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出戰,任憑張遼先拿下伊闕關,那麼之前在伊闕關做出的布置,也等於是完全沒用了……
守備一,不僅是需要完善的城防,足夠的守,充足的糧食,還要有不會被斷絕的水源。如果沒有樵採之道,這燒的也不能缺乏,更要有足夠而且能戰的守軍。在這防守之地周圍,還要有依託之緩衝,然後援軍也可以憑藉這些依託之地前來協助。
而現在麼,滿寵的依託之,就是在雒周邊的這些關隘上的布置!
伊闕若戰而不援,那麼太谷,轘轅關的人,還會有堅強的信念麼?
若是雒周邊的這些關隘全部丟失,那麼剩下一個雒,又能守多久?;
一旦被切斷後路,供應也就斷絕。
而且關鍵還要有人心,有士氣!
援軍還不知道在哪裡,哪怕堅定如滿寵,此時也不敢說他能苦守這雒孤城幾天!
城牆之上,曹軍的旗幟在風中獵獵有聲,周邊的兵卒都在看著滿寵。
滿寵雙手按在城牆的城垛上,皴裂的青磚上暗紫的紋路,似乎是之前滲進去的跡。滿寵的臉上,上,已經沒有了之前在潁川的瀟灑倜儻,風流模樣,灰塵滿面,頭髮也從頭冠裡面不安分的到鑽了出來,誰都能看出滿寵現在已經是非常疲憊,但是滿寵的腰依舊直,並沒有垮塌下去。
這也是為什麼滿寵捕殺那些逃兵,依舊還有曹軍兵卒願意跟著滿寵的原因之一……
滿寵一遍又一遍的掃視著著雒城,掃視著自己麾下兵卒,掃視著在雒城外的工事,以及遠的北邙山,南面的伊闕關。;
從戰場的角度上來說,張遼進軍伊闕關是很沒道理的,畢竟從函谷關出來,便是可以順著谷水直接到了雒這裡,然後在水和谷水匯集的地點上屯紮兵營,近而進軍雒才是。而伊闕關正常來說是被雒藏在了後,畢竟隔著一點距離,又有伊水為險要。
可問題是現在偏偏張遼越過了谷水,也度過了水,直接去打伊闕關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
明面上,張遼的前鋒和驃騎的中軍有一段距離,現在張遼在進攻伊闕關,那麼等於是給雒這裡的滿寵出了側後的腰子!
若是滿寵的職業是刺客,說不得現在就忍不住發一記背刺了!
這是多好的位!
但是……
會不會自己一旦領軍出擊,張遼的騎兵便是須臾突襲而至?這其實是張遼故意出來的破綻?;
還是死守在這裡,盡最大可能卡住驃騎軍東進的通道,將張遼和驃騎隔絕在兩邊,等待山東有可能來,也可能是永遠不會到來的援軍?
當然,如果繼續在這裡,滿寵可以想得到,說不得更有可能是迎來兩面的夾攻!
北面的孟津也失守的話,那就是三面了!
雙倍,甚至三倍的『驚喜』!
到時候,就算是滿寵想要守,都肯定守不住!說不得城中那些早就對於滿寵不滿的士族子弟,暗就獻了城門!
在滿寵邊的護衛低聲說道:『郎君,現在怎麼辦?伊闕要是守不住,驃騎軍就可以從西門和南門一同進攻!我們西門城防還可以,但是南門水這邊……萬一驃騎軍真的從南面而來,那麼我們留在水的船……要不,先把船挪一挪?』
滿寵咬牙說道:『怎麼挪?現在上上下下,都在盯著我這裡,我們只要一,這雒城就立刻換了旗,改驃騎軍的了!我們留在水的船,若是被城中的人發現了,信不信當天就潰散奔逃?!擁塞水之不流!到那時候,這雒的局勢,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我們之前所有做出的努力,準備的事項,都是白費!』;
護衛惙惙無以應,半晌才說道:『可是,郎君,我們還會有援軍麼?』
滿寵輕輕噓了一口氣,低聲道:『會來的……這天要塌下來,雖然我們不敢說獨力回天,但是多能撐住一陣,就算是一陣!』
護衛抬頭看著天,『郎君,若是……若是撐不住這天呢?』
滿寵一笑,『若是撐不住,那就自然是一死……人總是會死,早死晚死罷了!傳令!』
滿寵的聲音堅定起來,『讓太谷關的兵馬,即刻出軍,進攻驃騎前鋒側翼,援救伊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