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警察局。
許盡歡本來打算昨天就來報警的,但周末店里總是很忙。
實在走不開,只能推遲到周一。
“發信息的是你什麼人?是你丈夫嗎?”
即便對面是警察,語氣很親切,但許盡歡坐在椅子上,面對一連串的詢問,還是有些局促不安。
手指輕絞著擺,被頭頂的燈晃得有些眩暈。
但聽到這句,還是堅決回答道,“……不是!我沒結婚,和他沒關系!”
眼前孩臉龐清瘦,一雙靈大眼睛有著無措、倔強、憤怒,就是沒有弱。
想起剛才看到的“念娣”二字,警察了然之下多了幾分心疼。
更加放緩了語氣,“那他在短信中說的那些侮辱類的話……能說說嗎?”
許盡歡咬了咬,道,“這個男人張勇剛,是小時候鄰居家的孩子。”
接下來的事難以啟齒,即便竭力控制緒,雙手依舊止不住地發抖。
“我……”
警察給許盡歡端了杯溫水,“不著急,你慢慢說。”
許盡歡定了定神,鼓起勇氣開口,“我不是B市人……我媽媽是被拐賣到村子里的,被那個男人強迫,牢牢鎖在村子里,先后生下了我的姐姐們……”
招娣、來娣、盼娣。
許盡歡是最小的兒,懷著的時候有神婆說是個兒子。
方家老小高興壞了,早早取名為方天賜,結果生下來卻是個不帶把兒的,當即就想把淹死。
要不是有媽媽和幾個姐姐的保護,許盡歡還沒來得及睜眼就會夭亡。
只不過勉強活著,也被方父和厭惡至極,輒打罵,從來沒有吃過飽飯,待遇還不如一條狗。
在真正的方天賜出生后,的境就更加艱難。
因為懷著方天賜時,媽媽的求死之心愈發強烈,多次嘗試跳湖、腹,最終割腕而亡,留下一個病歪歪的兒子。
方父和方對媽媽恨之骨,但終于還是心疼,不惜一切代價給兒子治病。
為此,13歲的大姐被嫁了出去,11歲的二姐也被賣了。
許盡歡小時候就長得很漂亮,睫彎彎,皮白皙,和村子里灰頭土臉的其他孩子截然不同。
然而,這份與眾不同卻了的噩夢。
方天賜治病需要錢,他們將高價賣給了隔壁,給那家的胖子當養媳。
說到這里,許盡歡的聲音已經抖得不像話。
面蒼白,“張勇剛覺得我是他的所有,經常……會對我手腳,我只要稍微反抗,就會被痛打一頓……”
警察聽得眉頭蹙,聲音卻很緩和,以免刺激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
許盡歡閉了閉眼,聲音發。
“5歲到9歲,一共……4年。”
負責記錄的男警察坐直了子,兩人對視一眼,神都有些凝重。
四年時間,那時才五歲,那麼小,這是妥妥的猥兒啊!
男警察忍不住低咒一聲,“這個畜生!”
警察也被氣得腔起伏,但控制住了自己的憤怒。
有些躊躇,試探地問道,“他對你,有沒有實質的……”
“沒有,沒有!”許盡歡的緒陡然激起來。
猛地攥住警察的手,眼眶泛起微紅,驚恐地連連搖頭,“姐姐,沒有!他沒有得逞……!”
“好好,沒有。”警察輕拍著許盡歡的背,溫安著。
“別怕,我知道沒有……”
警察和男警察眼神匯,關切同之下,多有無奈。
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條有規定,猥兒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張勇剛雖沒有達到強的地步,但他的行為已經構了犯罪,可以依法論。
只不過……
時間太久遠了,證據不足,又是在省的偏遠山區。
除非張勇剛主找上門來,他們也不能隨意出警。
警察嘆了一口氣,也只能公事公辦地道,“許士,你的報案我們已經理了,后續會持續跟進,建議你將號碼拉黑,再有這樣的擾短信,也一并拉黑。”
“一旦張勇剛有接近你的意圖,我們會即刻出警,將他拘留……麻煩你在這里簽個字。”
“好的。”許盡歡抹了抹眼睛,接過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語含歉意,鼻頭還紅紅的,“謝謝,剛才我失態了,不好意思。”
警察聲道,“沒關系。”
“我送你出去吧。”
……
從警察局出來,許盡歡覺累極了。
現在腦海中思緒混得不行,本不適合騎車,所以找到自己送外賣的電瓶車后,許盡歡就沿著路邊緩緩推著走。
已經拉黑了號碼,但警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更不可能來得那麼及時。
要是張勇剛找上門來……
“盡歡?”
許盡歡埋頭走著,驟然聽到有人,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轉過頭,有些訝異,“聞先生?”
“您怎麼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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