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朝荷發了消息過來。
花開富貴:【在哪兒?晚上還回來嗎?】
宋屹霆跟穆承晏討論了一晚,沒討論出一個他滿意的應對辦法,驀然看見這消息,他心里微。
朝荷還會關心他回不回家,這婚姻或許真的有轉圜余地呢?
他點開輸法,還沒開始打字,那邊接著又發來一條消息。
【別不是躲起來了吧?裝病裝傷這招太稚了,希明天能看到安然無恙的你。】
宋屹霆眸子一頓,穆承晏看他神異常,湊過來看手機屏幕——
“小朝荷也太察人心了,”穆承晏嘆,“算了,這些小手段看得的,你說得對,不要惹厭煩冒這個險。”
想了想,他說:“實在不行,就先離了吧,以后重新追。”
宋屹霆不語,只一味喝著酒。
他有很多手段,但在朝荷上好像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向來是利用一切手段來達到目的的人,可到朝荷這里,想到清明的眸子,他突然怕了。
怕極必反,怕對自己疏離。
朝荷是一旦真正失后會變得特別絕的人。
他本賭不起再一次的隔閡。
真的要離婚麼?
他不怕從頭開始追,這對雙方來說可能是最好的解法,可他也不是全然自信。
婚姻是他的底氣和保障,沒了這層關系連著,萬一到最后也沒法挽回,那他就真的完全失去了。
無論哪一種選法都有風險。
宋屹霆目微垂,沉默良久。
穆承晏拍了拍他肩頭,低嘆:“問世間為何。”
再厲害的人也有而不得的時候。
有些事是必經之路,誰也幫不了誰。
“你問問自己的心吧。”
宋屹霆也不知一個人坐了多久,起出門時抬頭看夜空,漆黑幽深一片,連顆星星也看不到。
男人的輕嘆落在夜風里,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這是他的命,他也認了。
這段婚姻的開始原也是他哄來的,錯誤的開始怎能期待有好結果。
他給朝荷回消息。
【要回來的。】
宋屹霆回南浮宮,一進客廳看見婚紗照,注視幾秒才上樓。
第二天朝荷在樓下泡燕麥牛喝,宋屹霆穿著正式,跟說他想好了。
抬眉,男人語氣平靜:“我尊重你的選擇,給這段婚姻畫上逗號。”
“逗號?”
“我覺得還沒結束,”宋屹霆凝著眉眼,認真說:“我不會放棄。”
朝荷安靜片刻,聽懂他意思,“那是你的事。”
“是。”
他同意的速度比朝荷想象得要快,兩人帶上證件去了民政局。
該走的流程走下來,被告知有離婚冷靜期30天,若同意協議離婚,回去等三十天,兩人不再有異議就可以直接領離婚證。
朝荷不想拖泥帶水,“我們現在已經達共識了,不需要冷靜期。”
工作人員態度誠懇,“不好意思,這是規定,如果不想有離婚冷靜期只有通過訴訟離婚,目前協議離婚都是有離婚冷靜期的。”
朝荷沉默,工作人員看了兩人一眼,大概覺得這對夫妻看著沒到走離婚程序的程度,便好心說了句:
“這是防止一方沖設下的,你們考慮清楚。”
宋屹霆目看向朝荷,離與不離只在一念之間。
工作人員看出來提離婚的是方,問朝荷:“還辦理離婚業務嗎?”
朝荷低頭沉思,大概十來秒的時間,點點頭:“辦,冷靜期過了多久可以領離婚證?”
“冷靜期滿后30日雙方親自來領離婚證,過期不來則視作撤銷離婚。”
朝荷算了下,就是從今天算起,最晚有60天的時間可以回來領離婚證。
“好。”
旁邊一直懷著期待的宋屹霆見最終還是點頭要離,看到的決心,配合地跟著填完信息走完流程。
出了民政局,外面春正好,朝荷輕輕吐了口氣,如釋重負的模樣看得宋屹霆心里有點悶。
覺得這婚姻是枷鎖。
朝荷走到寬闊廣場中央,站定轉,朝男人出手。
“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
的笑容清淺如微風浮的湖水,上那友好與平和,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宋屹霆看著,心里在想,到底什麼時候變這樣的,還是說一直這樣嫻靜好,是他發現得太晚。
他出手,兩人禮節握著,心里都有些。
宋屹霆只是沉默看著,朝荷別開眼,“有60天時間,我會時間回來領離婚證的。”
“你什麼時候回程?”
“原本周五,但計劃有變,該辦的事也辦了,改到今晚了。”
這麼著急。
宋屹霆點頭,“萬事小心。”
朝荷笑:“會的。”
見轉就要走,男人疑:“不一起回嗎?”
“不用,有朋友來接我,你忙你的吧。”
朝荷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轉走過來,宋屹霆眼見著從包里掏出一個致的首飾盒。
“這個,我現在拿著不太合適,還給你。”
那是當時周晚漁送兒媳的禮,也是幾十年前宋爸爸給周晚漁的定親項鏈,意義非同尋常,現在離婚了,自然要歸原主。
姜歲的車停在路邊,朝荷道別后上了車。
看著那車子漸漸消失在視野,宋屹霆緩慢收回視線,看著首飾盒,笑容艱。
打開一看,除了項鏈外還有一張黑金卡。
那是領證后他給朝荷的,但就買過一次包后面再也沒用過,現在還回來了,也代表他們婚姻關系的告一段落。
關上盒子,上了車隨意扔儲箱里,他坐在駕駛座上,一瞬間突然不知該去哪兒了。
心里某突然空下來,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馬路對面一家三口正在等紅綠燈,小孩兒背著可小背包,媽媽正在給整理服,爸爸時不時看一眼紅燈,耐心等妻子給兒收拾。
生活中隨可見的場景,平日沒覺得有什麼,今天突然看到,讓他想起曾經他也跟朝荷一起帶著小陶壺做過很多事。
男人不愿多看,啟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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