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越放下茶杯,看看逗哏的兩個人,又看了看窗外漸亮的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這顆心都要碎了。
“得罪正門不是什麼好事,我們白天休整,晚上趁著夜回宗門。”
他不是個急子,本想著慢慢往宗門趕就是。
但是眼前這兩個棒槌湊到一起太顯眼了。
一個捅了正門門主一劍,一個差點挖了正門剛門小師妹的仙。
正門怎麼也是修仙第一大派,一個宋汐的黃金懸賞令就夠驚各大門派那些老家伙了,更別提仇上加仇。
師父一直不希宗門的存在被太多人知曉,他自然不能被各路人馬一路追回宗門。
而且,快點回宗門他就不用請宋汐吃饅頭了!
簡直是絕妙的安排!
***
真的會有人從穿書開始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嗎?
答案是真的會有。
比如說宋汐。
坑謝越這個鐵公再開一間房失敗,又不好意思跟病號譚雪搶一張床,只能拼了下茶桌旁的凳子準備湊合一下。
剛拼好人還沒躺下。
就有修仙門派的道友劍從被安煜之踹壞了的窗口飛過。
好巧不巧,他的同行者了他一聲,回頭的瞬間他一眼瞄到了宋汐。
掏出懷里的懸賞畫像對了一眼后,該男修招呼著同伴,氣勢洶洶,踩著劍就沖了進來。
“……”
謝越甩出兩張定符,順手薅著宋汐就跑,直到甩開了這一支隊伍撒開手才發現,他揪得居然是宋汐后脖頸的領。
宋汐蹲在溪邊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謝皮,你是不是報復我想訛你一塊饅頭?”
謝越:“……”他有點理虧。
公主抱抱著譚雪的安煜之緩緩落地,乜一眼,“魔修不應該都會閉氣嗎?”
宋汐:6
你天生魔你了不起。
“要不是你把窗戶踹壞了,我們會被人發現嗎?”
宋汐無差別開炮。
拼好的小板凳還沒來得及坐一下,人就飛了。
安煜之:“……”他也有點理虧。
“我還在桌子上留了一錠銀子呢。”安煜之小聲嘀咕。
雪姐姐一直教他做人要有禮貌,弄壞了東西賠償天經地義。
宋汐聞言略有些驚訝的瞥他一眼。
出于職業病的緣故,見到一個陌生人總喜歡通過這個人的一言一行以及生存背景來分析心理狀態。
但這次顯然有了些出。
知道安煜之小時候是何等悲慘萬分,也見到了安煜之是如何用極端的手法為譚雪續命。
在看來,安煜之大概率不會是個好人,甚至偏激易怒。
就算心中尚有一方凈土,也僅僅只有小小一個譚雪而已,但真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影響,能讓暴戾的安煜之還能有這樣乖覺的一面。
現在愈發好奇譚雪究竟是個怎樣溫的人,能讓一個自看遍世態炎涼的棄子難得保住了一片赤子之心。
謝越在空地上搗鼓半天,一艘紙船緩緩變大,直到足夠承載四個人才朝他們兩個揮了揮手。
“上來。”
宋汐終于在穿書后看到了點符合想象的修仙界件,很爽快的爬上船湊到了謝越邊。
“這是傳說中的飛舟?”
謝越長玉立,站在船頭控著飛舟起飛,聞言有點面凝重,第一次爽快的遞給宋汐一個空著的儲袋。
“它很貴,你要是第一次坐,別吐我的船上。”
“開玩笑,我坐大擺錘都沒在怕的!”
飛舟飛起來的一瞬間,猛烈的失重向宋汐襲來。
flag立早了。
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瞬間移了位。
最終,宋汐沒有讓謝皮難得大方的儲袋白送,一路從百草園吐到了三味書屋。
直到飛舟落在蓬萊島,人都是暈的。
“大師兄回來了!”
在田間采摘靈藥草的年放下藥筐熱的迎了上來。
“這個魔修是作惡被你揍了嗎?”沈小白目落在了慘白著臉的宋汐上,從儲袋里掏出一瓶丹藥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
“是單純暈飛舟。”謝越收回飛舟看到宋汐慘兮兮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見過暈飛舟的,但真沒見過這麼暈飛舟的。
“的劍丟了,一會若是通過了試心石,你領去劍冢重新選一把,看這樣,出行是沒有坐飛舟的福氣了,只能劍。”
謝越說著又拉過安煜之,“他沒劍,一會也可以領他去劍冢和武庫挑挑。”
“太破費了,不必不必。”宋汐一邊吞丹藥一邊擺擺手,逃亡逃夠夠的了。
一個半吊子魔修又不方便修煉,天出去溜達什麼。
如果通過勞什子試心石,打算混吃混喝在蓬萊島躺尸擺爛,沒通過的話,在監獄里混吃等死也行。
無論怎樣都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里需要劍。
沈小白笑了起來,臉上兩個小酒窩看起來格外和氣,“那些劍在劍冢里放著也是放著,客氣什麼,來了這里都是一家人,我沈小白,大家都我小白。”
宋汐聽到名字就被丹藥噎了一下。
沈小白不是搶了蘇月言機緣傳承,被邱道遠著遁空門最后卻仍然幫著蘇月言來圍剿原主的那個佛門金剛羅漢嗎?
難道不是一個人?
“你說幫我煉丹藥的就是他?”安煜之抱著裝著譚雪的麻袋,突然冷冷的開口質問謝越,挑剔的眼神上下掃視了一遍沈小白,這人的年齡看起來都沒有他大。
“你拿一個娃娃糊弄我?”
謝越一怔,暗道不妙。
沈小白這個暴脾氣最討厭別人說他年齡小。
“溫大災的!你他媽才娃娃!”沈小白臉上的笑一凝,掏出煉鼎就砸向了安煜之,“老子最煩別人喊我娃娃!”
安煜之魔氣,接住了煉鼎,卻沒接住劈頭蓋臉的藥筐、煉丹爐和藥瓶子等一系列他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雜。
“……”
宋汐迅速躲到謝越后,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飛行有謝越擋著。
死道友不死貧道。
修仙界圍觀的第二場打架依舊如此野蠻又原始。
由于場面太過混,謝越勸架的定符接連甩空了兩枚,他疼的將符篆塞回懷里。
符紙太貴,這架誰勸誰勸。
宋汐看著愈發飛狗跳的現場,猶疑道,“謝道友,你真的不管管?”
對上宋汐狐疑的目,謝越為自己辯解道,“沒辦法,小白頂著嬰兒,最討厭別人他娃娃,他這暴脾氣一點就著,發泄出來就好了。”
“……”
宋汐覺得來到蓬萊島這個宗門可能是個錯誤的決定。
先是謝越鐵公一不拔還是個大忽悠,再是熱可的沈小白川劇變臉掏出煉鼎就咣咣砸人。
再算上一個問題兒一樣天擺個臭臉,活像欠他八百萬的安煜之。
總之,沒一個正常人。
但好在兩人也不算很沖,一個惦記著自己老婆要用,一個顧忌著自己苦心種植的心,兩人倒是默契的沒有波及靈藥田。
直到突然從遠飛來的一枚大鐵錘在兩人中間砸出了一個大坑。
巨大的鐵錘落地的瞬間大地都震了震。
金丹初期的安煜之和沈小白都被震退了好幾步,兩人這才算消停下來。
“老子十八歲了!”沈小白鼓著腮幫子上的兩坨小膘,氣鼓鼓道,“再說老子是娃娃老子揍死你!”
“好啦,別吵了。”
日頭正烈,煙青長的子打著一把油紙傘,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說話的語氣溫溫。
如果不是面不改的將地上比人還大的鐵錘抓起來收進儲袋。
宋汐大概真的會以為是個賢妻良母般歲月靜好的角。
所以,這蓬萊島真就沒一個正常人是吧?
子手在失去夢想的宋汐眼前晃了晃,“嚇傻了嗎?小白平常就是風風火火的子,習慣就好了。”
“蓬萊島好久沒來這麼標志的小姑娘了,我葉忘憂,他們都喚我三師姐,你怎麼稱呼?”
葉忘憂?
宋汐幾不可見的微微一怔,乖巧的笑了笑,“三師姐好,我宋汐。”
太妙了,都人。
照這個架勢發展,蓬萊島全員估計在原文里都是要圍剿這個大魔頭的。
真是妙他媽給妙開門,妙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