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寧傷在手臂,不影響吃飯活,第二天就像個沒事人一樣。
而不聽從醫囑的謝昶宸,被勒令躺在床上,除了“人那三急”外,不允許私自下床。
陸遇寧知道他無聊,所以幾乎會陪他大半天,沒事就給他念念話本。
“正爾寂寞,得卿一顧,使我枯骨複春……曲盡房佳趣,不覺的春過雪消,一泄而別,欠枕上,乃是南柯一夢……”
早聽得前兩句,謝昶宸就睜大了眸。
而陸遇寧也越讀越不對勁,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不對啊,這怎麽是個豔話本?!
二人對視一眼,耳都紅得滴。
陸遇寧翻過來看了眼扉頁,《白玉雪》……看著正經的啊,怎麽容這麽勁。
不經意間瞥到下一頁圖畫的題字,“邃珠林采蕊珠,蕊珠香襲羅襦。陡然花落更隨水,別一天心自舒”,更是手一抖就把話本扔到地下,一腳踢到床尾。
這和春宮避火圖有什麽區別,真是好樣的,打著文雅的幌子“暗藏乾坤”!
“哈哈,拿錯了,應該不是這個……怎麽有點熱哈哈。”
陸遇寧故作淡定,胡用手扇著風,臉頰卻仍舊滾燙。
如果是袁可,看到這個恐怕會說小兒科,然後給找出一摞更勁的。
但陸遇寧雖然也行走江湖,有些“放不羈”,但那些大尺度的話本,從來沒有刻意去讀過。
堪稱大姑娘上花,頭一回。
沒經驗,日常除了讀策論就是大乾國史的謝昶宸更加沒經驗,但是縱然他心湖泛起漣漪,現如今的卻平靜如同死水,給不出應有的反應。
他說不出是還是難為,亦或是帶著點鬱鬱寡歡,言又止好多次。
最後隻能如同鹹魚般,紅著臉直地躺著。
陸遇寧瞥到他的表,也想到了被忽略的點。
在一個不舉的人麵前讀小黃文,豈不是赤的辱?
“鈞之,你不要多想,這隻是暫時的,等病好了我就給你治好,到時候絕對妥妥的。”
謝昶宸道,“嗯,我沒有多想……你的手臂好些了嗎?”
“好多了,已經開始結痂了……”
陸遇寧擼起手臂給他看,末了問了句,“你,真的不在意?”
謝昶宸微歎了口氣,“阿寧,都說男子是下半思考的,我雖然沒用過,但也很難說不在意……”
特別是最容易躁的清晨,以往想起或多或會有點反應,現在堪稱一個有心無力,被封印得徹底,就算他素來淡然,也花了好幾天來適應。
“不過……”
謝昶宸漆黑的眼眸微彎,“我所圖的並不是這一時歡愉,隻要日後我們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我什麽都能接。”
陸遇寧歎道,“你可真是……”
真不知道這皇家怎麽養得太子,明明該是最薄寡的存在,卻偏偏比誰都癡,真真是罕見。
“行,隻要你自己能想開就好,憂思就會免煩惱,今天就到這兒,我回去睡覺了,明日還要去鎮國公府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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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昶宸道,“好。”
陸遇寧按照慣例給了他個親親,“好好休息,不準跑。”
“我知道的。”
……
鎮國公府。
一回生二回,陸遇寧時不時來晃一圈,眾人對出其不意的行事做派都有了解,但有時還是會被嚇到。
“……這麽久,也該預備起來了……不多久春回大地,正是時候……”
“預備什麽?”
陸遇寧悄無聲息地走到眾人背後,好奇地了句。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席姣鈺嚇了一跳,拍拍口,看到陸遇寧的時候微微嗔怪,“你這孩子,下次莫不是要從房梁上跳下來……”
陸遇寧笑著湊近,“房梁就算了,別被母親當小賊。”
席姣鈺探手了的臉頰,聲道,“這麽冰,冷不冷?”
陸遇寧道,“還好……母親和嫂嫂剛才說要預備些什麽?”
盧榆道,“遇寧妹妹回來這麽久,母親想辦個賞花宴,遍邀京中名門世家,將你的份公諸於世,今後就是名正言順的鎮國公府嫡小姐。”
陸遇寧眉頭微蹙,“賞花宴……”
聽上去就極其繁瑣,這到時候怕不是又有一大群鶯鶯燕燕,好不煩人,可不耐煩應付那些。
席姣鈺觀麵,猶豫問道,“寧兒,你不願嗎?”
陸遇寧知道他們一直想方設法在彌補自己,恨不得給予最好的一切,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母親,我覺得現在就好,似乎沒必要弄這些麻煩事……”
“不,這不一樣……”
席姣鈺看著已經長得極麗穠豔的兒,試圖從上尋找到年的影子,溫著陸遇寧的秀發,掩藏住心底的那抹濃重心酸。
“寧兒,母親不僅錯過了你的長,還讓你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及笄禮,這已經是母親極大的過失,如今,你就讓母親彌補一二可好?”
陸遇寧向來吃不吃,長輩都這樣說了,也不好拒絕,要不然很可能又要惹得愧疚落淚,更加不好招架。
“那……行吧,不過人多了我可應付不來。”
席姣鈺道,“這個不必心,有母親和嫂嫂在,你隻管好好打扮驚豔眾人即可。”
畢竟是國公府的主母,席姣鈺豈能不知道兒和太子在一起,私底下議論的人不,更不乏尖酸刻薄的惡意中傷。
這個賞花宴,就是要打這些人的臉,讓他們好好瞧瞧,鎮國公府的兒,到底配不配得上太子。
“對了寧兒,你父親還在遼東,聽聞你被尋回,喜不自勝,這是給你的家信……”
父親?
陸遇寧從謝昶宸的口中也對素未蒙麵的父親有了大概的了解,但畢竟陌生,接了過來,展開信紙。
【吾兒遇寧,見字如晤。
吾兒歸家,為父甚喜,然遼東軍務繁重,故無法相聚,心甚愧之。待得戰事稍緩,為父必奏請回京,共聚天倫之樂。願吾兒安好,勿念。】
信封末尾還手繪了一隻守護邊疆的蒼狼,昂首向天,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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