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簫明知這樣，聿尊過得不好，過得也不好。

可唯有這樣，覺得才是他和該有的路子，無盡黑暗，就像和陶宸當初被他死角時那樣。

陶宸那時有陪著，陌笙簫挽，出抹嘲諷，這會也陪著聿尊。

回到景園，何姨還未回來，陌笙簫上樓，見男人并沒有跟上來，這才掏出鑰匙打開床頭柜。

這是一個小小的私人空間，拉開屜，里面有一雙鞋子。

這是聿尊買回來嬰兒用品當天，藏起來的，陌笙簫將鞋子拿出來，放在掌心，好小，只有大半個手掌那麼大。

笙簫手指在鞋面上輕，角不知不覺漾起笑，陌笙簫將鞋子放回去，里面還有本紅封面的日記，是懷孕后準備的。笙簫寫日記也背著聿尊，并不讓他知道。

陌笙簫打開挎包拉鏈，捧著寶寶的胎照發怔，直到聽到腳步聲，這才忙將胎照塞屜，鎖起來。

剛拔出鑰匙，聿尊就走了進來。

何姨不到傍晚就回到景園，知道笙簫今兒產檢，特意做了一桌盛的晚飯。

陌笙簫坐在餐桌前，何姨將菜一一端上桌，“笙簫，產檢還好吧？”

“嗯，好的。”

“胎位準嗎？”

“準的，”陌笙簫并沒有說臍帶繞頸的事，“就是醫生說我重長得有些快了。”

“嗨，別聽們瞎扯，”何姨擺擺手道，“我媳婦懷孕的時候，到后期長的那才嚇人，一個月8斤，這會還沒完全瘦下去呢。”

陌笙簫頭發已長及頸部，沒有再剪短過，發順，也不會顯得沒有樣子，倒是更添不人味。

笙簫調整下坐姿，不敢彎著腰，會頂著很難。

“對了，恩恩上次在說胎照的事，笙簫，你照了嗎？給我看看。”

陌笙簫筷子撥了撥碗里的米粒，其實并不想欺騙何姨，幾個字在嚨口滾了滾，還是說了出來，“沒照。”

“真可惜呢，不然留個紀念也好。”

聿尊坐在旁邊，知道笙簫的意思，不照，也就意味著他看不見，畢竟就算等出生之后，意義也是不同的。

隨著肚子大出來，每天都很累，有時候走幾個臺階就會心跳加速。

陌笙簫打電話給舒恬，起先在康復期間，所以舒恬并沒有讓笙簫過去，可陌笙簫總不放心，舒恬這才叮囑，路上一定要當心。

何姨將買好的水果籃及鮮花拿下車，陌笙簫按了門鈴，很快有人來開門。

此時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陌笙簫穿了條橘長，頭戴一頂白大檐帽，“舒恬呢？”

開門的是保姆，“正在園子里呢。”

“何姨，你幫忙將東西拿進去吧。”

“好嘞。”

陌笙簫來到花園，7月底的天，熱得能將人的皮穿出個來。笙簫著個大肚子，見舒恬正在不遠。

桑炎特意給弄了康復用的雙杠，舒恬站立著，正慢慢在挪步。

笙簫屏住呼吸，看見舒恬吃力地抬起傷的那條右，穿著長，安裝假肢后，一般人看不出來。

假肢的適應期非常痛苦，可能會比麻藥散去后那種痛還要犀利，舒恬右手握住單杠，彎下腰，汗水順著臉部淌落。

上半的T恤了在上。舒恬抬起手背了，才出幾口氣，又直了脊梁，右堅強地邁出去。

陌笙簫眼見走出一步，心里激的任何話都形容不出來。

舒恬松開手，卻整個人往下栽，幸虧及時握住旁邊的單杠。

陌笙簫驚出聲，趕忙上前。

“舒恬。”

沒等的攙扶，舒恬就靠自己站了起來，陌笙簫見滿臉是汗，頭發都了，像是才從水里爬起來的樣子，“這麼熱的天，你就不怕中暑嗎？”

“這兒有草坪，摔著也不會痛呢。”

陌笙簫扶住的手臂，“看到你能站起來，我真開心。”

“笙簫，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要你陪我逛街了。”舒恬拉過旁邊的椅坐上去，二人一道走到遮傘下。

陌笙簫將帽子摘下，放到桌上。

“笙簫，你這有8個月了吧？”

“嗯，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

“看來，我得先喝你寶寶的滿月酒嘍。”

“婚期定下了嗎？”

舒恬搖頭，“我不想坐在椅上嫁給他，等適應期過后，我們立馬舉行婚禮。”

“那正好，到時候我生完孩子，還能陪你買買東西，不像現在這樣，走個路都得厲害。”

舒恬拿起冰鎮的飲料遞給，“笙簫。”

“嗯？”

“你和聿尊……難道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陌笙簫視線向杵在那的雙杠，這天熱的，連人的心都跟著煩躁起來，“舒恬，你說我還能怎樣？”

舒恬知道這個問題很敏，也會到笙簫的痛，也想不聞不問，可舒恬真心為好，不想陌笙簫活得太辛苦，“我問你句話，你老實告訴我行嗎？”

笙簫先是抿了菱，思忖片刻，點點頭。

“你對陶宸是沒有的吧？”舒恬沒有拐彎抹角，甚至可以說，問得毫無招架能力。

陌笙簫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

笙簫想了下，沒有正面回答，“幸福不是單單靠就能堆砌的。”

“我同意你的話，”舒恬點頭道，“但缺的生活，還能算幸福嗎？”睇著陌笙簫的臉，“對，也許能過得清清淡淡，平平凡凡，但要去選擇的話，我愿轟轟烈烈。”

所以，舒恬輸了一條都不后悔。

笙簫將視線別開，鼻子有些泛酸。

“笙簫，如果聿尊沒再出現的話，我也希你和陶宸能過下去，我知道你很難再面對以前的傷害了，可是，”舒恬口氣微頓，嘆口氣，“你們有了孩子，難道你真的打算讓孩子以后的長缺失了父親這個角嗎？笙簫，你一直有個健全的家，有爸爸，有媽媽，但你問問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不是也想有爸爸？你不能自私地告訴他說，寶寶，有媽媽你就足夠了，不可能的，是替代不了的。”

“舒恬，你別說了。”

舒恬將的手拉過去，“笙簫，你放松，別給自己太大的力。”

舒恬也知道，沒有經歷過陌笙簫那樣的痛，桑炎沒有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出軌，也沒有背井離鄉活的卑微低下過，更沒有遇上一個想牽手的人卻又被活生生拆散過，關鍵是，笙簫心里還著陶宸的失蹤。

舒恬想，真正面對了，可能也會這樣，但還是想勸笙簫，原因只有一個，想讓陌笙簫過得好。

“舒恬，你別擔心我的事，放心，我很好，現在有了孩子，我每天都想著和他見面，還有一個月，真快。”

舒恬握陌笙簫的手，“我們一起加油，臭討厭，加油！”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上，笙簫臉靠著車窗玻璃，似在想事，何姨沒去打擾，到了家，陌笙簫直接上了樓，臉并不好。

最后的一個月過得很慢，笙簫總是躺著不舒服，坐著也不舒服，下樓吃了早飯，就在客廳走走。

聿尊拿著不資料過來，“笙簫，還是剖腹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