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您還是說兩句吧。”

李齊唉聲嘆氣，能覺到季司予因為鹿晚星回男朋友家的行為，難得整個人快碎了。

季司予憋著悶，果斷下車，就站在別墅門前，遙遙凝別墅客廳里的燈。

不多時，客廳里的燈熄滅，三樓臥室的燈亮起。

溫硯禮走到落地窗前佇立，整面智能遙控的窗簾緩緩拉上。

窗簾完全合上前，還能看見他在解袖扣，外套。

剛確立關系，孤男寡，臥室，拉窗簾，服。

太引人遐想了。

“我靠我靠！溫硯禮這小子，剛談就上床，這速度真他媽坐火箭啊！”

池良齜牙咧地瞪著別墅三樓亮著燈的窗口，“我祝他五秒結束戰斗！”

然而，三樓臥室的燈亮了大半個小時，完全沒有要熄燈的意思。

池良了支煙，去拉季司予走，“予哥別看了，溫硯禮這小子來真的，兩人忙著翻云覆雨呢，你這看著多難啊，咱走吧，別找了。”

季司予單薄的姿站在風雪里，紋不。

“你膝蓋的傷得趕去醫院理了，淋了雪又了凍，重冒也是能死人的。”池良碎碎念。

李齊在一旁嘆氣。

池良拍季司予的肩頭，語重心長，“不就是個人嘛，離了咱們還能找下一個，京都名媛那麼多，只要予哥你想，桃花運源源不斷的來。”

季司予角虛白，沙啞的聲線無力地笑了笑，“京都名媛那麼多，鹿晚星只有一個。”

“……”

池良驚了。

一度以為面前的季司予換了個人，明明前段時間還正常的，前兩天住院，醫生給他多裝了個腦？

池良試圖給他灌輸正確思想，“予哥，在這個世上，季司予也只有一個啊。”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怎麼能人得如此自卑。

季司予搖頭失笑，“如果沒有鹿晚星，季司予早就被人一腳踹進沼澤地里，腐爛生。”

這話，池良沒法反駁。

一般正常人的況確實不能跟季司予和鹿晚星相提并論。

他們之間除了，還有三年的恩。

季司予盯著那扇始終亮著燈的臥室，袖口下的拳頭忍到極致，陣陣發。

“你們走吧，我只是想等出來，聽親口說幾句話。”

池良嘆氣，去車上給他拿了件外套披上。

臥室里，裊裊茶香彌漫。

溫硯禮親自給鹿晚星煮茶，一煮就是大半個小時。

“客房的床單是新換的，晚星要是困了，隨時可以休息。”

鹿晚星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合上的落地窗瞟一眼。

溫硯禮很懂，拿來iPad，打開別墅門口的監控畫面，放到桌上。

鹿晚星無意識瞄了屏幕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天已經黑了，那道影像要被雪淋冰冷的雕塑，一不。

心口揪了一下，“他怎麼還沒走？”

溫硯禮也嘆，“是啊，事已定局，季總還堅持的。”

他倒一杯茶，遞給鹿晚星嘗，“得不到的和失去的，總是最令人難以釋懷，男人最懂男人，晚星放心，再過幾個小時，季總應該就會知難而退。”

鹿晚星沒說話，將茶一飲而盡。

溫硯禮看喝茶像喝酒似的，不免笑了一聲，又給倒一杯。

三個小時，深夜十點。

別墅門口的監控視頻像是靜止畫面，季司予還沒離開。

鹿晚星心有點復雜。

男人最懂男人，但溫硯禮不懂季司予。

在眼里，季司予雖然不是那個傻子，卻跟那個傻子一樣，格執拗倔強。

他明顯是想見一面，沒見到人之前，或許真的會淋一晚上的雪。

季司予一旦瘋起來，跟的阿予一樣，會玩命那種。

掐擺的手松了又，了又松，還是起，跟溫硯禮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

“晚星……”

溫硯禮想說，臥室就有廁所，但鹿晚星走得極快，三兩步就下了樓。

他給自己滿上一杯茶，斂下眸底的失落，學著鹿晚星剛才那樣，一飲而盡，看著監控畫面呢喃：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最后一兩天。”

……

池良和李齊并沒走，兩人點了外賣，坐在車里吃，守著季司予。

別墅客廳的燈突然亮了下，有人打著傘出來。

季司予長卷的睫上全是雪點，頹暗低垂著眼，一直等有腳步聲走到跟前，他才恍然抬眼。

注意到鹿晚星還穿著進去前那套服，每顆扣子系得一不茍，他莫名笑了下，心里繃的那弦，松不。

還好，沒睡。

鹿晚星走到距離他半米的位置停步，見他還在笑，秀眉擰起，“季總，你擾民了。”

“我……沒有發出聲音。”

一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都不像他了。

鹿晚星扯謊，“門口有報警，一直在響。”

他像是沒有一點脾氣，很乖，僵的雙腳緩慢后退兩步。

鹿晚星沒什麼表：“回去吧，我說過，我們都應該有各自的新開始，我已經出那一步了，該你走出來了。”

“能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季司予聲線吃力。

鹿晚星微點頭。

“你真的要跟溫硯禮談？”

目別向旁邊，極輕地“嗯”了聲。

“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我？”

幾乎秒答：“不能。”

“……”

的答案那樣果斷，那樣扎心。

季司予挪著僵的雙，走到面前，緩緩放下膝蓋，跪在雪地里，跪在他最的人腳邊。

矜傲如他，此刻虔誠仰視，出被雪凍紅的指骨，卑微地抵著人的手指。

“他要做你男朋友，我可以……不要名分。”

鹿晚星了著傘柄的手，被他可憐哀求的模樣，驚得好一會說不出話來。

忍了又忍，才盡量平靜的語氣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居然想當人？”

季司予搖頭。

人勉勉強強也能算個名分，他知道鹿晚星不可能給他。

他眼圈通紅，聲音嘶啞卻格外認真：“之前說過，離婚誰反悔誰是狗，鹿晚星，我可以當你的狗。”

“……”錯愕，呼吸一滯。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我能學，我學東西快，最會當狗了，你無聊的時候，可以玩一玩我，考慮一下？”

“………”

他完全不像是開玩笑，仰著俊虛白的臉龐，指骨輕輕勾住的食指。

“鹿晚星，這一次，你玩死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