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和江黎對視了一眼,隨即歲禾開口:“黃統領有話不妨直說。”
黃水生沒有那種刻意咬文嚼字的作態,而是雙手往椅背上一攤,在凳子上,朝歲禾呲牙一笑道:“江夫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能力姿都不輸昭義皇后啊。”
他這話一出,江黎的臉徹底沉了下來,歲禾倒是沒有多在意,反正很快就是個死人。
昭義皇后是前朝第三和第四任皇帝的妻子,先是寵冠后宮,后又與叛軍勾結,推翻了自己的丈夫,還又當了新帝的皇后,一生順遂,生了個兒子又繼承大統,民間又很多關于的香艷傳聞,總之名聲不太好。
見江黎的臉不好,黃水生剛得意地一笑,笑意就僵在角,甚至皮看起來有輕微的搐,瞳孔驟,眼球都有點突。
他這個癥狀讓他親兵都發現了異常,他的心腹連忙上前探查,武裝的士兵立刻用火銃對準了歲禾和江黎。
“黃統領,您不是吧?該不是你議論已故的昭義皇后,找你了吧?”歲禾還賤了一句。
黃水生額頭冒出了細汗,渾僵到有片刻不能彈,腦子里刺痛到好像有人在拿著細細的線在切割他的。
這痛楚來得快去得也快,快到他以為是錯覺,但是上的冷汗告訴他,剛剛的痛楚是真實發生的。
黃水生咬了咬后槽牙,瞇了瞇眼打量了一眼歲禾和江黎。
“江夫人想多了,只是黃某人想送你一樣東西罷了。”黃水生按耐住自己的心驚笑道。
歲禾沒有回應而是等著他所謂的禮,對方作也很快,親兵很快就送上了一個盒子。
那盒子是沒有滴,但是歲禾不可遏制地想象著盒子里面,是兒江知代的某個部分,比如一手指啥的。
“打開來看看吧,不要磨嘰了。”
見黃水生還要念臺詞,歲禾不客氣地打斷了。
他也不生氣,將盒子推到歲禾面前打開。
歲禾和江黎往里一看,就出了沒有表的表,歲禾眼里甚至有點嫌棄,笑道:“這就是黃統領要送的東西,這……是不是連年征戰又遇災荒太拮據了啊,其實不送也沒什麼的。”
盒子里是一支發簪,珠花上還纏著兩頭發,歲禾和江黎兩人都看出了這是江知代的東西。
沒從兩人眼中看到想象中的恐慌,黃水生有些納悶,難道這兩人認不出自己兒的東西。
這麼想著他又覺得可能是吧,江家的小姐肯定不缺發簪,不像農家的兒般有一支都珍惜得不得了,于是他就開門見山了,兜彎子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這是令媛送給黃某的發簪,上面還有的兩青,莫不是要送給我做定信?”
說著,他撇了一眼江彥又接著道:“上次我讓江三公子送回的信,二位都看到了吧?這次莫不上提親……”
他話還沒有說完,江黎手中的茶杯就飛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無誤地擊中了黃水生的門牙。
磕的聲音聽著讓人頭皮發麻,黃水生捂住摳鼻,但還是從他的指流出,他椅子都往后退,與地面出刺耳的聲音,他扶住了桌角才沒有摔倒。
這一切快到人始料不及,直到黃水生穩住了型之后,室的親兵才有了靜,槍口刀劍都對準了歲禾和江黎,似乎是只要黃水生一聲令下,他們就能取了兩人的命。
江彥嚇了一跳,下意識攔在了江黎面前,他可以死但是江黎不行,江黎是江家的希。
面對江彥眼神的詢問,江黎沒搭理,而是一雙眼睛黑沉沉地看著黃水生。
黃水生忽然整個人搐在地,臉頰的在抖,眼球像是要凸出一樣布滿了紅,他的副將上前扶他,手臂隔著衫都被抓破了,像是用盡渾力氣去抓一救命稻草般。
“統領你怎麼了?”副將咬著牙問,接著手一揮就想招呼親兵手。
但是他被黃水生扯了下袖,因為此刻黃水生算是明白了,他這樣的狀態都是眼前這對夫妻搞得鬼。
他很可能是中了毒,見二人事到如今還氣定神閑的樣子,他們很可能已經掌控了他的生死。
“別……”
他用盡全力氣,只能說出這個字,任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但是歲禾卻見那副將眼里閃過了一戾氣。
歲禾適時開口:“黃統領可是要想好了,你的副將看來是不想管你的死活,你們都是底層爬上來的,憑什麼你就能掌管十萬大軍啊,你死了你的一切都是他……”
這話沒有說完,副將甩開了拉住他的黃水生,袖一甩道:“給我殺。”
三個字擲地有聲,場面霎時間風云巨變。
黃水生是叛軍的絕對統帥,不人聽到副將的指令,直接愣在原地,但是親兵也有副將的人,聽令將槍口對準了歲禾幾人。
只是有人比他們更快,在副將開口的時候就手了……只是他們手的對象是卻是他們邊的親兵。
火銃只是最基礎的手槍,后坐力大,硝煙重,聲響震天。
這麼多槍齊發,室的濃煙嗆得人眼淚都流出來了,硝煙重到鼻子都,但這些都是次要的,多人被一槍頭迸濺出的,讓這里變了人間地獄。
有的人甚至連慘聲都沒能夠發出來就殞命了。
江彥是唯一一個沒忍住出聲的,在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葬送在這里。
副將瞠目結舌,甚至忘了恐懼,他現在是知道了為了這兩個人敢單槍匹馬過來了,但是在戰場上經百戰的將軍,還是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槍口又對準了江黎和歲禾,想做最后的垂死掙扎。
但很可惜,他注定遲一步,死不瞑目。
就這樣,屋里活著的人除了躺在地上痛得搐的黃水生,全都只剩下江黎這邊的人了。
心跳還沒有恢復正常的江彥,還微微著氣,但一聽聞外頭的靜,立刻扯住了江黎的袖子道:“二哥,外面是黃水生的黃家軍,他們大部隊在十里之外的地方扎營……”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歲禾白了一眼。
這一眼也讓他閉了,倒不是害怕,就是稍微想明白了一些,連黃水生的親兵都能控制,還擔心什麼呢。
想到這里,江彥有些垂頭喪氣,是啊,黃水生已經在黔江府附近的郡府扎營幾個月了,按照江黎的子,不可能放任其壯大的,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果不其然,外頭的響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一個穿著鎧甲,帶著金屬面的士兵走了進來,朝江黎做匯報。
“報告都督,黃家軍十二將已被控制,其中投降的僅四人……”
歲禾更在意江知代的安危,便問:“代兒呢?”
“江二小姐已經被我們救出來了,毒死了黃水生的一個心腹。”
歲禾:“……”好吧,就知道。
江彥卻在這時上前了一步,死死盯住了前來匯報的士兵,眼中有濃重的紅,他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這聲音卻是刻骨髓般悉,因為這聲音曾喚他的妻子劉語意做媳婦,俗不堪,但是那個人卻對他笑靨如花。
“李至輝?”江彥幾乎是從后槽牙里出這三個字。
歲禾朝江黎看了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江黎上前拍了拍江彥的肩膀,“三弟認識李將軍?”
歲禾也接話道:“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李將軍了,黃水生親兵里安的人都是李將軍的下屬,帶人埋伏的也是李將軍,李將軍真乃大才也。”
“確實,這次記你一個大功,會去嘉獎,你想要什麼盡管提。”江黎贊許道。
聽聞這話,歲禾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江彥的臉一定是綠的。
李至輝很冷靜,一點都不想出生草芥,沒提什麼嘉獎而是恭敬道:“都督,雖然這個山寨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但黃水生背后還有人,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為妙。”
正好,江黎和歲禾都沒有打算多留,即刻啟程回去了。
江知代見到歲禾和江黎的時候,朝他們跑來,開口就是問:“綺姐姐呢?”
失魂落魄的江彥聞言總算是回過神來了,焦急道:“怎麼?綺兒也來了?”
歲禾先是回答了江知代,“你姐姐已經先一步被送回去了,你不用擔心。”接著又轉頭對江彥道:“你來這里不是和綺兒商議的嗎?”
江彥被歲禾說得臉上掛不住,他確實是急躁,他見李至輝越來越得臉,而他為江家的三公子,卻只能干些閑職,這樣就算以后江黎登頂了,他頂多就是閑散王爺,而李至輝會是開國權臣……
他不想被李至輝給比下去,更不想讓劉語意看扁他。
江彥抬頭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江黎,小心翼翼地湊近歲禾,近乎哀求道:“二嫂,算我求你,如果那個李莽夫……不,是李將軍說他要的嘉獎是娶劉語意的話,您能不能勸勸我二哥,不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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