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是，我還懷了孕，而我竟然以為是聿尊的孩子，他當著我的面并沒有否認，一方面，又將他公司的信息故意泄給我，借此將那些虛假的資料傳到嚴湛青手里。你知道嗎？就算到了這時候，我還想著要離開聿尊，我真的沒有貪圖過他們什麼，我早就騎虎難下，甚至想過就這麼逃走，我完這些事的時候，真的好開心，哪怕將你從皇裔印象趕走的時候，我的那些愧疚也被興所取代了，我想，嚴湛青不會再拿我父母要挾我，我總算能走了……”

陌笙簫的思路隨著顧筱西的敘述往下走，后面的有些事甚至能猜到，閉上眼睛，卻想刻意避開，不想去想。

“可就在我認為所有事都順理章的時候，嚴家公司卻面臨破產，原來那些信息都是假的。聿尊一語就道出我和嚴湛青的關系，甚至將一盒DV給我看，說這是嚴湛青給他的，并要挾他5000萬。我當時滿腦子都了，可聿尊說，他可以不計前嫌，畢竟我懷著他的孩子，他愿意幫助我，呵呵……”

顧筱西哭著，又笑著，眼睛里面的淚水支離破碎，“我自己都形容不出那時候的心，只記得對他滿懷激，并一心想著替他生下那個孩子，來報答他……”

“后來呢？”陌笙簫像是不控制般，問出口。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爸媽的電話，我家附近被滿了我的照，家里也收到了那盒DV，我爸氣得差點去掉半條命，我就知道，定是嚴湛青氣我給他假信息害得他損失慘重，再加上聿尊中途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錢已經湊齊，我就更加肯定是嚴湛青所為。”

顧筱西一口氣說這麼多，微微有些，“再后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陌笙簫不知，這中間，竟還有如此多的曲折。

“這些，聿尊都沒有告訴你吧？”

笙簫頭腦一陣疼痛，想不到聿尊手段竟會如此過激，而顧筱西，無疑就了他和嚴湛青之間的犧牲品。

“你知道我當初刺向嚴湛青的時候，有多麼絕嗎？”

顧筱西哽咽著，哭啞了嗓子，“我沒有錯，我就想賺點錢上學，可是我卻被得不得不下手殺人，我的家再也容不下我了，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經沒臉了。”

陌笙簫憶起，當初也是為了學費才會認識嚴湛青，和顧筱西之間，何其相像。

顧筱西說，比幸運。

是嗎？

顧筱西不羨慕對面的陌笙簫，想起聿尊和說過的話，那句話，殘忍的令顧筱西甚至不愿意回憶起。

“不管怎樣，你當初對嚴湛青下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后果，也許，所有的事對你來說都是不公的，可選擇這條路的，不正是你自己嗎？”笙簫視線穿過顧筱西的臉頰，每個人都是這樣，做出的事，一念之間，都在自己手里。

“后果？”顧筱西自嘲地揚眉，“我若不是被到這個份上，我會去殺人嗎？”

只是一步走錯了，就每步都在錯下去。

“聿尊說，他本來想著我只是嚴湛青手里的一枚棋子，等他反過來利用完了，可以放我走，可是，我卻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陌笙簫，你知道是什麼嗎？”

顧筱西咬著牙，陌笙簫三字幾乎是從間溢出來的，笙簫下意識神經繃，仿佛知道了想說的事同自己有關。

“他說，我潑了你一杯水，所以，他就找個牛郎來。”顧筱西迄今為止，每每想起這句話，全就忍不住抖起來，牙關戰栗，“我被到無路可走，原來，就僅僅因為我當初將一杯水潑在你臉上，陌笙簫，你能想象得到嗎？”

笙簫陡然覺得腰里下去，幾乎向后栽倒，眼睛里看不見，只能用手慌地揮了幾下，這才握住邊上的欄桿。

只是以為，顧筱西是罪有應得，想不到的是，在這件事中，竟由一個無辜害者，了顧筱西殺人的‘始作俑者’？

“我不信。”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回去問問聿尊。”顧筱西將一只手抬起，想要到陌笙簫面前。

“你做什麼？”后，一名警察喝道。

只得將手收回來，“看見我手指上的傷了嗎？還記得我在電話里和你求救嗎？當時，若不是你一句話，我的手指頭就被一割下來了，陌笙簫，你還不信嗎？你看，你的隨口一求，就能比過我拼死的求饒，你看看……”

手指齊，一道暗紅的痕歷歷在目。

顧筱西將手抬起，示意陌笙簫去，將手在笙簫面前擺了擺，卻見毫無反應。

顧筱西這才注意到笙簫眼神渙散，并沒有平日里所見的那般靈氣，“你的眼睛怎麼了？”

笙簫別過臉，長發遮住的側臉，顧筱西見的下又細又尖，真是好看。

“瞎了。”

說得很輕，口氣很淡。

“瞎了？”倒是顧筱西，嗓音不由拔尖。

陌笙簫維持著方才的作，點點頭，“我和聿尊之前發生過一場車禍，現在，我腦部有個塊。”

“車禍？”顧筱西擰眉一想，“是……是嚴湛青安排的那次嗎？”

嚴湛青有一次無意間給聽過。

“你知道？”笙簫轉過小臉，一雙杏目本該是波流轉，這會卻黯淡無神。

顧筱西方才還充滿憤怒嫉恨的心稍稍平復下去，倒不是幸災樂禍，而是心繁蕪復雜了不，“那，嚴湛青知道你的眼睛是因為他才瞎了嗎？”

陌笙簫搖搖頭，“他被送進醫院后我就再沒見過他，我當時就被帶到警察局，出來的時候，眼睛便瞎了。”

盡管陌笙簫看不見，顧筱西卻還是有意避開的視線，仿佛知道笙簫變這樣，是和不了干系的，“那你恨他嗎？”

笙簫揚起腦袋，一簇跳躍在眉梢，顯得雀躍而充滿生機，聽了顧筱西的話，便將眼簾微微往下，“他怎麼樣了？”

聿尊并未在面前談到過嚴湛青，眼睛看不見了，就連電視都很開。

“至今昏迷不醒，可能……會變植人。”

陌笙簫眼睛里面一痛，想起和嚴湛青在一起時，男人那溫潤而帶著邪肆的笑來。

笙簫輕嘆口氣，他一手策劃的，雖然步步心，卻還是被自己的棋子所累。

陌笙簫拍了下口，天氣炎熱，腔也跟著氣悶，“他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麼好恨的？”

“若是，他有一天能醒來呢？”

“你想問什麼？”陌笙簫雙目向前方，眼睛雖看不見，視線卻攫住了顧筱西，“我和嚴湛青之間有一條壑，它只會越來越遠，不會越來越近。”

“可……他那一刀是為你挨的。”

“所以，我只能謝謝他，有些傷害能夠平，卻不能永遠消失。”

顧筱西仿佛是聽懂了，后的兩名警察見時間差不多，便相繼走來，“走吧，該回病房了。”

站起，“陌笙簫，我自己犯的罪我自己會去承，我求你幫我向聿尊求個，這件事就算了好嗎？我爸媽現在無依無靠，不要再去為難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