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顧府府衛趕往大理寺時，顧凜忱正好宮，府衛撲了個空，只能在宮門外一直等著。

直到剛才，顧凜忱才從宮里出來。

聽到孟筠枝被林窈派去的馬車接走時，男人臉霎時沉下來。

府衛小心翼翼認錯，“是屬下無能。”

顧凜忱沒有時間怪他，徑直大步上了馬車。

子昕連忙跟著一起，在經過府衛邊時，輕輕嘆了口氣，拉了他一把。

青蘅郡主連顧府的大門都進不了，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而孟筠枝會去長公主府，十有八九是自愿的。

便是這個認知，才使得顧凜忱心頭煩悶。

他對林窈有無男意這件事，孟筠枝半點也不在意。

——

月清冷，照在延福坊的大道上。

長公主府門前。

子昕候在馬車旁，見顧凜忱抱著人出來，連忙推開馬車車門。

孟筠枝雙頰緋紅，醉得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覺自己懸空著，非常不安穩，忍不住將臉埋進男人寬厚溫暖的膛里。

的子他得，顧凜忱冷了一晚上的臉終是稍緩了些。

抱著人彎腰了馬車。

子昕將門關上，囑咐車夫緩著點行進。

里頭那位小祖宗，醉酒后估計難著呢。

顧凜忱白日出行的這輛馬車寬敞整潔，里裝潢冷肅卻又著奢華。

車廂壁上的燭火燃得旺，亮堂堂一片。

孟筠枝被他抱在上，卻非常不老實。

“顧...凜忱...”

如玉上泛著緋紅，桃花眸本就勾人，此刻摻了酒意，更是滟滟，猶如春日里開得最盛的花。

可作卻沒有半分客氣。

晃了晃兩條藏在擺下的小細，將底繡花鞋踢掉，迷離著眸向下瞧了眼，又笑著繼續晃。

顧凜忱大手隔著按在上，“老實點。”

可飲醉酒的孟筠枝通全是反骨。

他越讓老實，便越不想老實。

一把揪住他的領，猛地將人拉到自己跟前，樂呵呵地捋老虎須，“我就不。”

顧凜忱順著手上的力道靠近，另一只手還護在單薄的脊背上，讓不至于摔下去，聲線沉沉，“郡主可有為難你？”

提到郡主，孟筠枝像是清醒了幾分。

費力睜圓了眼，想要讓自己瞧清楚面前的這張俊，“我有個問題...”

“問。”

難得思緒清晰了些，顧凜忱自是要順著的話說。

“青蘅郡主那、那麼好看...嗝...唔...”似是沒想到自己會當著他的面打嗝，驚愣地捂住，瀲滟水眸里有些失措。

“我居然打嗝了...”

現下倒是在意起形象來了。

“無礙，”顧凜忱頗覺好笑，拉下的手，聲音溫和了些，“想說什麼？”

孟筠枝被他哄得腦袋昏沉，只能繼續問道，“那麼好看...你為何、為何不喜歡？”

顧凜忱沒想到要問的是這樣的問題，眸驟然森然。

他抬手住的臉頰，兇狠道，“長得好看我就要喜歡嗎。”

“長得好看還不喜歡嗎？”喝醉酒的孟筠枝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自洽，邊的笑意更濃，無視了面前那張沉得嚇人的俊。

“我若是男子...一定要求娶青蘅、郡主...”

“嗬，”顧凜忱毫不客氣地哼笑了聲，“你想得倒。”

“好可惜，”孟筠枝陡然失落，雙手環住他的肩膀，聲音有些悶，“若我是男子便好了...”

“顧凜忱...”

“嗯，”男人沉聲應了句，正要繼續開口，便聽到說，“你一點也不可...”

出一只蔥段似的玉指，在他臉頰上了，“郡主比、比你可多了...”

顧凜忱幾乎要被氣笑。

呼吸聲都比方才沉了不，明顯是在著怒。

很好。

他生怕在林窈那兒了委屈，卻沒想到去了長公主府一趟，現在張口閉口就是郡主。

他看方才喝的不是桃花釀，而是林窈給灌的迷魂湯。

“要不，”男人咬著牙道，“讓馬車調頭，送你去長公主府，今夜你便宿在那兒。”

“真的嗎？”

孟筠枝猛地抬頭，眼底是亮晶晶的驚喜。

“假的。”

顧凜忱氣極，大掌按住的小腦袋，將人狠狠按回自己懷里，“想都別想。”

今夜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

孟筠枝有些失，憤憤地抬手了他間那鋒利的突起，“壞蛋...”

這意識不清時喜歡罵人的習慣也不知是何時有的，且還每次都專挑他一個人罵。

顧凜忱抓住作的手，“老實點。”

“就不老實，你還能打我不。”

孟筠枝抬起那張酡紅的小臉，下微揚，也不知是在神氣些什麼。

顧凜忱擰了擰眉，板著臉，“你真以為我不會打你？”

孟筠枝不知是哪里來的底氣，就這樣睜著一雙迷離的醉眸，固執地同他對視著。

只是那視線模糊，也不知看清楚他沒有。

下一瞬，“啪——”的一聲響起。

男人大掌毫不客氣落在上，隔著衫，用了些力氣。

他打了，真打了。

意識到這件事，孟筠枝的瓣立刻就扁了，委屈得不行，“你打我…”

聲音里帶著哭腔，本就瀲滟的那雙桃花眸里水汽搖搖墜。

下一刻，金豆子便真的往下落。

眼眶通紅，鼻尖也是紅的，語不句，“顧凜忱…你、你…”

顧凜忱一見掉眼淚，哪里還舍得繼續打。

掌心覆在那上邊了，“不哭，給你打回來好不好。”

可孟筠枝才不要。

小姑娘鬧起小脾氣，紅一開一合，邊哭邊罵，“壞人…”

“混蛋…”

“男人的，騙人的鬼…”

顧凜忱無奈，只能放緩語調，讓聲音聽起來沒有那麼兇，“不哭了，嗯？”

他實在沒什麼哄人的經驗，僅有的幾次全是在哄。

但也并不練。

孟筠枝被他按在上，此刻難過得不行，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就掉在男人青筋微突的手背上。

又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