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著腳尖，小腦袋恨不能塞進嬰兒床，容恩坐了近一小時，想著家里還有個小不點，走過去拉了的手，這會倒是很乖，就怕容恩下次不準再過來。

“帥帥，姨姨，別別——”

陌笙簫同揮手，“拜拜。”

聿尊的公子，滿月酒自然是要大辦的。

國際酒店整層被包下來，宴會賓客應接不暇，大多是聿尊生意上的伙伴同朋友，陌笙簫本想簡單些，但聿尊如此的份，就算簡單，排場也不能小。

請來的理發師給寶寶剃了個頭，胎發做水晶印鑒，陌笙簫瞅著孩子亮堂的小腦袋，“這頭發還不知道哪天能長出來呢。”

“哎喲笑死我了，”舒恬在旁笑得合不攏，“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搞笑，不過咱是小帥哥，沒事，長大后指不定染指多祖國的花朵呢。”

“那你快生個孩出來，給我當兒媳婦。”

“我才不要，我要男寶，以后就能將別人家的兒拐賣過來，多爽。”

“瞧你那思想。”陌笙簫將孩子遞給陳姐，“帶奔奔出去吧，何姨，你和舒恬也快去落座，我先去下洗手間。”

笙簫站在酒店的洗手間，眼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洗凈雙手，發現鏡面有模糊的水滴，出手拭，鏡子沾了水越來越模糊，陌笙簫這才明白，為什麼有句話越抹越黑。

洗手間走出來一名高挑的子，棕褐的長發，著禮服，將手拿包放在邊上，陌笙簫從鏡中認出的臉，是個三線小明星，偶爾會代言個不暢銷的廣告，也經常在電視中跑跑龍套。

笙簫想來，可能是今晚哪個老板花錢請來撐門面的。

陌笙簫走到旁邊，將手上的水漬烘干。

子從包掏出支口紅，陌笙簫余睇了眼，是一種如酴醾般肆意的妖冶紅，抿了抿，直到涂抹得均勻滿意。

笙簫轉要走。

“今晚，你很開心吧？”

陌笙簫陡然聽到后的子開了口，布置金碧輝煌的洗手間，除了們，沒有別人。

“我開不開心，與你有何關系？”

子接著又從包里面掏出一支煙，是冰涼的薄荷味，沒有回過，左手撐著盥洗池邊沿，一雙妖的眼睛從鏡子盯著笙簫，“跟過聿尊的那麼多人當中，我想你是最幸運的，你為他懷了孩子。呵，其實有什麼的啊？不就是孩子嗎？我也會生！”

陌笙簫心頭不由煩躁，的男人在外惹過多風流債，笙簫并不知道。

子猶在喋喋不休，“我就是不懂，你怎麼會懷孕的？”

依著們認識的聿尊，別說生下來，就連懷上的機會都不可能有，“看不出來，看你年紀很輕，心機不小呢。”

陌笙簫沒想糾纏，抬起腳步向外走，到了門口，卻又頓住，丟下句話來，“你說的話不假，是個人都有做媽媽的權利，但孩子卻不是你賭輸贏的籌碼。”

那時候，奔奔來得太突然，陌笙簫執意留下他，方面來說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奔奔是的一塊。

笙簫回到廳，坐到留出來的位子上。

“怎麼去這麼久？”聿尊給將飲料倒滿“我，補了個妝。”陌笙簫沒有提洗手間的那個曲，右手邊坐著舒恬，“舒恬，怎麼沒見桑炎？”

“他忙得跟鬼一樣，有時候，我真想讓他退出來，和我能過安靜的生活。”

“他不是手底下很多人嗎？怎麼還要忙這樣？”陌笙簫以為，所有混黑的人都和聿尊一樣，沒事天坐在家里也，就從來沒見聿尊管過什麼事。

舒恬著碗里的魚，“他后沒有強的后臺，隨時都有被拉下去的可能，哎，算了，反正他的事我也不懂，也不多問。”

陌笙簫噢了聲，“不是還有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嗎？總這麼忙……”

笙簫沒有說下去，希桑炎能多陪陪舒恬，畢竟這段特殊的日子，舒恬最需要的還是他的支持。

“你們要結婚了？”聿尊輕啜口紅酒，狹長的眸子穿過笙簫，落到舒恬臉上。

“嗯，到時候送請柬，你們可一定要過來。”

聿尊點了頭，他若有所思地將視線落到舒恬的上。

陌笙簫抿角，桑炎的事，其實一直想向聿尊開口，相信，他是能拉一把的。

不遠的廳傳來謾罵，陌笙簫只見一名子站起來，神慌張的模樣。

“他媽的，老子讓你來陪酒，不是讓你拉著張死人臉給我看的，你喝還是不喝？”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跟著站起來。

“我喝太多了——”笙簫僅憑著就能認出來，是在洗手間遇上的那名子。

聿尊狹長的眸睇過去，陌笙簫下輕揚，并未從男人的臉上看出一一毫痕跡，那種淡漠的眼神，顯然他已記不起來，這個人也曾經在他邊駐足過。

“哇哇哇——”

陳姐抱在手里的孩子被吵醒，不愿地大哭起來。

聿尊眉頭蹙，一雙細長的眼睛不悅瞇起，他臉鷙，冷冷道了句，“讓他們滾出去。”

立馬就有人將他的意思傳達，中年男子低頭哈腰在遠賠著不是，拉了旁邊的小明星直往外走，“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呸！”

陳姐在寶寶肩膀輕拍幾下，孩子小腦袋轉了轉，眼睛也沒睜開，繼續睡去。

陌笙簫著被男子拖出去的影，收回視線，都自顧不暇，沒時間去可憐別人。

到了晚上9點左右，人才相繼散去。

笙簫安排好舒恬，回到景園已經快要接近十點。洗了澡出來，覺渾使不上勁，陌笙簫打開窗簾，聿尊還未回來，說是約了南夜爵和徐謙，過會就回。

陳姐帶寶寶在客房睡，笙簫躺到床上，沒過多久就閉起了眼睛。

朦朧間，覺到旁邊傳來窸窣聲，鼻尖一沐浴后的清香襲來，陌笙簫被摟住腰，接著聞到很濃烈的酒味，笙簫驚醒，這才看清是聿尊回來了。

床頭的燈開著，聿尊顯然喝了不酒，虧他還能開車找到回景園的路。

陌笙簫鼻翼間充斥著酒味，聿尊將臉埋進頸間，笙簫出手想將他推開，“你喝多了。”

“笙簫，今天我開心。”

他薄輕啟，呼出的熱氣噴在陌笙簫白皙細的頸間，覺到有些，聿尊卻并沒有松手的意思，“笙簫，你知道我是幾歲沒有家的嗎？五歲還不到的時候，我可能真的記不起他們長什麼樣子了，我只記得，我母親喜歡彈琴，我走到哪都能想起那種琴聲，寂寞的時候，琴聲會陪著我，但你知道嗎？我就是被琴聲折磨了二十多年，我不想記起那種聲音，可偏偏，它卻像要刺穿我的耳一樣傳來……”

聿尊說起母親兩個字的時候，口氣很冷淡，最悲哀的就是他能記得那種骨的仇恨，卻忘記了雙親的模樣。

即便腦海里面有個影像，也勾勒不出的廓，要不然的話，他能擁有張畫像也是好的。

“笙簫，奔奔是我的兒子，我是奔奔的爸爸……”他說到后面，有些語無倫次，“我也有個家了。”

陌笙簫眼眶陡然覺得酸得厲害，男人在頸間已經睡過去，笙簫知道他平時喝酒都喝很，從來沒見他醉這樣。

他向來以冷靜自持，也怕酒后誤事，為別人刀俎下的魚。

陌笙簫平躺在床上，眼睛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