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逸面如死灰，目已經渙散，間不斷涌上惡心，卻被他死死堵住。

“唔唔唔…”

房中激烈的兩人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道瘦瘦的影，由院子旁側小門躡手躡手進來，趴在窗邊，將屋里的靜盡數聽去。

不知過了多久，沈欒從房間出來時，再度恢復了人模人樣。

他一路行至前廳，鐘琴霜還在那兒等著呢。

一看到他，急切上前，“沈公子，逸兒怎麼樣了？”

他有禮有節地拱手作揖，“齊伯母放心，齊兄過藥，又喝了些水，現在已經睡下了。”

“真的？”

聽到齊軒逸愿意藥，鐘琴霜面一喜，直將沈欒當是救命恩人。

“沈公子，太謝謝你了，待逸兒康復，定讓他上淳侯府登門道謝。”

“齊伯母客氣了，”沈欒道，“我與齊兄乃是好友，幫他是應該的。”

“只不過...”他言又止。

“怎麼了？”

“我適才勸了許久，但齊兄對這件事仍舊十分介懷，我的語氣重了些，只怕是待他醒了之后，緒激之下難免會埋怨我。”

這話一出，鐘琴霜立馬聯想到了這幾日齊軒逸的暴怒無常的脾氣。

道，“還沈公子多擔待，你是逸兒的好友，若是得空，還請你多來看看他。”

這麼多天以來，齊軒逸誰也不見。

而沈欒今日能見到他，還能讓他藥，甚至還能讓他安穩睡，這些于鐘琴霜而言，已經是大大的驚喜。

送沈欒離開之后，直接去了齊軒逸的院子。

房間里是難得安靜，窗牖大敞，晚秋的風吹得床榻邊紗帳輕飛，空氣中帶著些許奇怪的味道。

但鐘琴霜沒空理會這一些。

輕手輕腳地來到床榻邊，一床帳，便看到齊軒逸安安穩穩地躺在被窩里，睡得非常沉。

心下頗為安，滿意地離開。

之后的好幾天，沈欒幾乎天天都來。

齊軒逸從最開始的狂怒暴躁，到后邊的屈服求饒，最后變得瀕臨崩潰。

眼神呆滯，甚至神志不清。

鐘琴霜眼看著他的況越來越差，無奈之下只能將君康堂的張大夫請來。

之前因為李甄的事，文臨伯府與君康堂生出齟齬，已經許久未曾請過張大夫上門。

但齊軒逸如今的況，張大夫也束手無策。

畢竟齊軒逸已經不單單只是上的問題。

聽到張大夫的診斷結果時，鐘琴霜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文臨伯府上上下下一團，再度為京城坊間茶余飯后提供了不談資。

就連醉香居，也日日都有人在議論此事。

孟筠枝今日來赴林窈的約，一醉香居的門，便聽得大堂幾雅座，說的聊的全是齊軒逸。

“那齊世子這回可真的是沒臉出來見人了。”

“我聽那日在紅袖樓的人說，他可是主得很啊。”

“這文臨伯，怕是要無后咯。”

“……”

能上醉香居的人，多是富貴人家，大庭廣眾之下，措辭還委婉些。

可在市井閭巷之中，人們說的話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前幾日香巧和香草出門，回來之后將們聽到的說給孟筠枝聽，直說得兩個小姑娘自己面紅耳赤。

實在是街頭巷尾的那些傳聞措辭，更加直白骨。

孟筠枝總歸是以前和齊軒逸有過婚約的人，醉香居之中有人眼尖瞥到的影，亦低了聲音道，“幸好這孟家小姐和齊世子的婚約取消了。”

“是啊，不然可太遭罪了。”

“孟家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孟家小姐往后大好的日子，可不興跟這種不知廉恥的人并稱比對。”

“說的倒也是。”

“......”

這些話孟筠枝聽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并不在意，目不斜視地直接上了樓梯，往三樓而去。

林窈還在包間里等著呢。

房間門一推開，林窈立刻撲了過來，“筠枝筠枝，你上來的時候聽到了嗎？”

想來林窈也是聽到了那些議論。

孟筠枝大大方方地點頭，“聽到了。”

“嘖嘖嘖，”林窈覺得這幾日聽到的這些傳聞，可比在話本子里看到的要彩多了，“真沒想到啊...”

“幸好你們的婚約取消了。”

孟筠枝將上的披風取下，遞給香巧，在桌邊坐下，笑著道，“嗯...那就多謝他齊軒逸不娶之恩。”

不管齊軒逸究竟有無這種癖好，這樣品行的人，如今真的慶幸當初解除了婚約。

雖然孟筠枝沒有明說過，但林窈大致猜得出，齊軒逸會有如今的下場，這其中有顧凜忱的手筆。

想到這兒，林窈不再度搖搖頭，“通過這件事，我深刻認識到了一個道理。”

孟筠枝抬眸，“什麼道理？”

倏地湊過來，一本正經道，“惹誰都不能惹顧凜忱。”

太可怕了。

“這齊軒逸現在這樣，和閹人有什麼區別？”

孟筠枝神淡淡，垂眸抿了口茶水，思考著措辭，片刻后才道，“不是閹人，勝似閹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窈被逗笑，落坐在邊，“不過，我聽說沈欒最近經常去看齊軒逸。”

沈欒？

“淳侯府的二公子？”

“嗯，”林窈點頭，“好像那日，沈欒也在紅袖樓，還出手救下了齊軒逸，不然齊軒逸估計會被那兩個男人直接帶走。”

“他和齊軒逸有這麼好嗎？”

沈欒這人，孟筠枝不算了解，但關于他浪下流的傳聞也偶爾聽說一些，再加上之前醉香居開業那日的事...

他和齊軒逸，看起來像只是酒朋友的關系啊。

現下齊軒逸面掃地，他怎的還日日往文臨伯府跑？

林窈搖頭，也不太理解沈欒這樣做的原因。

但左右這些事與們無關，二人沒再討論這些，喊了掌柜的來點菜，這話題便算是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