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公館的家庭醫生來的很快。

江靳年喂著沈南枝吃了藥，又看著打完吊瓶，確定溫度徹底降了下來，才讓家庭醫生回去。

等大床上的姑娘臉恢復幾分紅潤，不吵也不鬧后，已經凌晨三點，外面的暴雨轉為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雷云也早已散去。

第二天沈南枝腦袋昏昏沉沉地醒來，外面早已艷高照。

昨晚糾纏了半夜的夢隨著睜眼，像蒙了一層霧紗逐漸變得模糊，再到慢慢記不得。

沈南枝捂了捂還有些昏昏漲漲的額角，看了眼另一側空的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就在從床上下來時，余不經意瞥見手背上還著的一個輸，怔愣了下，作忽而頓住。

看著輸完殘留下來的這張輸，沈南枝不太清醒的腦海中迷迷糊糊進來一段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的記憶。

約記得，昨天晚上有一段時間，好像掉進冰窖一樣，渾冷的蜷一團，沒過多久，又好像被架在火堆旁烤，烤得覺得自己都要被烤焦，可還是緩解不了那種從深鉆出的冷。

那種冷熱煎熬的難，讓坐不住，止不住地掙扎，卻又被人按住，怎麼都掙不開。

以為是做夢做迷糊了，但現在看著撕開后的輸下有些青紫的管，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書房中，江靳年正在跟宋子謙通電話。

剛接通，那邊就問：

“我聽陳澤說，你家小姑娘昨晚病了？”

“看病這種事，怎麼不找我？我的醫不比你家的家庭醫生湛？”

“正好剛聽顧聞川說你結婚了，你不領著人過來給我們見見，趁著你家南枝生病，先讓我過去見一見也行啊。”

“從上次被我家老爺子趕去國外，算起來我都有好幾年沒見你家南枝了。”

江靳年坐在辦公桌后。

常年沉靜淡漠的眉眼今日有種說不出冷沉。

對于話筒中好友的抱怨，他只回了一句：

“你這兩天不是跑去了淮海城郊？昨晚暴雨，給你打電話你能來？”

宋子謙聲音吊兒郎當的，“怎麼不能？你有事找我，別說暴雨，就算下雹子，我也能用直升飛機飛過去。”

“不過話說回來，我之前記得，人家小南枝素質好的，怎麼剛領證就把人折騰病了？”

宋子謙輕“嘖”著，話中話外都有種禽的意思。

陳澤著急去醫院，聊天時只匆匆給他提了一沈南枝生病，江靳年大半夜打電話急喊他過去。

但沒說沈南枝是怎麼生的病。

宋子謙又素來沒個正形，再聽著大半夜這種敏時間，還以為是新婚燕爾人家姑娘被欺負得不住。

“我說江靳年，人家小姑娘才剛滿二十歲，你把人弄回了家，得——”

書房的門只關了一半。

沈南枝剛走近，就見江靳年在打電話。

沒出聲打擾，正要先離開。

他卻已經掀眸看了過來。

看到門外穿著睡、臉還有些蒼白的姑娘，江靳年沒再聽宋子謙胡說八道，說了句“還有事”，就掛了電話。

沈南枝站在書房外，沒進去。

說實話，這會兒有點忐忑不安。

昨晚發燒的事不記得多。

但被火烤著時屢次試圖掙扎卻被人按著應該不是夢。

上次喝醉就敢指使著江靳年給忙東忙西。

這次發著高燒，甚至神志都不清醒，還不知道有沒有做什麼更出格的事，沈南枝心里沒底，連帶著在江靳年出來，抬頭看向他時，都有些心虛。

“我……我昨晚沒鬧騰吧？”

他一高定的襯西，袖口挽起出的那截小臂側有一道約的抓痕，沈南枝往他手上瞥了眼，看著那道抓痕，越發心虛。

偏偏江靳年不正面回應。

卻是將話丟過來反問：

“你指的哪方面？”