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傅家主宅二樓,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傅博遠穿著睡袍打開房門,看向佇立在門口的傅辭舟,皺了皺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傅辭舟沉的目越過傅博遠,向房間里面,聲音低沉仿佛抑著什麼。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媽談。”
“你媽已經睡下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傅博遠說完,就要關上房門,卻被傅辭舟一把按住了。
傅辭舟冷聲道:“睡了也可以起來,我必須現在就要見到!”
傅博遠常年居于高位,很有人敢忤逆他,聞言臉上出不悅,眉頭也蹙得更。
“注意你跟父母說話的態度,有什麼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傅辭舟邊勾起一抹嘲諷,故意拔高聲音:“媽,你真的要讓我跟爸談嗎?”
他就不信,門口鬧出這麼大的靜,潘錦如還睡得著。
果然,不到一分鐘,潘錦如就披著一條羊絨披肩匆匆走了過來。
潘錦如看到傅辭舟眉眼郁的模樣,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微微蹙眉,一副訓斥的口吻:“辭舟,大晚上的,你在房間門口吵吵嚷嚷像什麼樣?有什麼話不能等到明天再說?”
不等傅辭舟開口,潘錦如又看向傅博遠,聲音溫:“老公,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給我。”
傅博遠蹙眉:“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潘錦如笑著挽住他的手臂:“你想到哪里去了?不過是前幾天我跟你提過的,讓辭舟跟周家大小姐相親的事,他不樂意……傅辭,你自己說,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潘錦如看向傅辭舟,眼里帶著警告之。
傅辭舟也沒打算立刻將事捅到傅博遠的面前,冷著一張臉開口:“媽,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現在還不會考慮個人問題,你為什麼還要給我安排一些莫名其妙的相親會?”
“行了,你聲音小一點,別吵醒你爺爺,跟我去書房。”
潘錦如一副頭疼的模樣,拽著傅辭舟的手臂,又轉頭對傅博遠道:“老公,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很快回來。”
傅博遠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潘錦如立刻拉著傅辭舟快步離開主臥,來到書房。
走進書房,將房門反鎖,潘錦如的臉瞬間沉下來。
“辭舟,你今晚到底在胡鬧什麼?”
傅辭舟一雙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潘錦如:“媽,我早就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傷害蘇黎,你為什麼不聽?”
果然又是為了蘇黎那個害人!
老天爺怎麼不讓死在手臺上?
不過好在那個孩子沒了,不然自己就白籌謀了這麼久。
潘錦如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不肯承認:“我什麼時候傷害了?不是好端端的在寧心療養院嗎?”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為蘇黎設下環環相扣的陷阱,真以為沒有留下毫破綻嗎?”
“那個遛狗的男人,那輛開往玫瑰園的救護車,還有幫蘇黎做手的醫生劉東,他們都是聽從你的命令。”
“為了殺死蘇黎肚子里的孩子,你竟然心積慮到這種地步。”
傅辭舟用冰冷的目看著潘錦如:“媽,你讓我覺得很陌生,也讓我覺得很可怕。”
潘錦如聽到這話,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老。
“我可怕?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如果讓那個孩子順利出生,傅氏集團就會落到你二哥的手里,你這輩子都要低他一頭!”
傅辭舟其實并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那些人都是潘錦如的指使,只是故意那麼說套的話。
看到真的承認下來,傅辭舟俊的面容仿佛沁著一層寒霜。
他看向潘錦如的眼神充斥著冰冷和失:“從小到大,我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為了我好。”
“與其說我是你的兒子,不如說我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你讓我往東,我不能往西,我必須按照你幫我制定的人生規劃去執行,你從來沒問過我,喜不喜歡,愿不愿意。”
潘錦如沒想到自己最疼的兒子,竟對自己有這麼多怨言,霎時間紅了眼眶。
“你小時候弱多病,看醫生看得我都怕了,我不許你吃不健康的東西,不讓你做冒險的事,是想讓你有個好。”
“曾經,我因為年輕氣盛,走過許多彎路,我不想讓你像我一樣,所以早早幫你規劃。”
潘錦如用手捂著自己的口,眼淚從眼眶里滾落了下來。
“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太你了。你不理解我的苦心也就罷了,還說這種我心窩子的話,你簡直太讓我失了。”
傅辭舟眼底閃過一容,但很快,又被冷漠覆蓋了過去。
“我現在是年人了,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再替我做決定。更何況,那個孩子還是你的親孫子,你怎麼能為了財產罔顧人命?”
什麼人命,對于潘錦如來說,那孩子只要沒生下來,就只是一塊。
而且,就算生了下來,也不會允許他擋兒子的路。
潘錦如抹去眼角的淚水,哽咽道:“阿舟,媽媽只是替你不值,你明明跟你大哥二哥一樣優秀,你爺爺跟你爸,卻永遠只能看見你那兩個哥哥,我只是不想讓你屈居人下,你明白嗎?”
類似的話,傅辭舟從小到大不知道聽過多遍。
以前他還會認同,覺得自己被爺爺和父親忽視,不甘心被兩個哥哥比下去。
但是今晚再聽到這話,心里卻有了不同的。
為什麼他們兄弟三人,潘錦如卻唯獨偏心他?
就好像,大哥和二哥,不是親生的一般。
傅辭舟的眸變得越來越幽深。
他知道潘錦如思想頑固,不會輕易被自己說。
所以直接將話給挑明。
“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再傷害到蘇黎。你要是再將主意打到的上,我就立刻離開公司,放棄手中所有的份,將傅氏集團拱手讓給二哥!”
“啪!”
潘錦如抬起手狠狠扇了傅辭舟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