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檸特意回家洗了趟澡才去的醫院，拎著大包小包，直奔棠荔病房，東西隨手往沙發上一扔，準衝向棠荔的床，

    “我來看我兒子啦~”

    “哇塞，好醜。”

    兩句話銜接得極其自然流暢，毫無違和。

    喬檸瞬間收回視線，“寶貝，今天有沒有覺好一點，下過床了嘛。”

    “嗯，上午媽媽扶著我走了一圈，但我現在一點也不好。”

    喬檸張地看向：“哪裏不好，寶貝，有沒有和醫生說？”

    棠荔賭氣地哼了聲，“心不好，誰你說我兒子醜的。”

    冤枉：“我還沒說他長得跟基因突變似的呢，又黃又黑，還皺。”

    尤其還躺在棠荔邊上，把醜的襯得更醜了。

    “……”棠荔一噎，醞釀了好久母，才反駁：“等人家長開就不醜了，我們帥著呢，本不醜。”

    “好好好，不醜。”

    上是要順著說的，視線是一點不敢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棠荔，“寶貝，給他取名字了嗎？”

    “跳跳糖，我們小名跳跳糖，他在我肚子裏的時候可活潑了，就像跳跳糖一樣。”

    旁邊的娃娃眼睛還閉著，小小的張開，像是在笑。

    但沒幾分鍾後，跳跳糖臉一變，發出幾聲吸氣時的聲音，像是要哭的前兆。

    雖然才和這位跳跳糖小朋友相了一天，但棠荔已經會練按鈴喊媽了。

    而棠母很早就掌握了鈴響之前便開始衝泡的技能，畢竟掐指一算，跳跳糖該吃飯了。

    “他想幹嘛？”

    喬檸被他嚇了一跳，麻溜地繞到床的另一邊，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絕對不是因為我說他醜，他才哭的吧！”

    “他了。”棠荔解釋，“媽媽現在應該在給他衝，等他吃上就不哭了。”

    喬檸去無煙廚房看了眼，棠母已經泡好了，正要拿給跳跳糖喝。

    旁邊的阿姨分好了菜，盛了幾碟擺在餐盤裏，像是給棠荔吃的。

    喬檸主從阿姨手裏接過，“我來喂寶貝嘛。”

    和棠母一塊兒出去，瞄了好幾眼手裏的餐盤，真一碟一口，“媽媽，寶貝就吃這麽嗎？這算是午飯？”

    “哎呀，寶寶飽得快得也快，我就阿姨兩三個小時讓吃一點，食多餐嘛，正好跳跳吃的時候，寶寶也吃。”

    棠母稔地抱起跳跳糖喂，“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抱你，那會兒我也是剛當媽媽，生完你手忙腳的，全都是你爸爸一個人在忙前忙後。”

    “一晃眼這麽多年，寶寶也當媽媽了。”棠母慨。

    “當媽媽我也是寶寶。”棠荔著嗓音衝棠母撒。

    阿姨幫忙支起床上小桌，喬檸放上餐盤，捧碗握勺要喂，

    “檀司煜知道了嗎？他現在有個兒子。”

    棠荔咬住遞來的勺子，一怔，瞳孔瞠大，“我忘告訴他了！”

    本來想寫進那封回信裏，告訴檀司煜的。

    但因為遲遲沒寫完那封信，導致也沒寄出去，所以自然而然地檀司煜也就不知道這個事。

    棠母忍俊不：“小魚要是回來，看到跳跳，還真要被嚇一跳。”

    跳跳糖吃飽了就困，棠母就帶他去旁邊的房間睡，把空間騰出來給兩人講話。

    “那現在你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喬檸把手機遞給，還是撥號頁麵。

    “不行不行不行。”

    棠荔雙手拒絕，“太突然了，讓我緩緩。”

    “是告訴他，又不是告訴你，你突然個什麽勁。”

    “我怕嚇到他嘛。”棠荔托腮，一張小臉都苦惱地皺在一起，“而且那邊才早上吧，他醒沒醒還不知道。”

    “哇塞，沒醒直接扔個炸彈過去，嚇醒他！”

    隻要棠荔一聲令下，喬檸將按下撥通鍵。

    見人還在猶豫，喬檸有些懷疑，“你倆不會這大半年來都沒打過一次電話吧？”

    “嗯？嗯—”

    “……”

    “他聯係方式全換了，我也不知道。”

    “……”

    喬檸悻悻收起手機，“那你剛剛在幹嘛，配合我演出啊。”

    “倒也沒有啦。”

    棠荔聲音弱了下去。

    兀自歎了口氣。

    心裏其實有點賭氣地不想告訴檀司煜，跳跳糖的存在。

    他聯係方式是全換了，可又沒有。

    但這大半年來，除了那封倫敦來信，檀司煜就沒再給任何聯係。

    他是怎麽忍住不聯係的。

    他是戒過毒嗎？

    棠荔：“反正他說他明年春天就回來了，他會看到跳跳糖的。”

    喬檸沒多。

    但由衷覺得這小夫妻倆一個比一個能忍。

    閨是戒過毒嗎？

    **

    第二天有工會組織的蘇南監獄一日遊的活，喬檸要代表公司的CFO參加。

    從醫院離開後，懶得再回家，索去了常去的酒店。

    離公司近，明天還能多睡一會兒。

    喬檸進門就蹬了高跟鞋，赤腳站在地毯上。

    所有房間的燈都亮著，站在玄關遲疑了片刻。

    有人來過？

    如果是打掃的阿姨，喬檸心裏也不會突然發。

    就是覺怪怪的。

    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調出套房門口走廊的監控，高倍速看完今天一整天的監控，也沒發現什麽可疑人員。

    喬檸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神經質了。

    說不定是太累所致。

    澡也沒洗，抱著平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好累，不想。

    喬檸舒服地喟歎一聲。

    ——要是這時候有個小狗伺候洗澡就好了。

    把被子往上一裹，突然覺得另一邊的半邊床凹陷了下去。

    喬檸渾繃，警覺地坐了起來。

    一回頭，視線毫無預兆地撞進了男人那雙眼裏。

    他眼底的烏青在燈下特別明顯，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似的。

    喬檸嚇得人都呆住了。

    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進套房的人就是裴煬。

    賤人裴順東西倒是手快呢，什麽時候拿了房卡，也不清楚。

    喬檸提了口氣，鉚足勁，抬把男人踹下了床，“你想嚇死我啊！”

    踹完還不解氣，抄起枕頭就砸向他。

    裴煬任由枕頭砸在臉上，懨懨解釋：“我也沒想到你今晚會過來啊，寶貝。”

    “你再裝！”

    喬檸坐在床邊，抬腳用力踩在裴煬口，“你就是存了壞心思想嚇我，賤人！”

    裴煬順勢掐住腳踝，“那要撒氣的話，能不能先等我睡一覺，我困死了，寶貝。”

    “滾出去睡。”

    “我可是費了好大心思才回來的，就指跟你一塊兒睡呢。”

    裴煬手上一使勁，直接把喬檸從床上拽了下來。

    狼狽地摔在他上。

    想起，腰肢卻被男人死死箍住，“噓，別吵，寶貝。”

    他張口咬在肩上，輕微的刺痛讓喬檸的火氣“噌”一下就躥了上來。

    喬檸剛要開口罵人。

    一張，就被他趁機親了上來。

    他扣住的腰翻了個，兩人位置調換，裴煬圈住兩隻撲騰的手，“這張最好說點好聽的話，不然我不介意*得你都不出來。”

    “死人！”

    男人抵著額頭。

    越是張牙舞爪，裴煬就越是親昵曖昧。

    好像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撒調。

    裴煬可太懂了，指尖輕輕掐住，下的人便一激靈，沒了聲兒。

    他繾綣問：“寶貝，我不在的日子裏，被別人*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