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凱面凄苦，向皇帝躬行禮：“云山與胡耀宗素來不睦，微臣以為，胡耀宗對云山早有不忿，這才闖行兇。”

“可有人證？”

“何明軒、郭敬城等皆是人證。”蔣凱沉聲道：“還有百香園里那些親眼所見的仆從、侍，都可以作證。”

皇帝謝輝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神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鎮國公。

他此時有些想不明白。

當年和自己一起出生死的小兄弟，如今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按照蔣凱當年的職和功績。

如果不是把長公主嫁給他，本就不配鎮國公的公爵封號。

駙馬爺。

鎮國公。

統領邊疆十萬鐵騎。

這是謝輝能夠給予的最大恩惠和賞賜，其中也蘊含著對這位妹夫的信任。

可是蔣凱呢？

這幾年通過各種手段，一次又一次的試探皇帝謝輝的底線。

甚至已經有了擁兵自重的苗頭。

這次借著世子蔣云山被打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鎮國公劍指皇太孫。

雖不至于一舉奪取恒宇那小崽子皇太孫的封號。

卻也是步步為營的開始。

自己這個皇帝還沒死呢！

他們就這麼急不可耐了嗎？

皇帝謝輝冷冷的說道：“既然何明軒和郭敬城他們可是做人證，城南楓林巷的那些百姓，是不是也可以指證云山強搶民呢？”

鎮國公蔣凱聞言，心里猛地一，冷汗順著后背流了下來。

“小凱啊！”

謝輝的聲音漸緩：“當年咱們一起興兵的時候朕就教過你，做事一定要心狠，一定要學會斬草除。”

“可是現在呢？你既然選擇了去做，為什麼不把事做絕？”

“多花些銀錢，確實可以讓那些販夫走卒離開京城，可是當刀架在他們脖子上的時候，你覺得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蔣凱聽著皇帝的聲音越來越低，知道這是在刻意控制著緒。

尤其是到了最后這一句。

皇帝陛下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往外吐，可見心里的怒意，已經到了即將噴發的狀態。

見此形。

蔣凱趕跪在地上，向上叩首：“微臣知錯，請陛下責罰。”

“小凱啊！不是朕說你。”

謝輝在不經意間，恢復了說話的語氣：“云山和恒宇不管怎麼說也是表兄弟，除了一母同胞，他們倆應該是最親近的。”

“可這些年呢？恒宇那小崽子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云山也不是沒有錯。”

“如今事鬧到這個地步，豈不是讓朝堂外看咱們皇族的笑話嗎？”

“你竟然還去京城府衙報？”

“要不是呂仕鴻那個老油條，這件事一旦分出個孰是孰非，你我如何收場？”

“到了那個時候，皇族的面何在？”

若是呂仕鴻此刻在養心殿里，聽到皇帝陛下如此評價自己，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可是正如謝輝所說。

皇族部的爭斗，只要沒有涉及到奪嫡之爭，實際上就跟尋常百姓的家事差不多。

京城也好。

楚國天下也罷。

有幾家百姓，因為兄弟之間產生矛盾，甚至于大打出手，跑到府衙報的？

只要沒出人命，頂多找族里的長輩出面調解、說和。

所以說，蔣凱在這件事上，從一開始就落了下。

而他到了皇帝面前。

還講什麼人證、污蔑？

家里是講理的地方嗎？

聽皇帝陛下說完，蔣凱在心里已經默認了結果：“陛下，微臣知錯了！”

皇帝謝輝點點頭，語氣平和的說道：“恒宇那小崽子，明日朕會他宮，不管怎麼說，惹出這麼多麻煩，不了一頓鞭子！”

“云山是你孫子，如今又斷了，以后你要多加管教。”

“那百香園，讓他以后不要再去那種藏污納垢的地方。”

“至于胡耀宗那個混小子……”

“出手傷人總歸是不對，讓他在府里足一個月，就別出來惹事了。”

蔣凱知道，皇帝陛下對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

而且還特別指出了百香園。

顯然已經知道蔣云山在那座京郊別院都干了些什麼。

想到這里。

一寒意從心底涌了上來。

知道陛下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在眼皮底下，干那些見不得的事。

“遵旨！”蔣凱恭順的叩頭行禮。

謝輝此刻似乎有些疲憊，了眉心，淡淡說道：“朕還有很多折子沒批，鎮國公要是沒什麼事，就此跪安吧！”

“微臣告退。”蔣凱叩頭、起，彎著腰一步步的退到殿外。

一陣熱風拂過。

卻讓后背都已經的鎮國公，到遍生寒。

翌日一早。

得了圣旨召見的謝恒宇，迷迷糊糊的來到書房的門口。

皇爺爺已經下了早朝，正在書房里和幾位大臣商討著事。

高公公見皇太孫來了，神憐憫的看了他一眼，便進了書房通稟去了。

還沒等謝恒宇搞明白高公公的那副表是什麼意思。

就見一向對自己和藹可親的高公公，拎著皇爺爺的皮鞭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高……高公公？”

“殿下，對不住了！”

高公公面難，抬了抬手里的皮鞭：“萬歲爺有旨，皇太孫品行不端、胡作非為，賞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啊？”謝恒宇傻眼了。

高公公輕聲提醒道：“殿下，謝恩吧！”

“謝什麼恩？”

“當然是萬歲爺賞下的三十鞭子啊！”

“我可以不領賞嗎？”

還沒等高公公回話，只聽見書房傳出一聲厲喝：“小崽子，難道還要朕親自賞你這三十鞭子嗎？”

謝恒宇無奈，只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朝著書房的方向磕了一個頭，不不愿的說道：“謝皇爺爺賞。”

高公公拎著鞭子往前走了兩步，剛想說話，聽見書房里又傳來皇帝陛下的聲音。

“小英子，你要是敢手下留，你就替那小崽子挨這三十鞭子吧！”

“老奴不敢！”高公公恭恭敬敬的回了一聲，轉頭看向謝恒宇：“殿下對不起了，老奴盡可能輕點兒。”

謝恒宇知道皇命難違，朝著高公公笑了笑：“沒事兒，三十鞭子而已，我得住！”

高公公轉到他的后，高高揚起皮鞭：“殿下莫怪！”

話音未落。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皮鞭不偏不倚落在謝恒宇的后背。

“嗯！”

謝恒宇咬著牙悶哼一聲。

接著又是一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