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溪畫架上有一幅畫,還沒來得及裝裱,蓋在上面的布被大風吹開了,落到地上,出了那幅剛剛畫好的畫。
仍舊是繪夢的主題,畫面整調沉穩大氣,塊干凈分明,筆流暢,夢境恢宏而盛大。
周淮琛雙定在畫架前,久久看著畫面上的人。
已經過去十六年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母親。畫里的還是最年輕的模樣,比去世的時候年輕,還在他小時候的樣子。鵝蛋臉,白皙,眉眼卻十分英氣,眸漆黑,眼尾微微上揚,眼睛里面都是神采。
上穿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秦制漢服,寬袍廣袖,黑中揚紅。卻又與那個年代的子服飾并不完全相同,服的剪裁與線條更顯朗。也沒有梳婦人的發髻,更像那個年代的男子,一頭烏發挽高高的髻,簡練利落,一支白玉簪簪過其間。
坐在馬上,微微側,一手拉著韁繩。馬兒的前蹄揚起,鬃在風中飛舞,上的披風也隨風獵獵舞。回眸一笑,英姿發,像一位將軍,躊躇滿志,快意恩仇。
秦人尚黑,距離不遠,還有穿黑冕服的帝王。姿頎長,高鼻虎目,腰間佩劍足有半人高。他站在九級高臺之上,后的歲月化作繁蕪的碎片,一片片記錄著他千秋萬載的功績——統一六國、南平百越、北擊匈奴、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
遠,萬里長城沒在星夜,如一條蟄伏的巨龍。
周淮琛久久盯著畫面,眼尾泛出克制的紅。
畫里一場瑰麗夢境,將兩個時空的人聯系在一起,越2000多年的穿越,看起來那麼荒誕。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曾經一度一直在做這樣一個夢。
的母親總說,的困境與任何人無關,舉棋不定也并不因為任何人,只因為自己。怕他不懂,甚至玩笑一樣給他打了個直白的比方,說,假如有一天能穿越回秦朝,去見一見那迷人的老祖宗秦始皇,就一定會毫不猶豫離婚。如果不能帶兒子,甚至會連他都不帶,單槍匹馬穿回去。
所以稀里糊涂去世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周淮琛總會做同樣一個夢。夢里母親還活著,鮮活明,笑著跟他說,沒死,只是穿越去了秦朝。因為不能帶兒子,所以狠心離開他,但好好的,還追星功了。
心理學上說,他這樣的心理創傷。因為曾經小小年紀就親眼見到母親冰冷僵的尸躺在破舊的倉庫里,而他太過弱小,無能為力,所以拒絕相信,轉而去相信那荒誕不羈的穿越論。
然而創傷與否,對周淮琛而言本不重要。任何人無法影響他相信什麼、不相信什麼,他自有他強大的心志與信念。
他更沒有那麼多的傾訴,所以也從未與人言說這個夢境。
但在這個天未明的早晨,他卻看到自己的夢出現在了孟逐溪的畫布上。外面雨驟風狂,畫室里的燈明亮安靜,空氣里淡淡的料的味道。
他一鎧甲,無堅不摧。他最的姑娘,繪下了他最的夢。
*
孟逐溪是被滅頂的弄醒的。
屋外風雨飄搖的聲音像不真切的背景,連帶著男人的親吻與伐撻也像是一場夢。里的滾燙而洶涌,本能地回應他,熱無比。
第一波快很快滅頂,被自己的聲喊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外面天已經亮了,被厚實的窗簾遮擋大半。男人伏在上,滾燙,得像石頭。頭頂的天花板前后大幅度地晃不止,快得不過氣來。男人的氣息噴灑在敏的皮上,急促又。
孟逐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不是在做夢,頓時又惱又。
哪有用這種方式把人弄醒的?
惱怒地掐他的腰,男人悶哼低笑,腰腹愈發兇狠,又湊過去急切地吻的。
孟逐溪被他吻得不過氣,上面和下面全被他用力占著,都不知道他一大早了什麼刺激。好不容易能氣兒了,躲在他膛控訴:“你都不知道累嗎?”
男人埋頭苦干了一會兒,悶聲說:“昨晚狠狠養蓄銳了。”
孟逐溪:“……”
寥寥幾個字,甚至不知道重點是哪個。
……
后來風停了,雨卻下了一整天。不知道哪個專家說的,雨天適合躲在屋里做.。
周淮琛沒辜負這個專家,力行得非常徹底。
這一整天兩人除了吃飯,都在床上過了。不,不對,也不止是在床上。
周淮琛很厲害,不僅自己力驚人,還總能挑起的,讓不止。這麼兩天一夜,就那個板兒,應付周淮琛那麼可怕的,人竟然還沒廢,也是奇跡。
但心理上還是覺得夠夠的了,一面瞇著眼,一面哼哼唧唧地抗議:“周隊長,你是想讓我死在牡丹花下嗎?”
男人哼笑一聲,直接抱著翻了個,讓騎在他上,大手迷地握住絕的腰曲線。半垂著眼皮看的時候,眼神得能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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