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聲音哽咽到了極點:“我沒有想要畏罪潛逃。”
“之所以打暈歡歡,是因為我不想讓看著我殺人。”
“而且尤歡如果是清醒狀態,肯定會攔著我的。”
“我已經夠了,你們知道我兒子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嗎?其實一開始我就在他家里待著,我沒有出去,我不過是去了臺上給他曬被子,我就聽到他威脅尤歡的那些話。”
“我看到尤歡拿著刀劃傷了他的手臂,就是那一刻,我在想,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殺了齊宴書,我們兩家人這輩子都沒有安穩的日子了。”
“他這條命是我給他的,那就由我來收回吧。”
“殺完他之后我就跑了,但我不是想逃走,我是想回家安頓好我老公,然后再來警局自首。”
“只是我沒想到,你們居然抓走了尤歡,甚至認為是殺人兇手。”
“尤歡雖然從小被家里人慣壞了,但絕對不會做出殺人的事。”
“是你們冤枉了。”
“不過現在也沒關系,我是兇手,我自首了,一切都沒什麼關系。”
警察看著緒不太正常的沈紅,突然覺得不對勁。
其中一名警察出去匯報完工作,順便讓手下的人找了神科的專家過來。
經過鑒定,沈紅患有神疾病,所以大家沒有辦法判斷,到底是在清醒狀態下殺的人,還是在生病狀態下殺的人。
案件似乎再次陷了焦灼的狀態。
錦繡園。
田玥看著警方發的沈紅殺害齊宴書的聲明,心復雜到了極點。
尤其是看到沈紅的神鑒定證明時,那種心愈發嚴重。
最后思考良久,決定要去監獄里見一見沈紅。
田玥說出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大家都比較支持。
最后紀北辰開車帶去了一趟監獄,找人疏通,讓見一見沈紅。
因為沈紅的神上有問題,所以是單獨關押的。
田玥在里面等了好久,工作人員才帶著沈紅出來。
“小紅。”
田玥看到蓬頭垢面的沈紅,淚水差點落下。
再怎麼說,們也有這麼多年的。
即使后來鬧得很不愉快,但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對那些過去舍棄。
人總是這麼復雜,口口聲聲說著這輩子再也不來往,但是遇到事了,還是會想著要不要幫一幫對方。
大概這就是人吧。
沈紅瞇著眼睛盯著田玥看了許久,才認出來。
“玥玥。”
沈紅吸了吸鼻子,聲音十分哽咽。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田玥捂著搖搖頭:“不是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要殺了齊宴書。”
“你可以找警方,讓他們把齊宴書控制起來,他做了那麼多違法的事,現在收到教訓是應該的。”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親自手。”
沈紅失神的搖了搖頭:“玥玥,你不懂。”
“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只要想到,未來我每天都要擔驚怕,每天都要想著齊宴書會不會出去害人,會不會在害完人之后被別人打死,我的心里就難到了極點。”
“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想明正大的活著。”
“而且,玥玥,你還不知道吧,我得了癌癥,晚期。”
“醫生說癌細胞已經擴散了,我死了之后,齊宴書會更加猖狂,他爸爸管不住他,社會只是多一個害蟲罷了。”
“我還不如直接把他帶走。”
“反正我也沒有多久可以活了。”
田玥一臉震驚的看著。
對于這位曾經的好朋友的遭遇,現在心十分復雜,完全不知道應該責怪,還是應該安。
沈紅干眼淚,揚著小臉看向田玥:
“玥玥,回去吧。”
“替我向歡歡說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暈的,不打暈,我沒有辦法殺了齊宴書。”
田玥眉頭皺看著。
真的很想問問,殺了齊宴書,現在真的覺解了嗎?
是怎麼下得去手的呢?
田玥聽尤歡說,齊宴書上被扎了好幾刀,從力道深淺上來看,那個人對齊宴書也恨之骨。
所以他們一直都覺得是尋仇的人殺了齊宴書。
怎麼都沒有想到,殺了他的人,居然會是他的親生母親。
“玥玥,讓歡歡晚上不要害怕,齊宴書臨死前沒有做任何傷害的事。”
“我拿著刀朝他上扎過去的時候,他還妄想爬過去握住歡歡的手,他以為我把歡歡也殺了。”
“我怎麼會殺了歡歡。”
“他想的太簡單了。”
“他臨死前瞪大眼睛看著歡歡,就是覺得憤怒和心疼。”
“因為他曾抱著我的,求我救護車,把歡歡送進醫院。”
田玥:“……”
這些話,是絕對不會說給尤歡聽的。
和周言卿的自從結婚后就一直很好,甚至都沒有吵過架,現在說了這些,無異于是給他們平靜的生活投下一顆顆石子,然后泛起陣陣漣漪,將尤歡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
大家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
沈紅一邊說一邊著眼淚,最后雖然哭著,可臉上卻帶著解般的笑容:
“哈哈哈哈……玥玥,你說我是不是罪該萬死。”
“我當初就不應該剩下齊宴書,我也不應該為了他和你絕。”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玥玥,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當初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我也不會和齊至尚結婚,我更加不會生下齊宴書。”
“我會找一個很普通的男人結婚生子,好好教育我的孩子,不讓他為第二個齊宴書。”
“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田玥強忍著眼淚,聲音哽咽道:
“不晚。”
“小紅,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好好生活,忘掉這輩子的一切不愉快。”
沈紅哭著點頭。
從監獄出來,田玥站在路邊,有些不過氣。
捂著口,大口大口的著氣,腦海中都是剛才沈紅哭著訴說這一切的那一幕。
事已至此,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了。
只能祝大家,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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