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車的慣使后排差點撞上前座椅背。

季司予小心護著鹿晚星，嚴肅凝視駕駛位的周叔，“你是不是想下崗了。”

周叔連聲三個對不起，瘋狂道歉：“天太黑，前面一車道封路沒放反告示牌，開近了才看見，是我的疏忽……”

季司予沒再責問他，去查看鹿晚星的狀態。

鹿晚星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的急剎晃暈了，這會已經醉得完全沉睡過去，沒回答他的問題，也沒聽見。

不多時，庫里南抵達鹿家別墅。

季司予用鹿晚星的手機聯系了鹿子眠出來接。

鹿子眠穿著拖鞋，風風火火跑出大門，看到季司予抱著自家姐姐，他趕忙上去搶人，自己抱。

觀察了下鹿晚星的狀態，他面不善，極其警惕，“為什麼是你送我姐姐回來？你是不是趁機對做什麼了？”

季司予囑咐：“現在是單，你作為弟弟，把守護好，不要讓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靠近。”

鹿子眠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口中不三不四的男人，指的是溫硯禮。

“硯禮哥才不是呢，他是我姐的貴人，也是鹿家的貴人，他比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好千萬倍。”

重重一哼，鹿子眠趕抱著鹿晚星溜回家。

晚風凜冽，季司予佇立在鹿家大門前，遲遲沒有離開。

他取出大襯里的那封書信，指腹輕輕挲紙頁，心里有什麼越發堅定。

周一。

鹿晚星起了個大早。

不記得昨晚是怎麼回來了，鹿子眠說是溫硯禮送回來的，也沒多想。

早餐胡應付了兩口，就去了公司，準備和秦氏集團負責人的項目簽約會。

“鹿總年輕漂亮，又這麼能干，真是頗有英強人的風范啊。”

秦氏負責人夸贊，跟鹿晚星友好握手。

鹿晚星微笑：“您要不要再確認一下合同款項？”

“不用不用，鹿總辦事，我放心。”

簽約儀式進行得很愉快，臨到簽合同的時候，負責人接了個電話，臉忽然就變了。

不夸了，也不笑了，“不好意思了鹿總，秦氏說計劃有變，合同不簽了，合作的事，以后再說吧。”

鹿晚星滿腹狐疑。

夏聲當場就炸了，“怎麼能不簽了，我們鹿總熬了幾個通宵做出來的方案，你們秦總明明很滿意啊，怎麼可以說反悔就反悔。”

負責人垮起臉，“鹿總，管好你的人，什麼時候到你們置喙投資方的決定，還是太年輕，格局小，心眼也小。”

一群秦氏員工氣勢洶洶地離開。

這種臨時變卦的事不見，鹿晚星還算淡定。

夏聲卻氣得不行，“等著吧，他們很快就會回來求著鹿氏簽約！”

鹿晚星哭笑不得，拍拍小丫頭的肩頭，“好啦，買賣不仁義在，沒什麼好生氣的，跟自己的腺過不去罷了。”

夏聲不甘心，借口說去廁所，在廁所隔間給季司予發消息告狀。

季司予那邊休假了，正在醫院做檢查。

看到夏聲發了一大堆控訴秦氏的短信，他抬手示意醫生閉，給秦彬打電話。

電話幾乎被秒接，不等秦彬說話，季司予沉著嗓音問：“跟鹿氏的簽約儀式臨時反悔，秦彬，你是不是不想在京都混了。”

秦彬不慌不忙，“季總說天啟項目十億訂單沒打算給秦氏，我還以為是那天會錯意了呢，季總沒打算幫助鹿興科技。”

季司予確實已經收回了對鹿興科技私底下的扶持。

雖然是他來回變卦，但他不會任由秦彬利用鹿氏，來拿他。

“你最近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原本我已經讓李齊去準備天啟項目跟秦氏的簽約會，現在看來，確實沒必要，鹿興科技的無人機項目就是個香餑餑，你不愿意，有得是企業求著想接手。”

他冷哼著掐斷電話。

秦彬那邊顯然著急了，立馬給他回電話，他直接將手機開飛行模式，讓秦彬那邊急個夠。

神經科診室，醫生仔細檢查季司予的腦部CT。

“您手后的恢復況不錯的，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

季司予說：“但是我失去了前三年的記憶。”

“那三年您屬于神經異常紊的況，呈現的行為和思想往往是您生命里缺失的那部分，比如說沒有年、時就心智的人，出現這種癥狀后，大腦會去彌補那部分人缺失，或許會變得天真爛漫、趣純真。”

怪不得他會那麼嫉妒那個傻子。

那個傻子擁有的，都是他心卻得不到的東西。

“您手后神經恢復正常，自然就會忘記神經紊時的各種異常行為，這些都是正常況。”

醫生想了想，又補充：“準確來說，那三年，不屬于您正常神經里的記憶。”

季司予面龐凝重，問：“你的意思……他算是我神經紊時的第二人格嗎？”

醫生略微沉，“有這個可能。”

季司予頹然垂下眼，自嘲一笑。

第二人格是獨立個，他得不到的東西，注定永遠不屬于他季司予。

醫生又問：“那三年的記憶，對于您來說重要嗎？”

季司予斬釘截鐵：“重要。”

“那我建議您找國最權威的心理專家看看，您恢復正常后沒有第二人格出現的況，應該不屬于雙重人格障礙，或許使用最頂尖的心理催眠療法，能幫您找回那段重要的記憶。”

季司予黑眸恢復些許微，“謝了。”

……

鹿晚星沒想到，秦氏集團的項目人員離開不到半小時，一群人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了。

負責人連連鞠躬，態度也變得特別友好，“剛才是我不懂事，沒禮貌，請鹿總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鹿晚星還沒說什麼，夏聲揣起手，高傲哼哼：“不是說不簽了嗎，你們家秦總鬼心思多得很，不講信用，我們家鹿總不稀罕你們秦氏了。”

鹿晚星憋笑，將小丫頭狐假虎威的樣子看了好幾眼。

秦氏負責人像沒了脾氣，不停道歉，“是我的問題，剛剛聽錯了電話，秦總沒有說不簽這個項目，為表歉意，秦氏愿意將投資金額再提高五，還請鹿總在季總面前，多幫我們秦氏說說好話。”

末尾那句話，鹿晚星眸一凝，變得嚴肅，“跟季司予有什麼關系？”

夏聲心虛得后退一步，不敢隨便接話。

秦氏負責人見鹿晚星好像不知，頓時明白點什麼，輕打了下，“我都忘了，鹿總跟季總已經離婚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繼續走簽約流程吧。”

忘記跟季司予離婚了，這個理由似乎說得過去，鹿晚星沒全信，也沒當場發難，先完簽約要。

臨近下班點，溫硯禮居然找過來了。

不同于之前下班后在車庫接一起去吃飯，溫硯禮當著所有鹿氏員工的面，進了鹿晚星的辦公室。

鹿晚星看見他是驚訝的，“溫總怎麼突然過來了？”

也沒給發個消息什麼的。

溫硯禮走到辦公桌前，眼神有點傷，“晚星，我昨晚是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

很懵，“什麼？”

溫硯禮垂下桃花眼，黯然，“你為什麼……把我拉黑了？”

更懵了，立刻翻看手機，眸逐漸沉下去。

溫硯禮所有的聯系方式，莫名其妙出現在黑名單里。

而原本該在黑名單里老實待著的某個前夫，大號小號全部被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