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窩著滿腔怒火,摔門離開。
休息室里只剩鹿晚星,直到此刻的眼淚才不控制地落面頰,蹲下,胳膊抱住膝蓋,小聲掩面嗚咽。
醫院車庫里。
特助李齊和司機是跟季司予一起來的。
見季司予沒幾分鐘就回來了,手里還攥著那份文件,李齊狐疑:“季總,您沒把調查資料給嗎?”
季司予坐進車里,氣息低沉,直接將手中的文件撕兩半,扔進車載置小垃圾桶里。
“沒心沒肺的人,作死就讓作個夠,停止現目前的全部調查進度,再管的事我就是狗。”
李齊:“……”
鹿業出事后,季司予幾乎是第一時間派人調查,發現犯事的幾個男人前段時間收過季氏的公賬。
他順著一查,發現是韓妍掛在季氏旗下的那家容院,韓妍以開除員工的n+1補償金為由,以季氏東之一的份命令財務部走季氏的賬面打款。
他先是去問了韓妍,韓妍卻說本不知鹿業在看守所的事,大額款項一直是走季氏公賬,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這些事實在太湊合,像是有人故意往季氏頭上潑臟水,偏偏這中間最推波助瀾的一環,是他的母親。
連著他都有了洗不掉的嫌疑,他擔心為鹿業的事太著急上火,才想給看調查況。
誰知道這個人本不領。
……
醫院有寧霞守著,鹿晚星回了公司。
才兩天沒有來公司,不知道是誰走了鹿業重傷植人的事,所有人都懷疑鹿家得罪了大人,上下又變得人心惶惶。
一到公司,好幾位經理級別的公司骨干,都拿著辭職信來找。
“鹿總,這些年我陪公司一起走過不困境,但是我現在已經老了,我真的沒力陪鹿興科技繼續熬下去,請放我走吧。”
“鹿總,我老婆剛生二胎,我媽最近得了阿茲海默癥,我全家都只指著我掙錢回去,我不能出事,我真的不能再繼續待在鹿氏。”
“……”
鹿晚星坐在辦公桌后,手中拿著對方的辭職手書,“你是今天第四個來找我談離職的人。”
雷經理“嗐”了一聲,“鹿總,他們的離職你都批準了,你總不能扣下我的吧?”
“我可以放你走,但我想要你一句真話。”
雷經理還算有點良心,“你盡管問,看在鹿興科技當年對我有知遇提攜之恩,我把我知道的,能說的,都告訴你。”
鹿晚星舉著那份辭職書問他:“你們突然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你們走?我爸的事,是怎麼突然在公司傳開的?”
“老鹿總的事我不太清楚,沒有調查過,突然就傳開了。”雷經理想了想,“至于想離職的事……實不相瞞,是有個大企業高薪挖我過去,他們還說鹿氏集團不出半個月就會被破產清算,到時候會連員工工資都發不起,我如果現在不走,等鹿氏破產,我這種老骨頭一旦失業,很難再找到合適的公司站穩腳跟了。”
鹿晚星淡漠地聽完,“高薪聘請你的大企業,是季氏財團嗎?”
雷經理一驚,像是沒想到猜得這麼準,又馬上矢口否認,“這個我不能說,鹿總就別猜了,等我將來去任職,鹿總自然就知道了。”
他嘆著氣:“這事算我對不起老鹿總,但我沒辦法,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只能選擇守護我自己這個小家。”
鹿晚星沒有怪他,干脆利落的蓋章簽字,批準了他的離職申請,“恭喜你老婆生二胎,也祝愿你媽能早點康復,走吧。”
居然毫沒有刁難他們這些老東西,雷經理更覺得愧疚了,“謝謝鹿總,我過兩天去燒香,也會為老鹿總祈福,希他能早點醒過來。”
等辦公室里只剩下一個人,才將桌上的那堆文件一把掃到地上。
“季司予,還是你夠狠。”
知道,他這麼做都是在報復的那一掌,但絕不會輕易屈服。
起先是公司的一些老員工突然提出離職。
接著是之前鹿晚星好不容易穩住的幾個合作方,紛紛跑來要求停工解約。
鹿氏旗下的一款無人機,被查出安全患,被全面停售。
鹿氏價一跌再跌,東們要求撤資。
財閥太子爺一怒,這段時間為了挽救鹿氏做出的辛苦努力全部白費,甚至況比之前更加糟糕。
嚴峻的形勢一直持續了三天。
這幾天鹿晚星幾乎夜夜失眠,沒睡過一個好覺,黑眼圈都快熬出來了。
半下午的時候,溫硯禮又來給送錢了。
“那些被停工解約的項目,我溫氏愿意出雙倍資金,全部接手。”
他雙手撐在桌面,目灼灼,“晚星,如果你累了,可以把鹿氏給我,我收購鹿興科技,將鹿興科技并到溫氏財團旗下,這場仗,我替你打。”
鹿晚星幾乎不考慮這個提議,搖頭拒絕了。
“這是我爸的心,我不會讓鹿氏破產,也不會讓鹿氏從我手里賣出去。”
確實很累,季司予的瘋狂報復得難以息,但撐不住也要撐,死也要爭一口氣。
而且不想再麻煩溫硯禮了,這個人債過于龐大,將來怎麼還得起。
“AI機貓的項目,只要你愿意,我鹿氏一定傾盡全力做這個項目,至于那些被停工解約的項目,就不用了,我總不能把你當冤大頭,逮著你這棵搖錢樹一直薅吧。”
的不樂意就是真的不樂意,說再多也勸不,溫硯禮尊重的選擇,只是問: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看著桌上那株正在茁壯生長的多植,語氣格外堅定,“我想召開記者會。”
只有把這件事鬧得足夠大,才有可能讓擔心名聲損的財閥世家們忌憚,停止對鹿家的侵害。
不僅如此。
還要,上訴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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