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子府門口。
晨將白,天仍朦朧,一匹白駿馬猶如離弦之箭,從太子府飛馳而去。
駿馬卷起塵土,那抹紅影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謝昶宸呆呆地立在原地,手指著膛,那裏的傷疤早已愈合,心髒搏有力,可他卻覺裏麵空的,一下一下,隻有空的回響。
好半晌,嚴忠才敢輕聲道,“殿下,大人給您留了信件……”
“拿來。”
嚴忠恭敬呈上。
謝昶宸垂下眼眸,信件上隻有寥寥三個大字,“加三分”。
他怔怔地看著,好似失了神,漆黑眸不已。
有了這三分,他就能名正言順為的夫君,他想了這麽久,盼了那麽久,夢寐以求的事將要實現,可為什麽他半點開心的緒都沒有。
謝昶宸了薄薄的信紙,指尖泛白。
他將它疊起來,小心收進懷裏,近皮的片刻冰涼讓他略微心安。
再抬眼時,他的神已然變得波瀾無喜。
“備轎,進宮。”
阿寧在前方直麵危險,他幫不了,但也不能拖的後。
……
盛京西南方向,一列浩浩的隊伍行駛在道上。
縱然是青天白日,為首高頭大馬上的洪廣亦是神嚴肅,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大乾四海升平不假,但偶爾也有匪患出沒,並且他們此次運輸的資極其重要,一一毫都馬虎不得。
車軲轆行走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突然,後方的道路上傳來疾馳的馬蹄聲。
洪廣立刻警覺,勒馬停下,沉聲道,“戒備!”
衛們立刻拔出腰間的長劍,神肅穆地看向後方。
轉瞬間,一名神冷豔的紅子騎在高大銀馬之上,疾馳而至,在眾人麵前勒住韁繩,“籲——”
洪廣看清駿馬的樣貌後,握著劍柄的手微鬆,這是……太子殿下的鯤雪?
陸遇寧亮出令牌,“我乃神醫穀雲寧,奉旨而來,誰人是洪廣?”
金底龍紋,見之如太子親臨!
洪廣麵一凜,即刻翻下馬,“參見大人!屬下乃是廷衛洪廣,負責此次賑災資的押送。”
“洪指揮使請起。”
陸遇寧將聖旨遞給洪廣,“陛下親封我為此次治疫的欽差,還請洪指揮使相輔。”
洪廣雙手恭敬地接過聖旨,飛快閱覽而過,隨後拱手道,“屬下自當盡力!”
陸遇寧道,“此次疫病來勢洶洶,勢急迫,還請指揮使在保證資與人員安全的前提下,盡量耽擱時間。”
“是,屬下明白。”
“那繼續啟程吧,指揮使先行,我偵察護著隊尾。”
“是。”
洪廣翻上馬,朗聲道,“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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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隊伍重新恢複行走,陸遇寧行在中後段,略有些訝異。
尋常人看到任命子為欽差的,都得暗罵一句荒唐,甚至懷疑君主是不是昏庸了,沒曾想他們倒是接良好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省了很多事。
其實也是陸遇寧長期呆在深山老林,對外麵的世界了解不深,大乾自昭錦帝即位以來,廢除了許多不合理的舊製。
本朝職從來都是能者居之,不拘別。
前有承恩公府嫡鄺宣鎮守北疆,大破蠻夷,居正二品昭武將軍之位;
後有立於朝堂,錦樂公主更是年紀輕輕為徐寺卿的關門弟子,整理編撰《大乾律疏議》。
雖然的數量遠不及男子,要求也更為嚴苛,但好歹也是開創了先河,讓子在男子的天下也有一席之地。
因此封子為欽差在本朝雖然沒有先例,卻也不會被人所鄙夷。
即便有某些不合時宜的言論,也隻占數。
以別論本事,看輕子,是最下作的想法。
……
界州距離盛京不算近,即便陸遇寧等人日夜兼程,也用了將近七八天才到。
在趕路的過程中,眾人也算對這位新晉的欽差大臣有了更深層的了解。
尤其是洪廣。
他雖然對陸遇寧當欽差沒有意見,因為此次是去治療疾病,雲神醫在江湖聲名遠揚,來到盛京短短數月就能讓太子殿下行走無礙,隊伍裏的眾太醫加起來,恐怕都不敢說醫超過。
但畢竟是個子,弱的,長途跋涉恐力不支,不過這一路下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的力耐力,甚至於騎,都不亞於他。
比隊伍裏那些老太醫不知好了多去。
可就是行蹤略有些詭異,明明一同走著走著,不知何時就沒了蹤影,等再看到時,總會有些狼狽的狀。
這倒是讓洪廣百思不得其解。
他這邊滿頭霧水,陸遇寧倒是狠狠無語了!
跟在鈞之邊過了好幾個月平靜的安生日子,才離開沒多久,那失蹤了許久的黴運又卷土重來。
明明是同一條路,的腳下就非有石子攔道,也虧得鯤雪不是一般的馬,速度和反應都極為敏捷,數次帶躲避危機。
要不然又要變泥裏打滾的悲慘模樣。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賊老天!
陸遇寧恨恨罵了句,然後掏出懷裏的小包袱,幸好有先見之明,走之前對著鈞之又親又,又找他要了些發,才不至於遇到那種極度危險的景。
不過——
想起他當時毫不猶豫割下頭發的模樣,加上那欣喜若狂的癲狂表,總覺有哪裏不對的樣子……
總不可能把他的治好了,腦子卻搞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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