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睨著，瞳孔微。

不是敏，可就是覺得宋津傲慢，那種由上而下的審視，讓不爽。

可能在這時候逞強，說不辛苦嗎？

周夫人在這里，后面還有那麼多貴婦，跟前又杵著這麼多商圈里的，要說不辛苦，一切都是保姆的功勞，那養周籍的意義就了一大半。

況且，保姆就只是負責孩子的吃喝睡，孩子的教育，才是真正需要費心的地方。

明慧才不會自我PUA，微微苦笑：“這麼大的孩子，稍有點什麼，全家人都揪心。當然是辛苦的。等以后宋小姐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不過也不能因為有了孩子，就放棄做人，只當母親吧？”

明慧一語雙關。

人，先是人，再是其。

可以擁有事業，也可以擁有其他的人類，比如……看得上眼的男人，跟他有共同的快樂。

淡然一掃肖神，眼波寧靜，波瀾不驚。

肖神始終保持著淡漠，這時候開口：“聽說周夫人也在這，過來打一聲招呼。”

他回頭看了看其余幾個男，介紹說：“這位你們有人認出來了，就再介紹一下，便是小周太太。”

論輩分，肖神和周顯崇夫妻是平輩，即使在同一場合遇到，也沒必要帶著人刻意來打招呼。但隨行的商圈人，有外省來的。周家在蘇城的地位重要，帶他們認識一下，讓他們記下他的人，這種事做一做沒壞。

更何況，他看到了明慧。

明慧不聲的覷了眼肖神，腹誹：是不是看到沒去他那兒臉，就覺得在憋著什麼壞，提前預警來了？

跟那些人保持溫大方的微笑，跟人禮貌握手。周夫人聽說肖神來了，出來打招呼。其他貴婦們當然是也借著機會來見肖神——這座蘇城的佛子，年紀輕輕就穩坐鴻遠集團首席執行的高位，誰不賣他的面子。

人一多就顯得雜。

宋津有點不高興。尤其聽到一個貴婦想給肖神介紹自己家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不知天高地厚的！

“肖神，我們還要接著談合作，先回去吧。”小聲提醒，卻讓那名貴婦聽得清清楚楚。

貴婦看宋津的眼神不爽，不就是宋家的兒，有什麼了不起的。

明慧看在眼里，心里卻只有羨慕的份。

宋津的自信，是從小優渥的生活環境培養出來的，可以任表達自己的意愿，不怕別人笑話，不用顧忌別人的想法。

事業有，本就很優秀，跟其他仗著家世背景的人不同，即使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醒男人，這麼突兀的行為，也可以做得很坦然，跟肖神做到有商有量，而不顯得故意拿喬裝。

就是給人覺，這麼做沒什麼不應該的，非常正常。

換做其他地位低一點的，別人只會認為這個人拎不清，看不清什麼份。

明慧也不是第一次看宋津這樣。

羨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好幾次自問，假如是自由份，是肖神公開關系的正經朋友，在他的客戶和故朋友面前，是做不到這樣近乎甩臉的行為的。

每說一句話，不說是小心翼翼，也是說出口之前先過一下腦子，看會不會得罪人。

就這樣，肖神還說沖，管不住自己的脾氣。當然，得罪的主要對象就是周氏夫妻。

明慧還羨慕宋津獨生的份，家族傾盡資源，只培養一個。

不像，私生，從小就被丟在角落。而且還是像理垃圾一樣，丟在遙遠的角落，想都想不起來的那種。

就更不要提培養了。

明慧輕輕地嘆了口氣，在人群里安靜消失。

沒察覺有一雙眼睛看到了。

肖神禮貌跟眾人點頭示意，雙方打過招呼后，就回原來的別苑去了。

之后一直到散場，明慧沒再見過肖神。跟著周夫人回老宅。

周夫人打了一下午麻將，贏了不錢。但最讓心好的是，收拾了太太團里的叛徒，隔空打了黎珺嫻的臉。

呵，黎珺嫻費勁從陣營里拉過去的人，卻只是隨便手指就丟了的。

周夫人說：“晚上你就留下吃飯吧，吃完了再回去。”

明慧搖頭：“不了，我回去吃。”

周夫人盯著，要知道這是主對示好，卻不要？

明慧說：“劉太太肯定要去找黎書，黎書知道后，周先生也肯定知道了。”

話不多說，點到為止。

周夫人剛好轉的心一下子又蒙上云。

周顯崇要為了一個外人跟吵架嗎？

不，他不會明著跟吵，但是會冷暴力，或者找一個別的借口跟吵。

“你覺得，我今天不該那樣理劉太太？”

明慧說：“我也不知道夫人這麼做對不對。但留著這樣的人在自己邊，肯定是禍患。殺儆猴，其他太太以后肯定不敢接黎書的招攬。這是有利的一面。”

“有利就有弊。”

弊端，就是黎珺嫻會去找周顯崇哭訴，進而影響他們的夫妻。

明慧沒有過斗小三的經驗，給不了周夫人建議。

當年跟周曄婚后，周曄連給培養的機會都沒給，直接帶著白悅妍走了。倒是那白悅妍時常炫耀，暗示早晚坐上小周太太的位置，做好準備。

明慧又是個自尊心強的，既然丈夫心里沒有，也不想和沒的男人要。

“夫人，我中午的時候查了下。劉家的連鎖超市，有人投訴賣假貨。事還在調查，但那超市的口碑肯定影響，劉氏的價跌了不。”

“嗯，這件事我知道。”

“可是之前，劉家的那幾家連鎖超市一直號稱是品質保證。有沒有可能……超市的某件商品，供應鏈出了問題？”

周夫人是聰明人，立即領會到明慧的意思。

黎珺嫻不是喂劉太太好嗎？如果這個好，就是那供應商呢？

周夫人有了跟周顯崇代的理由，更有機會狠狠踩一腳黎珺嫻。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天黑路，車子開慢點兒，明天我讓陳麗送周籍去通江路，以后你就不用大清早就過來了。”

周夫人第一次開口說這樣溫馨又溫暖的提示，明慧皮疙瘩都起來了。

點頭道謝，步履輕松地出了周家老宅的大門。

開車時，甚至哼起了歌。

不過車速開得很慢。

正在腦補周夫人怎麼跟周顯崇吵架再和好，可不得小心駕駛。

手機響了一聲，前面正好堵車，明慧拿著手機查看。

老樣子，肖神讓去公館。

……

明慧已經很習慣穿過一條馬路，在別墅與公館之間來回。

進了公館，喂貓后，穿圍，做晚飯。

奇怪肖神為什麼總是做飯，做的又不算好吃。

但心不錯，今晚多做了一個菜。

肖神來時，明慧正跟著音響唱歌，沒聽見他的腳步聲。

男人從后抱著，了的臉：“心很好？”

明慧側頭看他：“我應該心不好嗎？不過我以為今天那麼多客戶，你應該晚上接著去應酬的。”

“宋津”兩個字都已經到嚨了，又被吞了回去。

保證過的，不吃醋，不把他占為己有，認清自己的份。

肖神仍保留著抱的姿勢，長臂越過，從鍋里夾了一片糖醋藕片遞到邊，明慧就著他的手咬一口，肖神吃了剩下半片。

“秦巖會招待好他們，不用我心。”

“那宋小姐呢？”明慧終是沒忍住，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