一頓飯算得了什麼,自己的每一張作品都是心,誰差你一頓飯錢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不過這只是的換位思考,把自己替代到周林的想法上,只是老板向周林討要而看不上的作品,也會讓心暗自失落。
不管答不答應,別人看不上自己的作品,還是讓人失的。
而楚千芊就不一樣了,知道自己畫的一坨屎一樣,本不會失落。
只是覺著,老板你怎麼敢!
周林哥的作品,你特麼一頓飯就想換一張!是不是想死!
只要周林哥愿意畫,我一張出十萬!
還天天請他吃大餐!
其實三人里心最復雜的就是周林了。
天可憐見,老夫刻苦學畫幾千年,終于有人看上我的作品了!終于可以屬上自己的名字,而不是造假畫了!
雖然還是抄襲,但咱不是完全照抄啊,有取舍的,只能做借鑒!
畢竟大部分人學畫,都是從臨摹開始的,大家都是抄來抄去,只要不被人抓到就好了。
要說一張畫只換一頓飯,確實是了些,而且說出去還比較丟人。
但現在的況不一樣啊,老夫在此寫生數日,老板招待不錯,一來二去有了友誼,于是留下一副墨寶以做紀念,是不是合合理?
對,就是這樣,可以在作品落款時把這些容寫上,將來真了名家,也算一段佳話。
答應他!答應他!
心中雖然已經百般愿意,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還做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沉思良久,道:“我們不差你這頓飯錢,不過剛才在樓上平臺看對面的風景不錯,原本也有畫南瓜山的打算,這樣吧,明天上午就在這兒畫南瓜山,你管一頓午飯就行了。”
晚飯楚千芊請客,原本就不用自己花錢,倒不如換一頓明日的午飯。
老板一聽大喜,午飯肯定沒有晚餐這麼盛,等于還讓他省錢了。
好歹也是大城市大酒店干過后廚的人,老板的眼皮可沒那麼淺,立刻說道:“甭管了,明天午餐晚餐都是我的,絕對讓你們吃好喝好。”
周林笑道:“那就多謝了,趕上菜吧,這會兒都了。”
“得嘞,請好吧。”
一道道菜肴很快上齊,老板又多送了幾個菜,還送了一壺梅子酒。
三人這才聊著天開始吃喝。
楚千芊趁著老板不在,心有不甘的說道:“周林哥,你畫那麼好,送給老板都可惜了。”
周林搖頭,“無妨,一副畫而已,隨手便畫了,這種地方經常有畫畫的出,留一張作品掛店里,也算是一種宣傳。”
楚千芊眼神閃了閃,頓時醒悟,“對呀,還真是個辦法,要是把你下午畫的掛到我們之前住的地方,恐怕好多學生都會照著臨摹呢,肯定能把你的名聲宣揚出去。”
;周林笑著點點頭。
想想過去那些風流客,到找名山大川提筆留字,甚至不惜花錢請人把字刻在懸崖峭壁上。
其實跟現在寫某某到此一游差不多一個意思。
干嘛如此費神,還不是為了千古留名。
如果自己真要是畫出了績,倒是也可以找一下尚未開發的景區,選的石壁,題字留名。
只是可惜,自己的書法完全就是別人的書,沒有一點自己的風格,可能會讓后人詬病。
不過問題不大,反正自己一直都會活著,到時候盯著點,誰特麼敢說二話,弄死他!
三人吃吃喝喝倒也頗為浪費時間,眼看快到八點,鹿笙兒提前離席,拿著下午畫的寫生稿,回們班住宿的民宿參加晚上老師的點評活。
其實的畫幾乎完全是另外一個院的老師幫助畫的,本班的老師也全程在場看著,有什麼話下午都說完了,也難再說出什麼新意。
但看老師對其他學生作品的點評,也能學到一點東西,避免在某些方面踩坑。
楚千芊自然沒去,反正去了也學不到什麼,還不如陪周林哥喝酒。
笙兒一走,民宿老板膽子便大了些,又送來兩個菜和一壺青梅酒,要陪周林喝兩杯。
周林倒是來者不拒,跟老板推杯換盞,沒一會兒就開始稱兄道弟,跟相多年的朋友一般。
酒足飯飽,心也頗為愉悅,主要是老板說話好聽,讓他有了點大畫家的覺。
一拍老板的肩膀,道:“有沒有筆墨,我給你寫幅招牌。”
老板正有此意,聞言大喜,立刻人清理出一張桌子,鋪上紙墨。
雖然小兄弟年輕,暫時還沒有名氣,但看他在那幅畫上的題字,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再加上人家畫也好,將來必大。
當地人不管懂不懂畫,對于書法多都有些了解,過年誰家里的對聯要是印刷品,恐怕還會讓人看不起。
很多人家的小孩,只要條件允許,都會給報個書法班,群眾基礎可比畫畫強多了。
簇新的斗筆還沒見過水,散開后用清水洗了一遍,然后飽蘸濃墨,提筆在宣紙上寫下“雁鳴居”三字,旋即落款蓋章。
下午在畫上的落款用的是蘇,適合用在小畫上,令畫面顯得清秀。
而書寫的招牌卻用康,線條獷筆墨老辣,更顯古樸大氣。
老板一瞧樂瘋了。
好家伙,這可比那幾家民宿招牌氣派的多。
等墨跡晾干,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打算第二天就找人做木匾刻招牌,這幅字回頭還得裝裱鏡框掛起來。
咱雁鳴居也有手寫的木質招牌了,誰敢說二十年后,這位題字的小兄弟不能為知名的大畫家!
寫完招牌周林便和楚千芊去了樓上,千芊不愿意自己回屋待著,便跑到周林房間,二人坐在平臺上泡茶。
沒一會兒老板又送了一大包茶葉上來,說是自己在山里采的野茶,親手炒制,給二人嘗嘗鮮。
待人離去,楚千芊笑道:“周林哥好厲害,我瞧他看你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你不崇拜麼?”
“我當然崇拜了,我一直都是是你的小迷妹。”
“我還以為你是鹿笙兒的迷妹呢。”
“咯咯咯,你倆我都迷!”
開了幾句玩笑,周林跟說起下午進菩薩和七星的事,也說了七星里面有宗門的況,讓注意跟鹿笙兒寫生的時候不要去主招惹對方。
據他的推斷,以合十峰為中心的聚靈大陣,存在了這麼多年,很可能會培養出至一到兩名虛境以上的修真大能。
別看七星不顯眼,人家的底蘊說不定很強。
下午見到的那位四十左右的結丹修士,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另外還說了自己謊稱三人都是來自新神境門,讓避免別說,有事就往新神境門上推,到時自己都可以兜底。
楚千芊也清楚江南,自己和鹿笙兒背后南海的勢力可能不管用,如果打著新神境門的旗號,確實能起到一些作用,避免不必要的沖突。
其實和鹿笙兒都不傻。
來這里寫生也知道此地有多家修真宗門,因此一般況下都跟著老師學生一起行。
在景區里也基本不會進那些寺廟道觀游覽,只在外圍畫風景,這樣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當然,如果真有麻煩,楚千芊也不怵,手里有周林暫借的符篆和傀儡,足以在大多數況下自保。
即便遇到高級修士,也有逃命的機會。
只要不是上虛境以上的老妖怪,應該都不會有問題。
而遇上虛境以上的修士,簡直比中大獎還不可能,沒哪個虛境修士會閑著蛋疼,出來找們兩個小姑娘的麻煩。
除非倆作死炸掉合十峰,把里面藏的老妖怪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