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知道 親了我以後膽子也跟著大了？……

Rainy:41.

隔了一個周日, 第二周周一，學校悠悠全是死氣沉沉的早八大學生。

申姝趴在多階梯教室嚼著食堂買的蛋餅，困得眼皮打架。

明年一月就要放寒假, 最近正是各科結課正待考試和各個大作業作品趕制的時間。

教室裏這些聯合上課的數專業相關的學生們沒一個不是頂著黑眼圈來的，唉聲嘆氣，互相流各自緩慢又垃圾的作品進度。

申姝正要咽下一口蛋餅，眼見著一個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俏麗影竄進教室, 左顧右看鎖定的位置直沖而來。

瞧見雲千包頭巾戴墨鏡的打扮, 一口蛋餅差點噎著, 趕拿豆漿順一順：“咳咳，不是，你玩無間道潛伏者呢？”

“怎麽，當明星去了？怕有認出你啊。”

雲千坐下以後嘆了一口長氣，把頭上臉上所有僞裝的東西全都摘下來，雙手一撐額頭, 支在桌子上。

“……”

申姝吃著東西, 瞇起眼，“我記得你是不是說前天邵賀新生日要表白來著？”

“失敗了？”

放下早飯，生生把雲千布滿疲憊的小臉掰過來, 捧在手心裏端詳：“黑眼圈很重, 眼睛倒沒哭腫。”

“不像是被甩了。”

“但也不像是功了。”

申姝看不懂了：“他到底怎麽跟你說的？？”

昨天周日, 整整一天雲千都陷在周六那晚發生的回憶裏無法, 本來計劃好要做學科大作業也一點都沒, 拖延到深夜才工，熬了個大夜。

這會兒朋友一問，又回顧了一遍，恨不得在心尖。

半晌, 雲千很抱歉地告訴：“不，是我沒說。”

申姝從呆滯到瞪大眼睛，看了看周圍，低聲音：“姐妹，人家白富未婚妻都追回國了，你還在這裏磨嘰？？”

雲千握住的手，糾正：“不是我磨嘰！是……”

然而又沒了後話。

申姝歪頭：“是？”

雲千本說不出口，要怎麽說？說剛打算去和邵賀新表白，卻被他哥哥截胡反“表白”了一把，還……

稀裏糊塗和他哥哥接了個吻？

要是這麽說，申姝估計要震撼到把多教室的頂子掀了。

朋友不會覺得是個隨便多的生吧？

嗚嗚嗚，不要，不想這樣。

雲千扯了扯僵的角，把的早飯重新塞進裏，終結話題：“總之，是我沒抓好表白時機，等過陣子，我再選個好時候……”

這時候申姝盯著門口忽然說：“嗯？門口那人好像邵賀新和他哥啊，怎麽跑到院了……”

刷——

申姝低頭，盯著幾乎在一秒鐘躲到桌子底下的人：“……”

這反應？

周六殺邵賀新全家了？

申姝抖了個激靈，哼哼，故意糾正：“哎我看錯了，一說起邵賀新，看誰都像他。”

“只是個頭很像，一閃而過看花眼了。”

躲在桌底連墨鏡都戴歪了的雲千默默擡頭看，眼神委屈：“姝姝……你就別嚇我了……”

…………

一上午的連排專業課結束，雲千和申姝兩個被專業課吸幹氣的人挽著手往樓下走，唉聲嘆氣。

“教授批張婧們那組選題的時候，我嚇得肝都了。”

“還好咱們的還沒差到那個地步，但老師也沒誇就是了……”

“這個導師出了名的嚴，作品不被嫌棄已經不錯啦。”

“下午還有編劇和建模，真要命！我今天中午要吃豪華版麻辣燙！”

申姝偏頭，看著沒吃早飯卻能撐下整個上午的雲千，人只是因為沒進食臉白了點，但氣神倒還真算不上累。

“我發現你雖然弱弱的，但論上課的集中度還真比大多數人強。”

“我是調劑來的，學個不喜歡的專業是真要命。”撓了撓頭，煩躁。

“雲千你是提前錄取的，就為了學畫來的？你為啥喜歡這專業啊，畫在中清大院其實不算最強的學科。”

雲千挽著朋友往下走樓梯，擡頭回憶起來，“嗯……”

眨眨眼，如實說：“我十歲的時候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醫院，那時候我大病初愈，也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沒有父母家人，還不知道會有人來收養我。”

“十歲的人也不知道什麽迷茫，只覺得無所事事，沒有依靠沒有歸屬。還給醫院添了不麻煩。”

申姝問：“指的是？”

說：“大概就是發瘋，自殘，哭鬧，想跳樓。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

“醫生護士都為我了很多心。”

“那時候一個大病房有兩臺電視機，掛在牆角的那種大腦袋電視，每天都會放各種各樣的畫片。”雲千到現在還記得電視經常放的畫都什麽，莞爾輕笑道：“以前的畫真的做得很好不是嗎？不管是畫面還是劇，都能讓人一看就加進那個世界裏。”

“看畫片迷了以後，我就不鬧了，飯也好好吃，藥也好好吃。”

“我周圍床的小朋友來來走走，都是治好了病跟著家人回家的，只有我這一床沒過。”

“但是沒關系。”走出教學樓，整個人被正午的籠罩，連發都發溫暖，“因為我腦子裏想的，都是明天電視機打開播放的下一集畫片。”

申姝靜靜看著，不免心疼起來。

大家看到的都是漂亮的皮囊，有錢的家庭，綿綿的格。

殊不知，吃了同齡人沒吃過的苦才有今天。

“畫不該只屬于小孩子，也不該只做自以為適合小孩的容。”雲千背著電腦包地扭了扭，眼裏發著，“雖然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萬一未來咱們國家的畫水平真能迎來發飛升呢，我一定要提前加進去。”

“畫即是小孩睡前的糖果，同時也可以是年人的阿莫西林。”

為孩子們織造一個夢。

也為年人上的傷口消炎。

申姝聽蒙了，好像自己手頭裏爛頭爛尾做的一塌糊塗的畫作業明天就會為頂起國家畫領域一片天的磚瓦。

“以前沒聽說原來你有這麽偉大的夢想……”

“偉大嗎？”雲千靦腆竊笑，著指腹還沒掉幹淨的料，“但我說不定畢業也和學長學姐們一樣轉行做別的了，不過兜兜轉轉應該不會離開畫這個廣義範疇裏吧？”

申姝點頭：“那是最好啦，因為你喜歡嘛。”

“雖然才大三，不過我爸媽已經在幫我聯系親戚家的廣告公司了，我這種沒有理想的人隨波逐流就好啦。”

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對起來比了個取景框的姿勢，對準下的雲千，瞇起眼：“對，就這樣。”

雲千歪頭：“嗯？”

“你頭發都變金的了哎。”申姝呲著大牙笑，“你只要一直做喜歡的事就行啦，果然，只有太才夠能突顯你的。”

正午下，禿禿的深冬都有了幾分化形心的繁茂，校園竄的人影一如盛夏隨風而的草地。

散下的長發隨著冬風飄著，被照出金棕的韻味。

雲千赧，擡手試圖阻攔朋友的彩虹屁，面頰浮著兩團紅。

就在嬉戲中，餘隨便一瞥，一眼瞧見靠在吸煙點旁邊那顆壯槐樹下的男人。

因為偏偏他是周圍個子最高的，偏偏他穿了一難以令人忽視的黑。

偏偏他是邵臨。

讓一眼就看見了。

仿若是某種心電波應，雲千嬉笑間看過去的同時，邵臨把煙掐掉扔進垃圾桶裏，回頭隔空過去——

兩人離得有些遠，人影不斷在這其中熙攘流著。

邵臨作為院的生面孔，外表氣質又太過出衆，讓許多院學生路過大膽打量，結伴以膽大的生眼睛幾乎就沒從他上挪開過，攢著想去要微信。

他目直勾勾的，穿力很強。

散漫卻又準掠奪。

只一眼就讓雲千確定他在看。

還沒有做好只隔了一天多就再正面遇上的心理準備，在疏離好心之前本沒法看這人的眼睛。

雲千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了大半，像兔子見了老虎一樣扭頭就要走。

就在拉著申姝往向背的方向快步逃走時，手裏的手機嗡嗡震。

雲千低頭一看。

【L：別。】

渾一抖，咬牙繼續走。

【L：還跑？】

【L：親了我以後膽子也跟著大了？】

雲千耳頰飛熱，回頭狠狠瞪了回去——

隔得有點遠，不確定他有沒有接收到自己這記眼刀，但似乎……

視線不清的遠——那個穿著黑羽絨外套的男人歪了歪頭。

像有一抹戲謔的笑。

雲千的脈搏彈跳不止，口幹又舌燥，打了敗仗般倉皇躲開視線，拉著朋友繼續往前走。

【L：在外面冷呵呵等你下課，跟我說句話都不？】

字裏行間有些委屈。

慌裏慌張，兩眼一閉拉黑了他的微信。

…………

申姝被拉著一路飛奔到食堂，一頭霧水：“你看見誰了跟遇到滅霸似的逃命？？”

雲千掀開食堂門簾，了下額頭的細汗，“比滅霸還可怕。”

申姝想了想，“邵臨。”

雲千：！？？

“對不起。”申姝撲哧一笑，看著驚恐的表：“在這學校裏比滅霸還可怕還跟你有關系的，我只能想到這位了。”

“他來院找你了？你跑什麽？”

“因為某些原因，最近不太想見到這個人。”雲千抿，拉著朋友去排隊。

就在這時，邊忽然夾進來一道悅耳男聲：“不太想見到誰？”

申姝擡頭，兩眼一亮：“哇，邵賀新……學長！”

邵賀新跟一同來的同學哈拉了兩句分開，然後俯微笑：“中午好，打算吃什麽？”

申姝心裏慨，同樣是一個媽生出來的，怎麽弟弟跟天使男神一樣，哥哥就兇神惡煞……也怪不得嚇得雲千看見就跑。

對帥哥沒有抵抗力，說話都可有點磕：“聽，聽雲千的，我們沒準吃麻辣燙。”

雲千還沒平複好剛才守株待兔的邵臨，跑到這裏又到邵賀新。

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開頭，換了好幾口氣。

邵臨肯定是給下了蠱，讓現在甚至看到邵賀新想到的都是他哥哥那張臉。

邵賀新問申姝：“吃什麽都行，我請你們，可以把雲千借給我單獨聊一會兒嗎？”

申姝表立刻曖昧起來，使勁點頭，拿著邵賀新的學生卡一溜煙跑了。

雲千這才沒辦法回頭來和邵賀新對視，笑了一下，“賀新哥，怎麽了？”

邵賀新環打量：“我才要問你怎麽，滿臉的不對勁，我惹你了？”

雲千使勁搖頭。

“走吧，你同學肯定幫忙買你的份，我們去給帶個飲料。”邵賀新拉著走向食堂地下一層的超市。

跟著邵賀新，雖然相時的覺一如既往，但卻知道有什麽已經變了。

也回不去了。

“賀新哥有什麽要和我單獨聊的？”

“我生日，你都不說一聲就走，我很傷心。”邵賀新笑著說。

窘然，立刻道歉：“對不起，是我臨時有事，不太想玩了。”

兩人對視，氛圍也不如以前那麽自然。

邵賀新看著，知道哥哥打算對出手，卻不知道和邵臨的關系到了什麽地步。

雲千著他，腦子裏都是和邵臨糾纏不清的困擾，卻也不知道他和邵臨兄弟倆已經因為自己彌漫了火藥味。

邵賀新招架不住滿懷歉意的眼神，最終還是釋然：“好了，你知道我不會怪你。”

“畫很好，可惜沒能一起拆開看。”

“不是說那天有事要跟我說，”他稔地從貨架上拿了喜歡的飲料，“現在說吧。”

雲千眼神滯停在這裏，掃了眼超市熱鬧嘈雜的氣氛。

在這裏表白恐怕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