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咖啡廳。

    棠荔在iPad上勾勾畫畫，一點不滿意，便退出重新建一個畫布。

    一下午過去，收獲了一堆未命名畫布。

    眉心擰著，小臉上的表很凝重。

    就這麽保持了整整一個下午。

    宋凜攪著跟前的第八杯氣泡水，三番五次想開口，但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或者換句話說，他不知道該怎麽和棠荔提起這個話頭。

    如果棠荔現在是單的話，他可以一輩子都不說出口，僅僅是默默陪伴在邊，就足夠了。

    可現在……

    他害怕棠荔會喜歡上檀司煜。

    “棠棠。”他言又止。

    棠荔抬眸看他，斂眸看了眼空白的畫布，索退出了APP，合上iPad，“怎麽了，凜凜？”

    餘瞄向窗外，邊懶腰邊詫異道：“我都沒注意時間，這麽晚了居然。”

    宋凜替開：“你畫得神，是我不舍得打擾你提醒你時間，而且看著你畫畫，我自己也沒意識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凜凜你一直都這麽會講話。”棠荔衝他一笑：“吃了飯我們就回去吧。”

    “晚上開車不安全，要不今天晚上就別回蘇南了？”

    宋凜小心翼翼地提議道：“我知道附近有家主題酒店，設施好的，可以住一晚。”

    他時時刻刻觀察著孩的表，會在棠荔說出拒絕的話之前，先一步否決自己的提議。

    話落，安靜的咖啡廳裏響起玻璃撞擊地麵的清脆聲。

    棠荔被嚇了一跳，尋著聲響看過去。

    是角落的靜。

    一道頎長的影立在窗邊，背對著，戴著連帽衛的帽子，什麽也看不見。

    應該是那位客人失手打碎了杯子。

    店員已經在理玻璃碎片了。

    沒去在意，視線落到宋凜臉上，“你剛剛說什麽？”

    宋凜擺出不樂意的神，抱臂，“我說這麽晚了，我不樂意開車。”

    “那我開呀。”

    棠荔將東西收拾好後，把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來的時候是你開的，回去的時候就我來開啦。”

    “太晚了，你開車我不放心。”

    “才五點，我們吃完飯頂多就七點。”

    宋凜沒應聲。

    棠荔狐疑地“誒”了聲，“你好像突然不開心了，凜凜？”

    “沒什麽，吃飯去吧。”

    宋凜手，示意把包給他。

    “不重的，我自己可以背哦。”

    “把我換檀先生的話，棠棠會把包給他背嗎？”

    “嗯？”棠荔一頭霧水，“怎麽提到檀司煜了？人家養尊優的三公子才不會背我的包呢。”

    “棠棠，你看不出來嗎？他喜歡你。”

    “……”

    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耳呢。

    棠荔抿。

    家裏那位也說過這句話，甚至一模一樣，詞兒都不帶改的。

    這兩人是有什麽心電應嗎？

    要不要這麽異口同聲。

    “呃…我覺得你和檀司煜在某些方麵有緣分的。”

    “什麽方麵？”宋凜失笑。

    他心裏其實有個答案——

    喜歡棠荔這件事，是他和檀司煜的共同點。

    “不告訴你。”

    棠荔搖搖頭，“不過你說檀司煜喜歡我，更多的可能是還有新鮮存在吧。”

    不知道檀司煜什麽時候就對失去興趣了。

    但一定會在那天到來之前，先一步和檀司煜離婚。

    “那你呢？”

    宋凜問：“你對檀司煜是什麽？”

    棠荔噤聲，並不回答。

    角落裏，那道影似乎稍微轉了點過來，但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迎上宋凜的目，這一刻，開始認真思考檀司煜說過的話。

    “凜凜，你也這樣關心檸檸嗎？”

    “我、”宋凜語塞。

    他沉默片刻，找了個不是很像樣的借口：“你知道的，檸檸又沒對誰用過心，就是玩玩，我當然也不用擔心會傷害，但是你不一樣。”

    “那除了方麵呢？”棠荔繼續追問：“為什麽你有兩張票的時候，不選擇給檸檸，而是給我呢？”

    “檸檸對這些也不興趣，你還不了解嘛，而且，你不是喜歡莫奈的畫？”

    宋凜將問題拋回去，打消的疑慮。

    棠荔若有所思地點頭，鬆了口氣，“我想也是這個原因嘛，檀司煜就知道就用他的壞心思來揣測別人。”

    “他揣測我了？”宋凜強歡笑。

    “他說你喜歡我啦，還問了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不過我告訴他，你對我和對檸檸都是一樣的。”

    “如果是不一樣的呢？”

    借著一衝，宋凜問：“如果我對你和對喬檸是不一樣的呢？”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哪怕和棠荔朋友都沒做的做，在今天結束之前，在他們回蘇南之前，他要告訴棠荔，他的心意。

    “什麽意思？”

    棠荔下意識後退一步，側的手絞著書包垂下來的帶子。

    心跳有加快的趨勢。

    檀司煜說過的話回在耳邊。

    下一刻，幾乎是和宋凜同時開口：“你喜——”

    “我喜——”

    “不好意思，打擾了啊。”

    檀司煜推開椅子起，人還沒轉過來，就已經開口打斷他倆接下來要說的話。

    三公子拖著懶洋洋的步子站到兩人邊上。

    他單手在衛兜裏，一手將前額的發招到腦後，順便將帽子也除下，

    “打擾了二位互訴衷。”三公子表實在是抱歉，長臂一，把孩摟進懷裏，“太不好意思了，但我不得不再強調一句，、是我老婆。”

    棠荔被男人摟在懷裏好久才反應過來，

    ——檀司煜居然也跟來津南了！

    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來看綠茶是打算怎麽勾引我老婆的啊。”

    檀司煜把下顎在孩肩上，偏頭就能親到的側臉，表那一個挑釁，

    “你不行啊，小宋，憋了一天才打算跟我老婆表白，你上輩子忍者神啊。”

    “檀司煜。”

    棠荔微微擰眉，“你戾氣好重。”

    “我還什麽都沒做呢，寶寶。”

    男人包裹住垂下的手，一掰開指頭，進去，“我能忍著不去揍他，寶寶，你不該誇我一句有正宮的風範嗎？”

    棠荔扶額。

    這個人為什麽要用這麽驕傲自豪的語氣，來說這種事。

    三公子得意洋洋：“現在信我說的了？他就是居心不良，圖謀不軌。”

    “對不起，棠棠。”

    宋凜出一抹苦笑，“我對你確實心思不純，我知道一旦你發現的話，我們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我本來打算一輩子都不讓你知道的。”

    “隻是……”

    他抬眸看了眼檀司煜，言又止，“棠棠，我們以後還是不要聯係了。”

    宋凜渾都籠罩著悲傷的緒。

    棠荔心裏也很不好。

    他拎上自己的包，轉離開，“棠棠，謝謝你今天願意陪我看展，給我留下了很好的回憶。”

    檀司煜不屑地嗤了聲，“戲還多。”

    “等一下。”

    棠荔一下子就推開了三公子，住要離開的宋凜。

    檀司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