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寧靜的夜晚,等他下班,兩人坐在一起喝一碗熱乎乎的湯,好像回到了之前沒離婚的某段時間。
“過年的時候還有些煙花棒沒放完,要不要去院子里玩了?”
那些仙棒不用也是放著,正好朝荷今天在,他就想起了這回事。
朝荷小的時候很喜歡玩這些,他還記得。
“好啊。”
已經夏,庭院里夜蟲喧囂,宋屹霆給朝荷點燃兩仙棒。
仙棒璀璨的暈里,是朝荷清絕的五,眼里閃著星,整個人都顯得和安寧。
宋屹霆給拍了一張照片,抓拍得特別好。
他查看照片時得愣了會兒神,眉眼實在太清晰漂亮,眉如遠山,眼尾弧度微勾,恰到好的,不浮不躁,相由心生。
周轉一天的疲勞在看著的臉時似乎一切都煙消云散。
每每這種時候,總是會生出妄念。
如果能一直陪在他邊……
鈴聲打破平和的氣氛,他瞥見朝荷微頓的作,大概能猜到來電人是誰。
仙棒燃燼線滅了,短暫的安寧后一切又恢復平淡。
朝荷把電話掛了,沒一會兒那邊又打過來。
“接吧。”宋屹霆示意,自己回客廳回避。
他在沙發坐了幾分鐘朝荷就進來了,面如常。
霍堇深的意思,他不愿意為了自己向宋屹霆示弱求人,但朝荷知道現在不是用事的時候。
宋屹霆對外從不是心慈手的人。
男人微靠在沙發,看似很舒展的狀態,他把手上腕表摘放在茶幾。
“有事就說吧。”
看得出來朝荷今天一整天都憋得很難,應該是想到第一天見面不好帶著目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話早晚都要說。
沉頓片刻,朝荷在他對面坐下。
“我聽霍堇深說,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的嗓音分明有些溫,是示弱的姿態。
這是朝荷從未在他面前展過的模樣。
千里迢迢飛過來見他,給他準備湯,幾番示好,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即便他一開始就猜到目的,但心里一直存著僥幸。
他賭霍堇深對朝荷沒那麼重要,賭不會為了別的男人而求他。
這種僥幸從昨晚得知要來北京開始,到現在結束。
他低估了和霍堇深之間的關系。
朝荷不可能坐視不管。
那個男人和別的追求者不一樣,他們之間有深刻的過去,真摯的。
而這發酵的時間正是他空缺的那幾年。
宋屹霆下頜線廓冷,心里知道霍堇深是那些年的藉,有了對方的陪伴的日子會好過很多,他當然希朝荷過得好。
某種程度上,霍堇深的存在于而言是好事,他承認。
但這不妨礙他想起兩人的曾經心里有結,他不清楚霍堇深在朝荷心中究竟有多重的份量,是否比曾經的他還要重……
“誤會?”男人口吻平淡:“這可不止誤會就能帶過的。”
朝荷觀察著他神,說:“我了解霍堇深,他雖然于算計,但心不壞,不可能做沒有底線的事。”
宋屹霆眸子看著,突然想試探對方在這里到底有多重要。
“他對你是如此,可你怎麼知道他在外面對外人是什麼樣的?”
“他有些灰產業,你應該知道。”
朝荷:“他生意上的事我不過問。”
原本也只是好友關系,很多東西確實不會事無巨細清楚。
霍堇深真正做些什麼,不過問。
像宋屹霆這種繼承家族商業帝國的人,從小接英教育,家族企業早已與政治掛鉤,正苗紅,最看不上鉆空子發展灰產業的那群人。
都是做生意,他和霍堇深是完完全全的兩類人代表。
“那他應該跟你說了,宋氏因為他損失了幾乎一個季度海外市場的經濟。”
這事的質非同一般。
朝荷再不懂商業,也知道是巨大的窟窿。
“他說他無意跟你作對,給宋氏造這麼大損失不是他想看到的,海外那位財務負責人拉他做墊背。”
宋屹霆:“趙勝宇卷錢跑路,我不會放過他,但霍堇深也有不可推的責任,這兩人都不無辜。”
沉默片刻,朝荷道:“霍堇深是被陷害了,那幾份合同是在他被灌醉的況下簽的,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法挽回局面,但……”
緩了緩,聲線溫和:“能不能大事化小,造的損失他可以賠償,他想跟你私了,不走法律程序。”
宋屹霆端看朝荷一會兒,眼里神濃稠,“這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朝荷抿了抿,如實道:“我覺得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如果有別的解決辦法,我們是不是可以私下解決,你也省麻煩。”
他聽懂了,這是的意思。
霍堇深不稀罕為他過來游說,但朝荷放心不下他,主過來。
不是為誰的請求而來,是出于對霍堇深的關心過來的。
明白的用意,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你很關心霍堇深。”
朝荷看他神有點淡,覺這話題進行得比想象中還艱難。
“我跟他只是朋友,他在我很難的時候幫過我,但一直沒什麼機會回報過他。”
朝荷手指微,慢慢說:“我沒別的意思,也不想手你的最終決定,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中肯的陳述,希你……”
不手他最終決定麼?
宋屹霆視線落在微的手上,波瀾不驚道:“如果我還是要走法律流程告他,你真不會有想法?”
房檐外有兩只野貓打架,發出凄厲的聲音,很快追逐著跑進夜深。
朝荷目從外面撤回來,“如果你最終還是想讓他進去,我確實毫無辦法。”
男人端睨,直白點出所想,“你打心底里不想我告他。”
朝荷:“倘若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你該知道,我做的決定輕易不會搖。”
除非第二方案對他有更大力。
朝荷很清楚這個,一人的口舌不至于讓他改變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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